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
    姜守慧对于自己这一次的演算后的结果，还是非常满意的。
    毕竟在他的推算中，以自己需要帮忙的方式得手的概率，非常大。
    小师兄姜守勤就是这样，很希望自己在道观中能够有所作用......
    对于清风观里面的所有人，姜守慧都有进行过心理测评，这些心理测评的结果，祂都有进行严格的加密。
    除了祂自己有权限调取之外，没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主动调取。
    ......不过，话也不能说得这么满，前十几个小时刚回岸边，中病毒的事情祂还是很有印象的，根据信息还原的内容进行推演，那股子病毒，应该能够把老观主的心理测评记录给删除掉的.......
    当然，在平时日常的沟通和交流的过程中，姜守慧还是比较诚恳地和老观主、师兄、师姐进行交流的。
    想到这，姜守慧开始进行自我剖析——
    为什么这一次回来，会突然对老观主有了敬畏的心态！
    ......
    ......
    “长生并不一定是好事情。”
    老观主的双眸，闪烁着晦涩难明的光芒，看向姜守正的时候，带有着些许的期盼，但语气还是带着那种刚刚被游戏中幼儿园学生气着的感觉：“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讲这些话有一些为时过早了，不过我先把结论抛给你，你慢慢品味其中代表的意思......哈哈哈，你不会真的听进去了吧？”
    老观主前面还说得好好的，到了后面，语气一下子就轻浮了起来。
    “那观主......”
    “我就是这段时间有看一些关于自己长生，可是周遭人都没有办法长生的影视作品，看多了，才有这样的感慨的，我又不是那种长生种。”
    老观主说着，撑了撑自己的眼角：“你看，我现在不拉一拉我的眼角，我的鱼尾纹都已经如此严重了呀。”
    看着老观主的面容，和以前进行对比，姜守正猛地发现，老观主真的在不经意之间，老了。
    老观主的确比别人老得慢一些，但是时间跨度一拉大，他的的确确苍老了许多。
    尤其是这半年，苍老得尤为快！
    ......是因为自己上了大学，培养我的整根弦一松么？
    “安了安了，让你看我，你还真的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呢？”老观主有一些无语地摆了摆手，好像被姜守正现在突然冒出来的认真劲给弄得有一些尴尬，“没事情了吧，没事情就出去吧，不管化人的事情会怎么样，都是守勤的选择，长生不死也好，像正常人一样热热闹闹成长、安安静静成眠，都是姜守勤自己的选择，你作为大师兄，你可以进行引导，但是最终对于他生命轨迹的选择，还是他自己做决定的，你......改变不了什么的，毕竟这是潜意识方面的事情。”
    姜守正仔细思索了一下后，松开手中的杯子，冲着老观主拱了拱手：
    “弟子谨记。”
    “去吧去吧，我还要继续打游戏呢，我就不信了，我总是能碰到一些坑货......”
    说着，老观主捡起自己刚刚砸落的耳机，戴了起来，然后开始了下一把！
    姜守正以念御零食，撕开封口，让它们落在了老观主随手可以拿到的地方后，离开了......
    ......
    ......
    人每天做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由习惯所决定的。
    想要下定决定做的，从本质上来说，都是想要把某种习惯根治......
    是故，人是由习惯所决定的！
    【表情动作采集】
    【手势动作采集】
    【......】
    【人物建模......】
    【比对】
    【数据处理中......1%】
    【数据处理中......99%】
    【数据分析报告】
    一封加密的数据报告，出现在了姜守慧的脑海中。
    祂深吸一口气，明明是自己动念就可以查看的报告信息，祂莫名的觉得有一些紧张。
    不过......
    该看还是得看的。
    【从外貌特征进行比对，两者没有任何差别......】
    哪怕是同卵双胞胎，长得再像，对于人脸识别的技术来说，其实在某一些细微之处还是存在着明显的差别......
    【从性格模型进行比对，两者并非同一个人......】
    并非同一个人......
