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的年过的很是平淡,国主并没有大宴群臣,所以罗丹也没有入宫。府中没有什么来客,并不是这位国师的人缘不好,而是大家都要在自家过年。
“门前的灯笼摘了吧。”罗丹看到正在府门外忙着挂灯笼的下人对管家说到。
“大人,今天就要过年了,挂上显得喜庆一些。”管家听到这话很是尴尬,哪有大过年的摘红灯笼这种事的?
“要知道我北昌并无值得贺喜欢庆之事。”罗丹说完话回到府中开始就餐。
管家无奈只得照办。
餐桌上的食物跟平常并无什么区别,一碗米饭,一碟很普通的菜,一钵清汤,凑成了一顿略显寒酸的年夜饭,与他的国师地位实在是大不相符,但罗丹对此好像并不在乎,依旧吃的很是认真。
与国师府的平淡不同,中央大街的街道两旁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到处都是欢闹嬉笑声。
大雪下了多日,却在将要过年时消停了一番,这在寻常百姓看来实在是上天眷顾,街道上每个人都显得很是开心。
但开心也只是一部分人。
北宫。
“咳...咳咳...”
北宫尚膳监内不时传出痛苦的咳嗽声。
“父王,过年了,要不让大哥一起过来吧。”
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的问道,少年脸上有些青涩,似乎是害怕自己口中的父王,说完话立马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汤碗,不敢抬头。
少年叫许世良,北昌王的儿子。
“不要提你大哥。”北昌王摆了摆手说到,说完话又是痛苦的咳了两声。
“世良,吃完饭,你去看看吧。”北昌王有些犹豫的说到。
犹豫实在是不符合这位国主的性格,但是他就这么犹豫着说出来了,所以许世良对此很开心。
“是,是,多谢父王。”
餐桌上的菜品很丰盛,但却只有两个人,一父一子,算不上什么国宴,只能说是比较寻常的家宴,北昌王由于身体缘故今年并没有在宫中设宴,所以只有他和许世良来吃这顿年夜饭。
但许世良的心思在听到北昌王的应允后也就不在这场家宴上了。
大王子府外。
两名身穿普通盔甲拿着长枪的守卫静静的站立在府门前,就像是两尊石像,一动不动,他们并不是王子府的护卫,即便是过年也不敢稍违北昌王的命令。
“国主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两名守卫长枪交叉横在府门,对着站在府前的一名少年说到。
“我....今天过年了.....我父王让我来看看大哥。”许世良看着两名守卫有些害怕,慌张向后退了两步,提着的食盒都掉在了地上,赶忙蹲下捡起食盒,小心翼翼的查看着里面的饭菜。
“等一下,不要伤了他。”
府内一个身影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脸上神情显得很是着急,正是大王子许世昌。
“见过大王子殿下。”两名守卫见到此人赶忙单膝跪地见礼。
即便许世昌如今被禁足,但他依然是大王子,帝国未来的继承者,并不是他们这些守卫可以得罪的起的。
“大哥!他....他们不让我进去。”许世良看到自己的大哥很是高兴,想说这话的时候又想到两个守卫还在场,所以显得更加不好意思。
“可是父王让你来的?”许世昌看到自己的亲弟弟同样也很开心。
“嗯,父王说今天过年了,让我来看看你。”
“既然是父王的意思,那便进来吧。”
“大王子殿下,这个......”两名守卫面露难堪之色。不是这俩人认死理,说不能让人进就谁也不能进,而是他们没见过这个少年,虽说听他俩对话应该也是位王子,但要是出了问题他俩全家都不够杀头的。
“怎么?他是奉国主之令来的,你们也敢拦?”
“属下不敢,多有得罪,还请王子殿下见谅。”
府内并不显的颓败,即使被禁足但府内依然还是会有下人打理,照顾日常起居。
“大哥,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但是,刚才撒了一些。”刚进入府内许世良就举起了食盒开心的说到。
“哈哈,大哥哪能缺吃的。倒是你,又长高了不少。父王他,近来身体如何?”
许世昌这话说的倒是实话,王子府从来不会缺少吃的,即使被禁足,只要是不被贬,那他依然是王子,王子应有的待遇一样也都不会少。
“父王的身体很不好,一直咳嗽,今年就我们两个在吃年夜饭。”
“嗯,我知道了。”
对于许世昌来说,这顿年夜饭很丰盛,哪怕撒了一些。
对于许世良来说,能见到自己的大哥很开心,尽管大哥在被禁足。
对于北阳城的百姓来说,他们对现在很知足,虽然日子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个年过的可谓是一团糟。
“这什么鬼天气?大过年的还下雨,这年还过不过了?”许安指着外面的天气,骂骂咧咧的说到。
“听说越是重大的节日,有些人的脾气就会越暴躁,原来是真的。”云望舒坐在铺子里的椅子上喝了一口水,一本正经的说到。
“嗯,是这样。”成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接着云望舒的话。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三人也都熟络了起来。
“你不回去过年?”许安问到,问的自然不是成武,而是云望舒,难不成大过年的她还要专门下来看着自己?
“望舒楼没有过年这个说法。”
“还真是个无趣的门派。”
因为下雨的缘故三河镇并不如何喧闹,每家每户只是按照平常的习惯来生活,过年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晚上多吃一个馒头,多喝碗汤罢了。
但许安却并不甘愿如此。
“灯笼再挂高点,再高点,对对,歪了歪了。”许安站在廊前斜着头看着上边在挂灯笼的成武,不时的发表着意见。
云望舒看着这一幕很是无语,从几天前开始就在集市上准备过年的东西,做这些能有什么意义?
“这是你做的?”云望舒看着面前桌上的一堆生扁食说到。
“差不多,都是我买的。”许安点了点头,认真的盯着锅里将要沸的水说到。
成武跟云望舒都觉着这人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点头还点的那么认真。
“酱料调好了没?我这扁食可是马上就要熟了。”许安一边下着扁食一边朝着调酱料的成武喊道。
“好了,马上就好。”成武赶快回应道。
“没想到你平日里这么懒散的一个人,到过年却又这么积极。”
“过年跟平常可不一样,跟你这没过过年的人没法说。”许安忙着下扁食,也懒得理她。
“有何不一样?”
“这可是过年,当然不一样。”
成武觉得这个年过的很愉快,云望舒觉得这个年过的很新奇,但对于许安来说却总归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有人欢喜有人愁,或许,地上随意躺着的那把剑能懂他,那是许安的剑,那把剑的名字叫忘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