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弟子同塌而眠 作者:五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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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声父亲。他羞耻于这么做,但想来阿杳是希望如此的。
男人怔了怔才答应,一旁的穆杳已经高兴的不成样子。
当夜被穆杳骗去牡丹园时,辰前一点没预料到将要发生的事情。
各种红色充斥在牡丹园里,红色的喜字,红色的灯笼,红色的纱帐,红色的烛火,红色的床铺,还有放在床头红色的锦绣华服。
“我知道,师尊不会喜欢将你我二人的事情张扬的人尽皆知。但必要的形式还是要有的。”一袭红衣的青年从帐幔后走出,手中花篮里尽是本该谢了的合欢花。他将蕴着淡淡香气的花篮放在一边,一步一步走到辰前面前。
“只是形式而已,弟子想与师尊定下一辈子,却只能想到这么个拙劣的但像是订立了誓言的方式。”
“不拙劣。”那人一手揽着他一手捏着他手心,辰前不知该怎么动作,话都说不利落了。
“那师尊是同意了?”
“嗯。”没到底不同意不是吗。
他是真的喜欢阿杳,并不只是曾经以为的,为了得到依靠而靠近。
他早该明白的。
一切都顺理成章,真正的被翻红浪。
疼不疼都是辰前自愿的、心悦的。
余生相伴看合欢花开,甚好。
第68章 穆杳番外
穆杳番外,一万两千字。
一、那年心念
穆杳自认不是良善之辈。
他还小时,就习惯了独身一人。
牡丹园里住着他和母亲时,至少还有仆从和教习先生在。穆夫人不爱言辞,但还有其别人陪穆杳说话。而父亲只要有空就会来这里看他们二人,一家人其乐融融。穆杳聪慧的很,没费多少力气就熟读四书五经、兵法奇谈。小小年纪资质不俗。
穆夫人确实不负责任,她不满意穆家对穆杳的态度,却最后选择了抛弃这里的一切,包括亲子。
穆杳心知就算哀求也挽回不了她的心,不如冷冷注视着,似乎事不关己,还能节省些力气。况且母亲的事情不是他能左右的,他心知这点。
穆父深爱王家幼女,却也为了不睹物思人疏远了他的长子以及长子所在的牡丹园。
所以最后,牡丹园曾经有多繁华热闹、温馨祥和,就有多破败不堪、凄凉萧索。失语是必然,牡丹园里除了他再没有别人。
如此这般过了两年,八岁时就熟知天地间种种事物的他对大多数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了。
隆康六年。
那年秋风瑟瑟时,满园红色枫叶正灿烂。廊下盘卧的雪白山狸吸引了穆杳的注意。
这山狸不是兽类,是妖。
一种十分稀少的妖。他自己也是妖,不是吗?
男孩小小年纪气质已然十分凉薄,他勾起了个兴味的笑,百无聊赖的救下了这山狸。不说通晓,简单的医理他还是明白的,看得出这雪白毛皮的山狸被人化了内力,将养几日就能醒来。
也许最开始他确实只是抱着玩闹的心思,但真的当着手照顾这体态优雅的狸儿时,就不自觉温柔了动作、在意了细节。
他似乎有些喜欢这狸儿了。男孩视线徘徊在山狸微阖的眼和耳尖的绒毛间,它真好看,穆杳心下感叹。
也很冷淡,天生就是副凉薄相。
十日后山狸醒来,穆杳敛去诸般情绪,行为举止无不淡漠。他知道这山狸有灵智,他不想招惹出更多的麻烦。顺手救一下是他能接受的极限了。
山狸果然如他所想的气质冰冷,它走动的姿态并不高傲,但无端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但独独对自己不是这样的,妖儿知道恩情,对待他是不明显的亲昵。
看得出它状态已经到了巅峰,却迟疑着没有离开这破败的院落。不可否认,穆杳曾自负的以为这始终不曾在他面前化形的妖儿是为了他,当然这念头只闪过了一瞬,不久他就发现,山狸是在担心园子外是否安全。
外面究竟安全吗?穆杳修为底下感受不出。他也不曾驱赶这妖儿,善待着也疏远着。
又是月中,这个月的东西该发下来了,他不得已离开了这处院子,去园门处拿东西。
妖儿还真是善良,竟担心他出了事,化了形来找。
这个哥哥实在太善良了,所以冷淡都是假的吗?他一袭白衣可真好看,蹁跹公子、俊朗淡雅。
告诉他自己失语时,那人的震惊和怜惜着实取悦了他,小小的凉薄的灵魂藏在温润的皮下吃吃的笑。
之后那为期不久的相处中,哥哥几乎接手了日常生活中的所有事物,他估计是歉疚的吧,曾为了掩盖本身是妖的事实,眼睁睁看着小孩做这些远超这个年纪能力范围的事。
渐渐的穆杳以为他不会走了。
但哥哥似乎还是要离开。
自己想让他留下吗?答案是肯定的。伪善的皮囊委屈的掉着泪,他则躲在皮囊下冷冷看着,若你最终还是走了,我大约会在未来的某天抓你回来吧。
幸好,哥哥留下了。
五年幻梦
哥哥大概真的是凉薄的,可他待人极好,至少待自己极好。
五年像是场幻梦,一闪而过,快的只留下时间让人回味。
原来阿前是学医的,他耐着性子用两年时间叫他愿意再次开口说话。皮囊和内里的小孩似乎合一了,至少这五年里,穆杳都不愿意凉薄。
哥哥偏爱白色、医术超群、不爱多问。他只说过一次自己不能出牡丹园,哥哥就再未就此询问过。五年里哥哥定时去金陵城中出诊,给二人添补生活必须品。每逢出诊前,阿前总会给他布置下任务,言说等他回来就会考校自己。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顺理成章的,他开始喊哥哥为师尊。
那五年的日子可真是快活似神仙,不,神仙怕也没有这么快活。
哥哥也不是始终待在牡丹园,隆康八年师尊去了东海,再回来时脖颈处有伤。是牙印。
隆康九年师尊去了西山,不过如上次一样,只去了去了两个月时间。回来时依旧脖颈有伤。
事后他藏在园边杉树上向外看去,曾经藏着柳家长老的位置露出了一角红色衣袍。这就是当年将哥哥逼入牡丹园的人吧,他该感谢他,还是该愤怒于他伤了师尊?
他不是这人的对手呢,母亲走时留下了一本《赤翎》,并交代若不想修行柳家功法就修炼这本。柳家厌恶龙的血脉,功法是凡物。而王家不一样。他原本不打算修《赤翎》的,现在看来,必须如此了。
这还不够,他需要更强大。
才能拥有那人。
少年的眼神逐渐坚毅。他早熟的很,去年辰前去东海时,他差不多已彻底明白自己对师尊不可言说的心思。不过看现在的情况,时间不允许他慢慢成长了。他需要为自己的目的的实现加更多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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