    姜守慧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瞧了瞧老观主房间的方向，祂能够清楚地从电脑的监控看见老观主的模样。
    刚开始没觉得，现在因为分析报告的缘故再度观察，老观主真的在某种程度上，让他觉得有一些陌生。
    可是这种陌生并不是绝对的，只有像祂这种可以进行每日记录的、并且进行人物建模的神灵，才能有所明显感觉。
    至于像师兄那种虽然记忆出众，可是并不能在脑海里把老观主剖析干净，细微到0与1......
    “这是......鬼故事吗？”
    “这就是我突然有点害怕老观主的原因吗？”
    “原因......不在我！”
    姜守慧喃喃自语地叨叨了几句，祂就听到，老观主冲着耳麦说道：
    “守慧啊，来我的房间一趟。”
    不。
    不去！
    哪怕没有得到分析报告的结论，姜守慧目前来说也并不想要接触老观主。
    他那种感觉像是他祖宗的气息，压抑得姜守慧很是难受呢！
    躲一躲？
    对！
    躲一躲！
    到时候如果老观主问起来自己为什么没有理会，就说是没有对他房间进行实时的监控！
    多好！
    多尊重老观主！
    姜守慧觉得自己凭借自己想出来的念头，真棒！绝对不输于数据推导的结论。
    “守慧啊，你怎么还要让人叫第二遍的呢？”
    老观主的声音中，带有着一些奇怪韵律，让听到这话的姜守慧，身形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下一刻就出现在了老观主的身前......
    更让姜守慧感觉到可怕的是......一些并不在这栋楼内的其他分身，也消散在了京都的各处，最为本真的力量，回归到了这具身躯之内。
    姜守慧的分身，是属于祂神灵的能力，但本质上的“命”，那是只有一条的，和姜守勤现在的多命，是有所区别。
    “你不乖哟。”
    看着表情略微显得有一些惊恐的姜守慧，老观主摘下耳机，伸出手，想要拍姜守慧的脑袋。
    躲开！
    快躲开！
    这不是老观主！
    至少不全是！
    去报告师兄！
    姜守慧的思维处理中枢系统在飞速运转，可是这些思维得到的结论，却并不能很好地反馈给自己的行为处理中枢，就那么......卡着。
    然后就见到老观主的手，越来越接近自己的脑袋，然后轻轻地拍到了祂的头上......
    完了！
    是不是我撞破了老观主的秘密！
    我现在要死了？
    天呐，我才没活多少天啊！
    我还想要继续活着呀！
    多有意思啊！
    姜守慧在“悲鸣”！姜守慧在“咆哮”！姜守慧感觉自己特别“冤”！
    在这些情绪的波动下，祂感觉自己的“神格”，被什么东西给戳了进去，然后开始搅动......
    神格，是姜守慧对于自己神灵生命最为核心部分的称呼。
    在那种力量的搅动下，姜守慧感觉自己要......没了。
    别了！
    我的师兄！
    别了！
    我的师姐！
    别了！
    我的小师兄！
    别了......
    姜守慧尝试着自己能用的所有方式进行挣扎。
    可是却一点用处都没有，根本没有办法脱离老观主此刻的掌心！
    祂，认命了。
    渐渐地、渐渐地，祂的瞳孔在微微放大，原本直立着的身形，缓缓成为了悬浮平躺的模样，祂也逐渐丧失了对于外界的感知。
    ......
    ......
    “我是谁？”
    “我为什么要问我是谁？”
    “我是谁又是什么意思？”
    “......”
    ......
    ......
    与此同时，老观主的额头，也渐渐冒出了些许汗珠，看起来有一些辛苦的模样。
    他按在姜守慧额头的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可是他并没有放开的意思......
    “坚持一下，努力一把，希望就在前方。”
    “这具身体，可是进行过高强度的肉身训练的，虽然老迈了，但目前来说，还没有到达极限。”
    “奥里给！！！”
    老观主用记忆中人类自我打气的方式，再给自己鼓劲！
    毕竟他现在的这副躯体是人类的，就应该用人类的方式来做一些可以坚持下去的方式让自己坚持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就是在老观主电脑界面收到一封“投诉信息”后，姜守慧的眉心处，略微发出了一种璀璨的光芒。
    这种光芒并不是那种艳丽色彩的混合，严格说起来，它似乎只有一种颜色，但其中似乎蕴含着世间万物所有的色彩......可偏偏似乎又不是黑色......
