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瑶对于过于迟钝的少女,已经有些习惯,很是平静的应:“是么?”
“我的脸有这么圆吗?”温如言一下的困意全无。
“嗯,差不多吧。”赵瑶忍住笑意,极为认真的说。
少女打量小泥人好一会泄气道:“还是毁尸灭迹吧。”
“何必毁了?”赵瑶忙从少女手中拿回两只小泥人,“朕瞧着还是有几分神韵相似。”
温如言不敢相信的看着突然对泥人感兴趣的赵瑶说:“没想到啊,你的审美偏差也太大了吧。”
突然怀疑自己颜值的温如言,更加心塞。
难不成赵瑶喜欢丑一点的?
好不想承认啊!
赵瑶还不懂温如言的百般心思,只是细细望着两只小泥人,突然觉得看的顺眼多了。
初春时节积雪初融,正是冷的时候,温如言手里捂着暖手炉看向那狗腿子刑部尚书齐安眼巴巴跟在宋太师一行人身旁。
“这齐家跟宋家关系这么好吗?”
苏清点头应:“齐家与宋家有多重联姻,两家渊源可追至数百年前南国创立之时。”
“宋太师一看就是老谋深算的家伙,将来就怕齐家直接被卖了都不知道。”从兜里拿出蚕豆啃的温如言碎碎念道。
“言之有理。”苏清颇为赞同的应道。
朝堂之上只有利益勾结,若没有利益,那便会分崩离析。
“这李大人怎么感觉与老丈人的关系有些若即若离啊。”温如言看着并不常与宋太师一行人过于亲昵的大理寺卿李一。
“大理寺卿李一是太上皇一手提拔的官员,可同宋太师之女联姻之后,其中关系便复杂了不少,并不是三言两句所能说清。”
温如言用手帕包着蚕豆壳说:“那这个人还蛮有手段的啊。”
在太上皇那手段之下还能步步高升说明能力出众,而且还攀上宋太师这个老丈人,简直就是如虎添翼,看来是个干大事的人啊。
苏清颔首应:“嗯,此人假以时日恐怕是第二个宋太师。”
正当苏清对温如言刮目相看时,只见后者忽地两眼发光看向那张尤谋叹道:“讲道理总觉得朝堂两大帅哥感觉有些时候还蛮像的。”
额……
“温姑娘你说的是张大人和李大人?”
“是啊。”温如言将蚕豆包好放入袖袋,眼眸笑眯眯的说,“你不觉得他俩某些气质很像吗?”
苏清看着这一幅不太清醒的样子,忽然收回刚才的刮目相看。
“女官不可私自与朝堂官员接触,违者可贬为奴籍。”
“难道我看起来很花心吗?”温如言委屈巴巴拿起小手柄铜镜照了照,顺道拿帕巾擦了擦嘴,“明明我只是胃口比较好而已,你别多想啊。”
那绣着龙纹的帕巾之物,让苏清不由得怔住,这可是女帝私密之物啊。
看来温姑娘确实跟女帝有说不清的关系。
苏清移开视线说:“这朝堂处处都是眼线,温姑娘还是小心为好。”
有时盛宠太过,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住,尤其温如言没有雄厚家世作为后盾,通常很容易殒命。
“你放心好了。”温如言收回小手柄铜镜,“千万别跟女帝胡说,省的醋坛子都得砸了不可。”
天底下敢这般拿女帝说笑的,恐怕只是眼前这位主了。
早朝结束时,刑部尚书齐安心神不宁的说:“太师,王家刚被抄家处置,这下那王家小子还没熬到封君后大典,便被撤下封位,这下王家是彻底没了翻身机会,女帝落胎之后,未免也太无情了。”
“此事既然已成定局,你还不如想想你儿该怎么办?”宋太师眼下甚至怀疑当初女帝是否真的怀有身孕。
刑部尚书齐安不解道:“不知太师所言何意?”
宋太师摇头说:“罢了,总之后宫现如今只有三君,女帝早晚都得有子嗣。”
朝堂上的事,欲速则不达,既然当初丢了时机,现如今也只能重新再做打算。
大理寺卿李一缓缓走出,正巧与那兵部尚书张尤谋目光交错,有些迟疑的出声相邀:“张大人晚间可有机会一聚?”
张尤谋凝视大理寺卿李一,心间亦有些犹豫,目光略过眉眼间应:“好。”
夜色落幕满城灯火通明,张尤谋从府邸欲乘轿去赴约,一面色苍白的女子出声:“你孤身一人,如何去的?”
“无妨,朝堂当官总是要去探探虚实,我会早些归来。”张尤谋见着女子被寒风浮动的裙摆,不禁心疼的上前一步,“伤寒不易好,若是又受风,药汤便真是断不了。”
女子犹豫的拽紧张尤谋衣袖道:“无论多晚,我都等你。”
“好。”张尤谋想起被困云城数月,这人得不到消息便当真跟着受冻挨饿,现如今更是因此身子孱弱。
这夜张府灯火未灭,皇宫内的温如言却在抄书。
没错,大半夜不睡觉,温如言两眼泪汪汪的看着一本正经的赵瑶出声:“我就一个字没默写出来,真的有必要抄三百遍吗?”
赵瑶手中捧着书本应:“那个字你前日错了一回,朕饶了你。昨日你又错了一回,朕还是饶了你。今日你还错一回,朕若是还饶了你,这才是害你。”
“可是我的手都要断了。”温如言望着这密密麻麻的字,眼睛都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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