老太太交给她的时候,说这是承渊的爷爷当初高价寻来赠予奶奶的,是贺家的传家宝,只传儿媳。
所以老太太拥有这条项链是天经地义,以及名正言顺。
那么为什么,妈妈手里也会有和这条项链上的黄钻一样的链坠?靶!
林海蓝忽然想起来,当初她拿到这条项链的时候似乎也诡异地觉得它有点眼熟,后来就连做梦也梦到妈妈是戴着这条项链的。
那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胡思乱想导致夜有所梦,现在看来…肜…
——难道是因为她曾经真的见妈妈戴过这样一条项链?
林海蓝坐在沙发上,身体却是毫不放松,绷得紧紧的,她还猜不透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本能地觉得紧张不已。
直到办公室的另一处传来翻动文件的声音,清脆的刷声过后林海蓝下意识地扭头,静静悄悄地偷看了一眼专注办公的贺承渊。
说不清为什么,她此时还不太想把这件事告诉他,也许等她再弄清楚多一点情况再说。
林海蓝微蹙着把头转回来,伸手把盒子里的项链拿出来继续打量,同时左手手心里的链坠依旧安静地躺着。
看了一会儿,她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左手拿着妈妈的链坠试探着往项链的那个大一号的钻石后侧浅浅的凹陷处放进去。
随即,她的双眼一点点睁大,脸上是极度愕然的表情。
两颗形状不一的黄钻拥有完美的吻合度,简直就像正负磁极一样完全贴合。
也就是说,它们极有可能原本就是一对,出自同一人之手。
当初她还以为那颗大大的黄钻设计成微微凹陷的样子是为了凹造型,现在看来,它还需要另一部分才算得上是完美。
被这一发现牵动了纷飞的思绪,沉静其中想了许久,直到旁边的沙发往下一陷,一条长臂伸过来环住她,熟悉的男性气息顷刻间将她包围。
贺承渊搂着她往自己这边拥了拥,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又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禁沉沉发笑,“怎么露出这么高深莫测的表情,难不成正在思量着卖二手货能赚多少?”
林海蓝陡然回神之际便是一囧,明知他是在开玩笑,还是没忍住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没有啦,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没节操的财迷么?”
贺承渊的声音却是笑意更甚,比刚才又多了几分暧昧,“若不是这样,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了。”
“嗯?什么?”林海蓝朝他眨巴了下眼睛。
见她迟迟钝钝的模样透着丝傻气,贺承渊低头冷不丁咬住她的唇,声音从两人的唇中流泻出来,“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戴上它做我的新娘了?”
林海蓝一愣,脸颊和双耳寸寸泛红,随即,她羞着脸却没躲,反而回抱住贺承渊的腰,让他的吻吻得更深。
他说得没错,无论有什么隐情,她要成为他的新娘这份心情是绝对不会动摇的。
这时有人在外面轻声敲了敲门,似有些犹豫但又不得不敲。
林海蓝余光掠过他的办公桌,见桌面上的文件依旧摊开着,显然是公事还未办完,忙要推开他。
不料贺承渊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手臂箍得更紧,直将她吻的浑身发软,软绵绵地往下躺倒。
“承渊……工、工作要紧……”林海蓝努力发出一丝声音。
贺承渊收回舌的当口又顺势舔过她微微肿起的嘴唇,接着头抵在她额头上轻声笑道,“因为某个人,从此君王不愿早朝了。”
林海蓝只觉得唇齿间满满的全是属于他的味道,红晕蹿满脸蛋和脖子,就连锁骨上都蔓延开来,不由地瞪他一眼,“昏君!”
“妖妃配昏君岂不是更好?”贺承渊打趣她。
“哎呀不和你说了,你快去处理公事,搞不好是紧急文件要送给你看。”林海蓝娇嗔地推他,见他终于站起来又嘀咕了句,“本来好好的办公忽然开小差干嘛。”
贺承渊闻言回头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解渴,望梅止渴越望越渴。”
林海蓝感觉自己的脸皮都狠狠抽搐了一下,所以就把她这颗梅子给直接吃了?
