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李嬷嬷瘦的两颊塌陷,眼眶满是混浊,薄唇像脱水一般的苍白。
春月缓缓起身,走至那躺椅旁,拿起一旁的茶水,只喂了半杯,便放下茶盏。
李嬷嬷眼眸死死的望着春月嗓子干哑地说:“你不得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嬷嬷这不是您当初教给我们的吗?”春月眼露杀意的冷笑道。
一夜至天明,赵瑶缓缓睁开眼时,只觉得身前暖和的很。
夜里还揽住自己手不肯放的小奶猫,不知何时盘踞在身前,毛绒绒的脑袋埋在颈间。
呼噜噜地声响不停,赵瑶微偏头望着仍旧紧密着眼的小奶猫,抬手握住那搭在脸侧的小爪子。
那蜷缩的粉嫩爪子软绵的很,赵瑶指腹轻按了按。
“喵呜。”小奶猫似是被打扰,不满的囔囔了声,先前还蜷缩的指间微微紧绷展开。
赵瑶惊讶的看着,未曾出声打扰,只见小奶猫腾空伸展爪子翻转过身,毛绒绒的缩成一团。
窗外已然有些亮堂,赵瑶缓缓起身,将手从小脑袋下移开。
没成想那小奶猫两只前爪抱住不肯松迷糊地唤:“喵!”
这声音就像谁抢了她小鱼干似的。
赵瑶唇角微微上扬,指腹捏住软乎乎的大脸,力道自是极轻的。
小奶猫很是舒服的配合仰着头,两只前爪的力道松了不少。
趁不注意,赵瑶这才将手移开,缓缓坐起身。
那两只小爪扯着就近的薄毯揽入怀里,而后埋头继续呼呼大睡。
赵瑶绕过屏风,待穿戴整齐,召宫人入内伺候。
“今日春月怎么没来伺候?”赵瑶多疑的出声。
“回陛下,李嬷嬷昨晚没了,春月在安排事务。”宫人端着水盆的手还有些发抖低着头应话。
今日恰逢休沐日不用早朝,赵瑶独坐内殿只让宫人备上早膳。
炎炎夏日里早间还有几分凉快,赵瑶伸手捧着茶盏看向窗外。
外面忽地飘落细雨,翠绿的枝叶低垂着,整个玉清宫内极其安静。
雨声细碎地敲打屋瓦,风一吹连带着细雨也跟着飘进屋里。
赵瑶伸手正欲合上窗,只见那纯白的一团探着脑袋绕过屏风向这方走来。
小奶猫跃上矮榻,前爪搭在矮桌,仅用后爪站立,大大的眼眸直直打量这满桌的早膳。
将瓷盖揭开,赵瑶盛了一份肉粥放至瓷盘中,退至小奶猫面前出声:“你尝尝。”
此刻的温如言内心是纠结的,明明昨晚才吵架,赵瑶非但一点也不介意,反而还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感觉有点奇怪,就像在跟家长吵架,明明都已经做好壮烈牺牲的心理准备,结果家长突然来一句吃饭,反倒让自己所有准备都成了无理取闹。
“不喜欢?”赵瑶见小奶猫眼神飘忽不定的望着肉粥。
小奶猫探头直直看向这方,可什么话都不说,只是低头吃着肉粥。
温如言心里七上八下的,可肚子咕噜地叫唤,不得不先填饱肚子再说。
就算粥有毒,那也要做个饱死鬼。
赵瑶手握木勺小口的吃着粥饭,眼眸打量那埋在瓷盘里小脑袋。
窗外雨声日渐大了些,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清凉的风晃动着枝丫乱晃。
小奶猫探着脑袋看向窗外,那胡须沾上粥饭一颤一颤,琥珀色眼眸清澈透明,就像番囯炼制的琉璃灯。
“喵。”好大的雨啊。
温如言本是想说这么一句,可一出声方才发觉自己又变成猫。
没有药,就不能变成人。
可药只有赵瑶有,这表示自己只能受制于她。
唉,做人好难啊。
原本还聚精会神看向窗外的小奶猫,忽地垂头丧气的转过头,大大的眼眸没有先前的精神,反倒有些萎靡不振。
“怎么了?”赵瑶拿起帕巾,单手捧住那圆润的大脸,轻轻的擦拭脸颊上沾染的粥水。
小奶猫眼眸随着动作一眨一眨,整只猫呆愣住,完全不敢动弹。
赵瑶见她这般听话,眼眸浮现笑意指腹轻揉软乎乎的脸颊说:“还要吃别的么?”
平日里早间她至少也会吃两大碗,这瓷盘的粥显然是不够的。
“喵。”小奶猫探着爪子指了指那碟肉丸。
待夹肉丸放至小奶猫盘中,赵瑶这才收回手。
这顿早膳吃的温如言完全翻不过身,只能侧躺在窗台吹风。
赵瑶单手握住书卷靠在一侧,眼眸探向那被风吹的犹如青草一般倾倒的毛发,唇角上扬的抿紧。
原本面向窗外的小奶猫忽地侧过头来,大大的琥珀色眼眸满是打量的看向这方。
“外边的风会将雨水吹进屋,你的毛发给打湿了。”赵瑶探手轻抚过于蓬松的毛发,指间隐约还能感觉到些许湿意。
“喵呜。”小奶猫缓缓爬起来,从窗台跃下,落在临近的矮桌。
矮桌上的茶盏微微摇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小奶猫探着爪子沾了些茶水,缓缓写下一个字。
“这是药?”赵瑶看着这个不太明显的字猜测说出口。
小奶猫点头大大的眼眸显得楚楚可怜。
赵瑶指腹捏住那小耳朵应:“那新药具体药性还未了解清楚,所以那回的药并未研制多少,再重新炼药至少需要七七四十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