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饱暖思淫欲,他却是个心情一好就想要画画的人。
尤其是从见到穆临那一刻起,想为他画一幅《西北汉子》的念头就一直在邱岳白的脑海里萦绕。
讲真,邱岳白这人虽然风流却并不下流。
对他来说,爱情虽然从来都像是一场又一场的龙卷风,总是在不经意间便呼啸而来。
但是他还是有自己的分寸。
年纪太小的、属于窝边草的、尤其是型号不匹配的,从来都不是他会撩拔的对象。
在情场打滚了这么多年,他做的都是TOP,是实实在在出力又出汗的小攻1号,在他脑子里,也压根儿就没有过想躺在下面的念头。
所以,以邱岳白的原则,像穆临这样才二十岁的小屁孩,又算得上半个亲戚,再加上一身比自己还要强大得多的攻气,别说自己不知道他是不是弯的,就算是,他也完全不想招惹。
在他心中,这个痞痞的大小伙子完全就是个跟自己差一辈儿的亲戚,还有,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体模特。
于是,心里痒痒地想要动手画画的邱岳白,难得一大早就敲开了穆临的房门。
好不容易在隔壁房间叫声停止后睡着的穆小临,在刚刚进入梦乡没有多久便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
穆临从小到大就有着很大的起床气,在他没睡好的时候,如果有人打扰到了他的睡眠,就是亲爹亲哥他也要发一顿脾气。
门外的人似乎很有耐心,还在“呯呯呯”不轻不重地敲着。
操,一大早上的,叫魂啊!
邱岳白还在耐心地敲着,冷不防,门被人在里面猛地拉开了。
“小穆,早啊!”
门外是背心短裤一身清爽打扮的邱岳白。
“你干嘛?”
穆临只穿着内裤的身体在晨光中像是一尊散发着雄性味道的雕塑,让门口的邱岳白忍不住上下多看了几眼。
只不过,这小子怎么对自己这样一副凶狠的口气,脸上也是一副自己欠了他五百万的阴沉表情,两只细长的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线。
“看你在干什么,要是没事儿的话,叔叔给你画画啊?“
邱岳白越看面前这副爷们儿的长相和身体越是感兴趣,仿佛已经看到他在自己画笔下渐渐被临摹出的漂亮线条。
“这大早上的,就想画我的屁股?”
穆临满脑袋瓜子都被那股起床气塞满了,像是一个充满了烦燥的大气球。
这个时候,不管别人说什么,在他的耳朵里听起来都充满了反感。谁碰他,都要被他弹上一下。
邱岳白愣了愣,这小子,吃了枪药咋地?
没等他反应过来该怎么向这个浑小子解释,自己现在只是想画他的脸,穆临已经黑着脸转过身,“进来,把门锁上。”
邱岳白心里清楚这句话像是有点不太对劲儿,可是身体却不知道怎么了,就像中了邪一般乖乖地跟进了房间,并反手锁上了房门。
大概……是这个年纪不大的西北大汉那一身满满的匪气把他彻底弄懵了。
“小穆,你听我说,肖像画其实不是……”
邱岳白想给穆临再做一次肖像画的科谱,免得这小子张嘴闭嘴就是自己要画他的光屁股。
可是面前西北汉子的表现让他忽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剩一张嘴半张着,两只漂亮的桃花眼也瞪得溜圆。
走进房间的穆临走到床边的时候,顺手就脱下了身上的内裤,往床边一扔,整个人扑到了床上,头埋在枕头里,留下一个完整的、健美结实到不像话的后半身给邱岳白。
一个声音从枕头中嗡声嗡气地传了出来。
“老子要睡觉,你爱画就画吧,别烦我就行,画完了给我锁好门。”
邱岳白:“…………”
等邱岳白听到穆临低沉均匀的鼾声从枕头里传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
他是彻头彻尾被床上这个痞小子震到了。
在邱岳白从前三十年的人生里,他生活的空间里,接触的人群中,就没有一个和眼前这个西北汉子相似的人。
大概是家境优越,又是家族老幺的原因,邱岳白的人生,真可以用顺风顺水,高端奢华来形容。
从小到大,他已经习惯并适应了接触有风度、有气质或者至少也是装着有风度有气质的人。
再加上他从知道自己性向的那天起,便当仁不让地将自己设定为绝对的攻方,多年来追求相处的都是秀美气质型的零号。
这种类型的男人很容易激起他的保护欲和征服欲,让他感受到做为一个男人的气度。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感情只要稍稍相处久一点,就会让他和对方都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总会觉得那些清秀的小0身上,似乎少了一些自己朦胧中寻求的一种东西,但是那东西到底是什么,邱岳白自己也说不清楚。
而眼下,这个丝毫不讲究什么礼仪,光着身子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男人,实在是超出了邱岳白从前对男人的想像空间。
从风度和精致度来说,穆临大概和从前自己喜欢或者仰慕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包括他的哥哥夏忘川,都和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共同之处。
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糙。
虽说都市里的很多男人每天在健身房里挥汗如雨,也锻练出了一身的肌肉。
可是他们的肌肉和穆临身上的比起来,就会明显有一种人工遇到天然的感觉。
穆临的身体是那种从小打野架、钻矿井拼出来的粗豪的健壮,每一根骨骼每一块肌肉仿佛都装满了实打实的力气。
他的皮肤也很粗,完全不像他哥哥那样光洁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