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招!
这才是李湛的大杀招。
绝杀之招!
忠勇伯府两兄弟暗暗庆幸,他们没纠缠温大姑娘。
被魏王盯上了,随国师上山修道,过着苦刑僧的日子,吃不上肉,看不到亲人。
国师记名弟子看似高贵,皇上只册一位国师,观天观的人中有好几个国师弟子,就算论资排辈,齐衡别想继承国师的衣钵。
何况真有人能活过国师?
不提国师观天的本事,先帝时到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国师几乎没有多少变化,连衣服仿佛都没变过,真正有神仙手段。
“国师抬爱犬子,本侯不该回绝,齐衡是本侯唯一血脉,又是陛下封的世子,本侯不希他离家去同国师苦修。”
靖南侯正色又带着一分的谦卑,“今儿,本侯已让魏王殿下出气,并未阻止女子们,魏王还需要为报复齐衡,请动国师?”
“侯爷既舍不得他,为何不曾仔细管教世子?让他招惹诸多的桃花孽债,招惹不该惹,也不该算计的人。”
国师笑容飘然,不紧不慢,大有靖南侯看破又如何?
“我收他为记名弟子并非受谁的命令,当世之人,纵是天子亦无法命令我,侯爷,令郎离开侯府,随我清修,于他于侯爷都有益处。
你疼惜他,强留他在侯府,反而害了他,万事有因必有果,罪恶之因,必有灭门之祸,此时正是侯爷仕途上最为关键的两年,行差踏错,不止侯爷仕途不顺,家宅怕是保不住。
侯爷的心思甚重,您所求之事,所求之人将渐渐离侯爷而去,侯爷越是拼命追赶,用力去抓紧,流失得越快。”
靖南侯面色变了,不自在抿了抿唇角,他被国师看透了?
“国师知本侯的心思?”
靖南侯下意识握紧身旁尹氏的手腕,尹氏被捏得很疼,娇嫩的皮肤上留下指印,难得见靖南侯紧张,不敢喊疼,也不人心喊疼。
保胎,安胎,给靖南侯生下儿子尹氏才能扭转不利的局面,她指望着靖南侯帮自己抵挡来自太夫人的恶意。
以往她都能出银子喂饱太夫人,如今她欠着五十万银子,花银子时做捉襟见肘,不舍再花随意花银子满足太夫人的胃口。
尹氏到底是继室,对齐衡一向很好,但她如今怀孕了啊。
不为她自己,还不能为儿子着想?
毕竟儿子还没出生就背负着她亏欠下的一笔巨债,有利息的,温暖绝不会仁慈到不要银子!
尹氏不觉得有私心有错,又不是去争世子位置,盼着靖南侯多疼疼自己生的小儿子嘛,多给自己生的儿子机会。
齐衡迟早都会回到侯府,爵位还是齐衡的。
尹氏忍着疼,轻轻摩挲安抚靖南侯的紧张,却是不曾开口,说多多错,她只关注靖南侯就好。
国师笑道:“我不在红尘,自不知晓情爱之事,不过,侯爷着急做了错事,再强留齐衡,侯爷便是一错再错。”
“……”
靖南侯沉默良久,“去把齐衡叫来,给他收拾行李,送他随国师去观天观。”
“……你送走齐衡?是不是疯了?!”太夫人刚失去齐征,就指望大孙子齐衡,一把抓住靖南侯,“他是你唯一的儿子,你眼看着他被人糟蹋?”
“母亲,随国师一起修炼,并非糟蹋他,多少人求都求不来,他纵然离开侯府,依旧是世子,爵位继承人,您看到了外面纷乱,您忍心让齐衡深处舆论漩涡?
八卦言论也能杀人,还不如先躲出去一段日子,去静一静心绪,没准世子另有收获,鄙俗得艳妓不至于再缠着他不放……”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齐衡不是你亲生的,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知心疼他!”
太夫人狠狠打了尹氏一巴掌,“说得好听,爵位是齐衡的,他是在乎爵位的人?他最好的年华去了观天观,两年,三年,十年,他再下山回到侯府,到时候你的儿子也长大了,他还如何坐得稳世子?”
尹氏捂着脸,苦笑:“我本是一片好心,母亲对我误会太深,以后齐衡的事,我不再多嘴,省得母亲再说我是个狠辣不安好心的继母。”
“夫人本想着明日去见顾县主,恳请县主出面去帮世子爷入宫求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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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氏身边的丫鬟一脸委屈,“夫人处处为侯爷着想,把世子当作亲儿子,太医明明叮嘱夫人多休息,好好养胎的,可夫人说,世子爷不好,侯爷也不会好,她无发养胎。”
太夫人:“……”
尹氏拽了多嘴的丫鬟一把,惨淡一笑,顶着脸上的掌印,惨淡道:“侯爷,我对世子有慈母心,可太多人信不过我,不怪母亲误会,做继母轻不得,重不得,我早就料到有今日,当初我……”
“慧娘不必说了。”
靖南侯轻轻抚摸尹氏红肿的脸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转身看向母亲,漆黑的眸子盛满震怒,太夫人心头打了个哆嗦:
“我……我说错了?她让齐衡离府啊,你再犯傻,侯府以后就被她们母女霸占了。”
“祖母。”
齐衡身穿月白长袍,青丝略显散乱,俊脸多了几分忧郁,“您错怪母亲了,她并非恶毒之人,父亲让我随国师离府,也是护我周全。”
“国师,我想说,对温大姑娘的爱慕不会因远离红尘而消失,听说观天观可俯视整个京城?我每日都可见到她。”
国师嘴角微抽,好笑道:“何必呢,你再纠缠下去,于你没半分好处,放过温暖,也放过你,许是你能跳脱出来。”
齐衡眼睫微微颤,轻声道:“身在其中,舍不得,亦不能够。”
“你们父子倒是一脉相成,痴情错付而已。”
国师感叹一句,带着齐衡离开,靖南侯眸色深沉:
“把堵门的人统统轰走,谁敢再败坏齐衡,本侯拼着爵位脑袋不要,也去陛下面前告上一状。”
艳妓们一哄而散,看热闹的人也都满足的离去,靖南侯护着尹氏回府,太夫人看看远去的孙子,再看看对自己漠不关心的儿子,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