不过和她料想的没差,敲门的果然是卓樊这位特别助理,那种不得不打扰却又明白不
tang宜打扰的态度只有他才会表现出来。
卓樊在那里汇报工作的时候,林海蓝就将项链重新放回了丝绒盒子,盖上盖子之际,她心绪仍有些复杂,下意识咬了咬唇。
等卓樊离开,她便拿着丝绒盒走到办公桌边,递给贺承渊,让他放起来。
贺承渊却没接,而是看了一眼,想到不日后的婚礼,他眉宇微扬,心情极好地勾了勾唇,“你收着,不多久就能用上了,何况,这原本就该是媳妇儿收着的。”
林海蓝瞧着他深邃的黑眸中氤氲的诚挚,他开口说出媳妇儿这个词时的无限温柔,不由地觉得自己的胸腔被一股汹涌的柔情挤满。
只觉得,此生能有幸遇见他,是她前世最大的造化。
之后,林海蓝又在沙发上乖乖地玩着手机等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在等,刚到三点,贺承渊那边的事便都处理完了。
两人并肩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林海蓝发现几乎在一瞬间,所有看见他们的人都将视线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虽然大多不敢光明正大地审视,但眼角无一不是向她这边瞄过来的。
林海蓝原先还被集体行注目礼弄得有点窘,但好巧不巧的,竟然发现原先那个在茶水间朝她秀大胸的女职员也在其中,许是贺承渊呵护她的动作太过明显,让她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喜欢包/养大叔的超级大富婆,她看向他们两人的目光简直堪称五花八门。
贺承渊对那些目光却是不以为然,到是注意到她乐不可支地偷笑,不禁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儿似得,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林海蓝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
贺承渊也没追逼着问,像是很喜欢她贼溜溜又生动的表情,眼中尽是宠溺,进入电梯时,他极为自然地牵起林海蓝的手。
在电梯关闭那刹那,林海蓝也就势抱住了他的手臂。
她不提及那个对他有好感的大胸女并不是因为忌讳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她从未把她当成情敌。
和何茉那样的情敌比起来,所有的情敌都不够看了。
被贺承渊牵着手大摇大摆地出了厉丰大厦,本想直接去取车,却在听贺承渊说今天周末回老宅去看两位老人时,林海蓝拉着他去了隔壁新开的那家西点店。
“六只蛋挞,要两只蓝莓味的,其他原味的就可以,谢谢。”林海蓝站在柜台前指指蛋挞,手里拿着贺承渊的皮夹子,抽出一张一百放在柜台上。
这时,门上挂着的铜色小铃铛叮铃一声响了起来,店员齐齐喊了声“欢迎光临”,林海蓝顺便朝后看了眼。
见她神色如常,然而亦敏锐地发现她乌黑的瞳仁微微一缩,在她右后侧的贺承渊单手扶着她的右臂,转过头。
何茉仍保持着推门而入的动作,一只脚踩在外面的台阶上,一只脚已伸入门内,似是连她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们,她的动作僵在原地好几秒,眼也未眨地看着他们。
林海蓝抬头看贺承渊的同时,便见他表情极淡的,没有客气的浅笑,却也未完全无视地淡漠地点了点头。
于此时的他来说,是恰到好处的态度。
林海蓝这一刻,内心虽有些不可避免的波动,但更明白,贺承渊对何茉,再无往日的情分。
到这一步,不知道何茉会不会后悔。
要知道,贺承渊当初对她,是包容到令人称羡的程度,就连她出/轨,生下别人的孩子说成是他的,他还会在她失踪后孜孜不倦寻找好几年。
就算分开数年,他已不爱,可能她依旧在他心里占据着初恋这个美好的词。
初恋,一生仅此一次。
结果一切也是由她任性毁掉的,先任性毁掉他的爱,再任性地毁掉他记忆里的唯一。
“是你啊。”何茉走了进来,直到这时才开口,“承渊。”
难道她是透明人?
林海蓝笑了笑,无所谓地转过去,正巧她要的蛋挞已经打包好了,店员一边把袋子递给她,见她另一手拿了钱包,便顺手把钱给了贺承渊。
林海蓝就把钱包还给了他,顺便说了句,“硬币给我吧,正好等下前面报刊亭买份报纸。”
就像最平常普通的夫妇,
一人负责买,一人负责给钱,而做妻子的总会记得些零碎的小事。
没有丝毫刻意,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得便这么默契地做了,何茉的表情却是僵在了脸上。
“林小姐喜欢吃甜食?不知道这家的蛋挞怎么样。”何茉忽然道。
“还不错。”林海蓝这话说得很诚实,确实不错。
“小原以前随爸爸,不爱吃甜食,说是吃了腻味反胃,今天开车带着他正经过这里,不知为什么突然对蛋挞感兴趣。”
林海蓝微微一笑,“也许不是孩子的问题,也许是本来的‘爸爸’不太对,现在心知肚明了自然随他爸爸了。”
说着瞄了眼贺承渊,笑得意味深长。
“爸爸”这句称谓当初可没折磨她。
何茉波澜不惊地看了她一眼,神色分毫未动,林海蓝不禁感叹,撇去感情上的事不说,她不得不承认何茉真的是一个厉害人物,难怪年纪和她相差无几,在医学上的成就已经甩了她几条街。
在何茉买蛋挞的时候,林海蓝跟着贺承渊边往外走边说,“这家店虽然是新开的,蛋挞做得确实不错,你中午也说好吃,妈肯定也会喜欢的。”
柜台前的何茉身形一顿。
林海蓝没回头,只是笑嘻嘻地望着贺承渊,贺承渊纵容地捏了捏她的脸。
买了报纸,贺承渊去取车,林海蓝在厉丰大厦门口等着,只是才一分开,只见从西点店里出来的何茉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朝贺承渊离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海蓝眯了眯眼,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了两步,紧接着,又收住脚步,调头看着脚尖往回走了两步,复又淡淡地朝那边瞧过去。
何茉说了几句,贺承渊便打算离开,但何茉淡定的脸上却出现了不小的波动,又快步追了上去,甚至一把抓住了贺承渊的衣袖。
嘴里更是一直在很快地说着什么。
林海蓝读不懂唇语,但隐约看到的似乎是“后悔”这两个字?
她这是表述衷肠,说她后悔了?!
《继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