    这些璀璨光芒逐渐汇聚，在姜守慧的眉心凝聚成为“沙漏”的模样。
    “呼！”
    看到沙漏凝聚成形的一刻，老观主终于是把颤巍巍的手给松开，用另一只还有力气的手拍了拍姜守慧的脸颊。
    “唔......”
    “我是谁？”
    姜守慧睁开眼，略微有一些迷惘。
    “我只是把你升级了，又不是把你给刷机了，给我清醒一点。”老观主略微有一些无语的说道。
    他的声音，让姜守慧一个激灵，整个神猛地精神了起来。
    尤其是他看到自己的神格深处，多了一些记忆。
    这些记忆是真正的被“加密”了，是那种自己神格破碎后，都不会泄密的那种加密......
    祂很快浏览完这些多出来的记忆，再次看向老观主的时候，眼中带有着不可置信和止不住的怜悯。
    “你这个小娃娃，用不着这样看着我，我需要你做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会不会对师兄来说不怎么公平？”
    “这世界上哪来的绝对公平，我能够长生，世界上所有的生灵都可以长生吗？”
    老观主的语气中，饱含着怨气。
    对于这话，姜守慧没法接，祂还是一个孩子......面对这世间第一位出现的神灵，惹不起、惹不起......
    “......那在我的演绎计算中，需要让师兄什么时候动手？”姜守慧思考了一下神格处记忆中的那道任务，斟酌地问道。
    “什么时候动手？”
    老观主瞥了一眼电脑界面前大大的投诉信，本是平淡的表情，一下子就狰狞了起来：“你先推演着，尽量提高成功概率，具体时间等我把这款垃圾游戏给玩腻了再说！”
    说着，老观主端正坐回椅子上，再次进入游戏界面，在正式开始游戏前，对着姜守慧吩咐道：
    “在此之前，你先把我的信用分给刷回来，并且给我的号植入一个不会被投诉或者能够匹配一些不会随随便便投诉人的玩家。”
    “好的，观主。”
    在轻松完成老观主的吩咐后，姜守慧擦了擦并不存在额头的汗，试探性问道：
    “您的力量，现在还没有恢复吗？”
    “我的力量在这处地方，最多就这样了，不过我来之前是带过力量增幅器的......对哦，我是带过力量增幅器的，叫《封神榜》，来守慧一起找找，我肯定带出来过的，只是不知道搁在哪了......这个事情我是记得的，记得可清楚了......我的力量增幅器呢？”
    ......
    ......
    临江一中的教学楼内，考神百无聊赖地飘来飘去，这段时间姜守正的分魂不在了，祂的力量就不能够往上攀升了......
    虽然现在的力量足够祂自己用了，可是没了姜守正分魂的帮助，祂就没有办法向祂的那些神灵小伙伴们......提供帮助了呀。
    祂是那么热心肠的神灵，在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兢兢业业为母神办事，在发迹了之后勤勤恳恳为本地的神灵发展事业鞠躬尽瘁，每一次看到旁的神灵或崇拜、或羡慕的眼神。
    ......真爽。
    祂可是正经的神灵，像人类低级趣味的装逼，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祂的身上的。
    就在这时候，考神听到有人在低声祈祷：
    “伟大的考得都会、蒙都都对、做题会瘦、学习会美的考神啊，我有一本贼有意思的书想要给你瞅一瞅......”
