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上课没什么好玩的，只能当隐形人，度过最初的新鲜，孟晓夜一度在数学课上睡着，跟晓曦、暮夜磨合控梦。
    唐岚对学习非常认真，不是上课认真听讲，就是下课趴桌子上休息或做作业，根本不给孟晓夜多观察这世界高中生活的时间。
    孟晓夜也试着催她去到处逛逛，但唐岚就像长在了凳子上，任凭怎么劝说都不愿走动。
    他稍微观察了下，除了本校初中升上来的，大部分都是彼此刚认识的新同学，相比起钱梓菱那边意外的受欢迎，唐岚这条不爱社交的咸鱼身边就安静多了。
    没人来打扰她睡觉。
    下午一节课倒是有位个子不高但很漂亮知性的女老师，不过似乎没正经上课，只聊了很多青少年心理健康的内容。
    这工资拿的真轻松。
    唐岚也去过厕所，上厕所时当然不会带上孟晓夜，把黑色项带摘下来放桌上，回来再擦擦手戴上去。
    对此孟晓夜也只能在心里痛斥彼此缺乏信任！所以他决定不告诉唐岚在她趴桌上赶作业时，他看见了一件b到c大小的胸衣。
    好无聊啊，不当正人君子了！
    下午三节课结束，别人起身三两成群赶往食堂，唐岚却收拾起东西，背上小包。
    身边的同学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晚上没课了？”孟晓夜小声询问。
    “有晚自习，不过我申请了不上。”唐岚眉目淡定。
    “还有这种操作？”孟晓夜愣住，“你看你同学们羡慕的眼睛里都快冒绿光了。”
    “他们不知道我家里情况，甚至有传言我背景很硬，如果他们也愿意有像我一样的家庭，学校应该也会同意。”
    “其实我也羡慕他们，能安安静静上晚自习。”
    孟晓夜能体会到少女心里的情绪，安慰道：“没事，做好自己就行，反正你们人生大半辈子都在打工挣钱，早点做也差别不大。”
    “……”唐岚。
    手脚利落地收拾完东西走出教学楼，金黄的斜阳嵌在一团浓云中，将她身影打亮，也把影子拉得很长。
    少女走出校门，乘上另一个方向的公交车。
    “呐孟晓夜，我还想见到我妈妈。”唐岚靠着公交椅背，小背包压在百褶裙上，视线停在车窗外。
    “怎么，想跟我学控梦吗？”孟晓夜没怎么意外。
    “诶？”唐岚眼露惊讶，“这个原来可以学吗？”
    她在网上搜索了下，这方面内容有是有，但很少看不懂。
    “当然可以学，虽然达不到我这种水平，不过控制自己梦境多做清明梦还是可以的。”
    “为什么达不到？”
    “控梦当然也看天赋和努力，潜意识、对清明梦的向往，都算控梦师的天赋，甚至运气也算。至于努力就不用多说了吧，反正你这种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养活自己，每天都睡不够的普通女孩，就不要想练得像我一样厉害了。”
    “哦，控梦师么。”唐岚靠着车窗撑起脑袋，“反正我只想多看看她，不厉害也没关系。”
    “能不能今晚就开始教我？我想快点学会。”
    “等等，我有说过要教你？”孟晓夜顿了下，担心她过深的思念会在梦中塑造出梦魇。
    “……嗯，没有。”唐岚微微仰起头，在孟晓夜看不见的地方平静勾了下嘴角。
    果然天下没有白给的午餐。
    “但我真的想学，有什么条件吗？”
    “我想想……”孟晓夜想着怎么拒绝这个少女。
    怀念已逝之人固然无过，但执念太深反而会伤了自己，不应该。
    “对了，其实我还挺接受人类男性的普遍审美，既然你又年轻长得又不赖，要不今晚只穿内衣和黑丝袜看看？”
    轻浮！孟浪！
    唐岚立即就想把脖子上的肮脏东西丢掉。
    但手还没行动，就被大脑阻止。
    沉默了一会。
    “……我没有黑丝袜。”
    “非要看的话你自己在梦里看吧，反正你那么厉害，我又阻止不了你做什么梦。”唐岚撑着脑袋的手往下滑，盖在发烫的脸。
    他早上还强调和人类物种不同！
    “我在梦里什么没经历过？不愿意就算了…其实控梦没你想的那么好。”孟晓夜还真担心这有点早熟的少女点头同意。
    唐岚心里清楚，孟晓夜这只石头妖怪没道理一直跟着自己。
    没准明天，没准今晚，他就会离开。
    再也见不到唐玖的痛苦，和心底那强大的自尊心互相拉扯。
    “……我再考虑下……你不会这两天就离开吧？”唐岚额头冒出虚汗，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快要失去。
    “应该不会，不过我又不用吃喝，哪里都可以去。”昨晚孟晓夜还想办法留下，现在却是被挽留生怕他溜了。
    孟晓夜不是没办法解决唐岚的问题，但没了以前那些控梦师们总结提炼出来的学习资料，光凭他自己要带出徒弟来，要花费很多精力。
    而且要带徒弟也要尽量找天赋好的吧。
    真正天赋好的人，大部分自己就能摸索出一些增加清明梦和控梦的技巧，教起来事半功倍，简直不要太轻松。
    反正他孟晓夜又不是人民教师，也如约帮唐岚处理了她的噩梦，概不相欠。
    假装感受不到少女内心的挣扎，孟晓夜安安静静待在她的白皙秀颀。
    心里想了想，他模拟出鼻子，果然闻到一股温暖幽香，如兰似桂。
    好像又占了她便宜……
    以现在的了解，其实这女孩也挺不容易……
    从小单亲家庭，又突然没了母亲，一边上学一边打工挣钱生活，还刻苦学习。
    类似的念头不断在孟晓夜思绪里冒出来，随着公交车越过一站又一站，彼此沉默中，他渐渐改了注意。
    人一辈子也不能一直赚，总要做笔赔本生意心里才安生。
    再说穿梭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这缘分够大了吧，反正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就当做好事积善成德。
    正要开口。
    公交车停了下来，唐岚站起身从后门下车。
    面前是条宽敞繁华的商街，大概是某个商圈里的好地段，还没完全入夜，彩灯霓虹便大片亮起。
    来往行人也是衣着时尚精神焕发，反倒是唐岚这样一位穿着高中校服的少女有些另类。
    快乐猫咖屋。
    她在街角旁一家森系装潢的店前停下，径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