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动,我过来扶你。”姚火生怕她现在烧得晕晕乎乎的,一打开门正好一头栽下去,于是利落地下了车,就打算跑到副驾驶座这边来帮她。
可林海蓝还保持着缩回手的动作,看起来神志不清的,一双眼却黏在了不远处的那辆车前,整个人一动不动丕。
“这么难受?”姚火担忧地望住她白白红红的,总之很不正常的脸色,眼神下意识循着她的视线往后瞟了一眼。
顿时死死蹙起了眉头,嘴里冒出个“靠”字!
林海蓝睁着的眼睛终于转了下,声音因为发烧也哑得很厉害,像被沙石磨过了喉咙,“火火,我们换家医院吧。婕”
眼看着贺承渊抱着小原快步走进大门,身后跟着卓樊和一脸紧张焦急的何茉,要不是身后还有个病人,姚火差点儿就冲上去了。
而这时,她更担心的反而是林海蓝,“那你再撑下,我带你去市一医院,很快的。”
……
小儿科的医生都是何茉的同事,听说这是她的小孩儿,着实吃了一惊,又看到竟然是院长亲自送来的,心里更是直犯嘀咕。
院长不是和心胸外科的林医生才是一对儿么?怎么又和何医生……
贺承渊冷漠的眼看向小儿科医生,似乎瞬间看透了他内心的胡乱猜测,如同警告的一眼让医生立刻识趣地收起了胡思乱想,认真地说起病情,“孩子得的是癫痫,根据病史,癫痫极有可能是和自闭症有关,这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病了……”
他说着,奇怪地瞄了眼何茉。
听他的口气,似乎是有些奇怪这不是第一次发病了,而身为母亲的何茉竟然不知道,不是很蹊跷吗?
何茉的脸色霎时变了一变。
贺承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只更显冷漠地斜看了何茉一眼。
“承渊!”何茉匆匆跟着他转身离开的脚步追出来,“你听我说。”
“不需要。”贺承渊没作停留,而是迈开长腿直接大步离开,边拿出手机,调出熟悉的号码。
“承渊!只是小原这两年一直没和我住在一起,所以我并不知道他有癫痫,我并非不关心他……”何茉的神色头一次出现几分焦急,似乎是急着解释什么。
这次,贺承渊终于回过头,毫无波澜的目光扫过何茉的脸,“不需要和我解释,他是不是我的儿子,你比我更清楚。”
“承——”简简单单一句话,让何茉的脸色刹那间失了全部的血色,她表情震惊地站在原地,寒意从头顶一直流窜到脚底。
“脸,不是总靠别人给的。”
他这句话的意思,如同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件事,而那时他不揭穿,只是因为给她脸,而以后,他未必会继续给她这个脸。
“贺总,今天有一个合作案要谈,是美国go公司的,下午两点他们的代表会准时过来。”卓樊跟上了贺承渊离开的脚步。
贺承渊在走进电梯前脚步微顿,“推迟,其余的你去办。”
“好的。”虽然这是个不容怠慢的大合作案,但卓樊早知是这个答案,此时也只是平静地应了声。
多年的跟随让他预感到之后肯定还有其他事情要吩咐,于是安静地跟在身边等了几秒,果然,听到贺承渊淡淡地说,“之前你查到的消息放出去。”
“放出去?”卓樊一惊,“这把消息放出去,他们可能不仅仅是股票大跌的问题了。”
贺承渊脸色冷酷,“他们敢做,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
“……是,我明白了。”卓樊点头。
贺承渊却脚步一转,没有进电梯,反而去了空中走廊,看样子是要往心胸外科那栋楼去。
卓樊站了一会儿,脸色严肃起来,边摸出电话有条不紊地一一吩咐下去,边进了电梯,消失在慢慢合拢的电梯门后。
副院长室,梁业棠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抬眼看见一个身影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又瞧瞧他脸上不对劲,眼神顿时不对了,“五指山啊,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敢打你?!除了海蓝我想不出其他人了,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能把她惹这么毛?!”
“给我做个检查。”贺承渊径直走进来。
“怎么?”梁业棠放下手机,隐约感觉到一丝异样。
贺承渊淡淡地道,“查一下我体内残留的药物成分。”
……
“少量麻药加肾上腺素。”梁业棠看着结果有点莫名地瞟了眼贺承渊,“通常这种药物用在手术中,你体内怎么会有这两种药?”
通常给人下药,不是下春/药,就是下迷/药,下手术麻醉的药搞什么?
“什么作用?”
“可以收缩血管,延缓麻药吸收时间,延长作用时间,通俗点说,用得恰到好处,能让你处于一种似醒非醒的状态,因为你也知道,麻药让人失去知觉,而肾上腺素会让你的身体很兴奋,中和一下,一半一半。”
他又斜睨了一眼贺承渊,在他肩上拍了下,“这么专业,除了医生没人懂的,你到底遇上哪路高手了。”
话音刚落,留意到他拍肩时手下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的眸光一闪,忽然凑近在贺承渊肩膀上闻了闻,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时脸色微变,“你受伤了?”
贺承渊却不为所动地拂开他的手,只是掀眸冷沉地望住梁业棠,冷冷地说,“被打了麻药联合肾上腺素会勃/起吗?”
梁业棠眯起的桃花眼倏地睁大,傻住了。
……
电话再一次响起来,又被果断挂掉的时候,林海蓝终于忍不住抬头看着对面的火火,“你去公司吧,已经十几个电话了。”
“别管他们,我已经请假了,这些股东就是看我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地位比他们还高心里不舒坦,恨不得折磨死我才罢休!”姚火撇着嘴,果断把手机设置了静音,一个抛物线扔到沙发上。
“你好点了?”又扭头关心地问林海蓝。
林海蓝点点头,早上去市一医院打了一支退烧针,回家又被火火塞进被子里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烧就退得差不多了。
除了身体有点虚。
她伸手握了握拳,有点脱力。
这时,放在她旁边的手机紧跟着响了起来,是她的手机,从她一觉醒来就充好电开了机。
独特的铃声兀自响着,林海蓝专心地喝着火火特意买来给她喝的皮蛋瘦肉粥,没有管那支手机。
火火此时莫名有点瘆的慌。
太平静了,不是吗?
连她这个局外人的情绪都那么波动,身为当事人的海蓝这个反应太不正常了。
真正可怕的不是歇斯底里,而是不该有的平静,因为那往往昭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会更猛烈。
“亲爱的……”火火试探地问了一句,“是他?”
“嗯。”林海蓝淡淡地点头。
自她从噩梦不断的因高烧引起的昏睡中醒过来,那一刹那她就清醒了,仿佛从闯进何茉的家里开始,她都在做梦,不,准确地说,是在梦中看着别人演戏。
那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直到她高烧褪下,她才彻底明白,那不是梦,她在何茉家看见的贺承渊不是梦,在医院门口看见抱着小原的贺承渊也不是梦。
她侧目定定地看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睛刺痛。
手机铃声停止了,安静了几秒,却又开始唱了起来,但这次不是那个独特的铃声。
林海蓝闭了闭眼,待那阵酸涩感过去,她拿起手机起身,走到一旁接起来,“喂。”
“喂,您好,是林海蓝林医生吗?”
那边对她的称呼是林医生而非林小姐,林海蓝顿了顿,应声,“是,我是林海蓝。”
“林医生您好,我是市红十字会的,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林医生您曾经在我们的网站上报过名……”
《我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来外地不是来玩的,事情很多,本来以为更新没问题,谁知道每天这么累,一回家倒头就睡,爬都爬不起来。求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