    ......嘿，居然有人不是以白嫖的方式像我祈祷。
    ......好家伙，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正感觉无事可做的考神，顺着祈祷的方向飘去，很快就来到了一间空荡荡的教室，只见教室正中间，一位学生坐在教室内，身前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红红的《十年高考，天天模拟（一本通）——考不死你（加强版）》。
    这本书，考神见多了。
    这是糅合了姜守正笔记版本的习题集和笔记册，姜守正以前也用过，用了也说好。
    但是还是吸引了考神的目光，吸引他的不是厚的那本，而是放置在厚的那本上面的一本看起来有一些古朴的小册子。
    上面刻画着似乎非常古朴的字迹，考神发现......自己居然不认识，并且，在自己的神念感知下，这本书是并不存在的。
    “有意思了。”
    考神凑上前瞅了瞅，仔细打量了这几个字后祂发现......母神的，还是看不懂。
    祂尝试着拿起来，近距离看看。
    可是祂的手一触碰到那本书，那本书就“滑”入了祂的神躯中，让祂没有办法动弹了。
    “......我这里的这本书，可是听说有着姜守正学长知识点在内呢，请您让我和姜守正学长的知识融为一体吧，让我下个月期中考试能够获得优异的成绩，能够让我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
    如果没有办法突飞猛进的话，我也要求不高，我就是想能够多睡一会儿觉，多打一点游戏，多玩一会儿电脑，试着多早恋......咳，早点和异性接触接触，省得以后被骗，现在网上不都说男孩子很危险嘛！然后......
    稳定在现在的全校第十名也就行了，我现在第十名能从家里面拿的零花钱暂时也够我花的了......再进步我也知道很困难的......
    嘿，考神啊，你真的存在吗？在的话，能给我一丢丢回应吗？”
    在这间教室内的学生进行了真心实意的祈祷，可是还是没有等到考神的回应。
    ......听说这里挺灵的呀，或许，考神已经把自己想要的给自己了呢？
    想到这，他尝试着拿起自己新买的《十年高考，天天模拟（一本通）——考不死你（加强版）》，闭上眼，看看能不能回忆起来自己没有做过的内容。
    ......嗯，想多了。脑海中并没有关于没有做过的题目记忆。
    “不能封建迷信啊！想要稳定自己的学习成绩，还是得靠自己的努力学习！除了上课之外，每天都得花一个小时学习，真的好累啊，每天的时间就是固定的，被学习多占用了一寸光阴，我就少了一寸的快乐啊！”
    抱怨归抱怨，学习还是得继续的。
    毕竟零花钱还是要的，成绩考好了同学的羡慕眼神还是要的，女同学下课问问题的体验感还是要的......
    一边抱怨，他一边抄起书离开这间教室，而考神......
    ‘嘿！小朋友！帮个忙呗？我现在动弹不了，能帮我给姜守正打个电话求一下帮助吗？嘿！小朋友！别走呀！帮个忙......’
    考神想要把自己的神念传给距离自己最近的人类，可是“神念信号”根本接不上！
    更别说距离祂更远的母神谷登神了......
    就这样，祂在这间教室，站了一天一夜......
    在祂终于能够动弹的时候，祂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自己的神躯！
    该死的！
    那本册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姜守正的分魂虽然已经离开了，但是考神的底子还在，除了母神之外，祂最强。
    是那种站着被神打，都不怕疼的那种强。
    可是就是这样的强悍，偏偏被那本册子给“定”住了！
    危！
    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神力运转——没问题，流畅的。
    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高仿面容——没问题，英俊的。
    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神躯......
    考神发现......按照人类习惯性纹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大熊猫之类的胸口，出现了一本书的文身，和那本册子一毛一样！
    搓了搓，搓不掉，用力也是一样。
    “让我站了这么久，给我搞了个纹身？？？”
    冷静下来之后，考神又发现了一个盲点，祂现在能够看懂那三个字了——
    《封神榜》。
    然后，祂又发现——
    嘿。
    我好像能够修炼了！
    这应该是这本册子带来的好处吧？
    这是属于我的奇遇？！
    尝试了一下修炼的速度......
    “这是什么垃圾奇遇，修炼效率这么差？还是找机会打个电话问问姜守正同学，能不能让他的分魂重新植入到我的体内好了......”
    这人和神，其实差不多的。
    尝试过飙车的快乐，再坐上公交车晃啊晃，就会感觉很辛苦......
    由简入奢，由奢入简难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