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眼前两人是谁之后,纳兰桀神情当即有些复杂了起来。
五年前,也就是在萧炎和纳兰嫣然完成三年之约后,萧炎帮助他驱除了体内的烙毒,纳兰桀当时很是属意萧炎,不仅仅是因为萧炎的天资不凡,更因为,云岚宗一役,已经透露了萧炎的老师乃是一位斗尊强者,哪怕这位强者只剩下灵魂体,但有他教导,萧炎的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假以时日,必将能够成为强者。
哪怕当时孙女嫣然的心里其实还有几分抵制之意,但他还是一口做出了决定,决定履行当年和萧林之间定下的那场婚约。
萧家虽然没落,但只要有一个萧炎,他日未必不能重返加玛圣城。
当时他让萧炎回去禀告萧战,让萧战前来纳兰家,商议一番婚约之事。
但谁也没有想到,他迟迟的没有等到萧战到来,也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而今,纳兰家的心思,也是逐渐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变化,既是起源于纳兰嫣然成为了斗王巅峰强者,更源于,云岚宗诸多长老,都属意她成为新的宗主,只要云韵还未归来,纳兰嫣然的宗主之位,就已经十拿九稳了。
当日的纳兰桀虽言纳兰嫣然虽是宗主弟子,但更是纳兰家的孙女,云岚宗宗主传人不可嫁人之言,对他来说,并不存在。
可那毕竟只是当时,宗主弟子,也不见得就能够成为宗主。
可现在,不同往日。
云岚宗乃是加玛帝国的第一宗门,老宗主云山更是成为了斗宗强者,如今云岚宗在加玛帝国之内的地位已然超越了帝国皇室,若云山愿意,颠覆加玛帝国,乃是轻而易举之事。
纳兰嫣然如果成为了云岚宗的宗主,自然而然,纳兰家的地位也能够再进一步。
如今的纳兰家,虽然是加玛帝国三大家族之首,但到了那时,成为加玛帝国第一家族,超越皇室,也并非是没有可能。
念头一闪而逝,纳兰桀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飞身来到纳兰府邸的门口,也没有去呵斥守门的两个护卫,更没有去询问萧战攻击纳兰家府邸的缘由,只是淡淡的向着他们道:“你们两个给我退下吧!”
“是!”
两位护卫见到老家主来此,当即心下一颤,老家主没有责骂他们,他们又不免生出了几分侥幸,连忙离开。
萧战和萧炎对于纳兰桀这种轻拿轻放的态度,自然是看在了眼里,但都没有多说什么。
纳兰桀看向萧战和萧炎,嘴角挤出了一丝生硬的笑容道:“萧战贤侄莫怪,主要是因为近来有太多的宵小之辈想要混入我纳兰家。你们萧家,和我纳兰家之间,已经太久没有来往,他们没有听说过你们,也不奇怪。”
萧战道:“那倒是怪我们了,也难怪,我萧家乃是小门小户,早已经没落,自然是比不上你们纳兰家高门大户的。”
纳兰桀也听出了萧战话语之中的反讽之意,眉头微蹙,多年未见,这位萧家的当代家主,锋芒未免太盛了一些吧。
不过,他纵然心有几分不快,面上仍是没有表现出来,“萧战贤侄言重了,你父亲萧林,曾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们两家更是多年的世交,你岂能说如此之言?”
说着,他又做出了一副假惺惺的模样,“老夫倒是疏忽了,在这门口说话也不像样子。萧战贤侄,还有萧炎,你们且随老夫进去说话吧。”
萧战和萧炎跟着纳兰桀一道踏入纳兰府,来到客厅之后,纳兰桀又让下人送上茶水。
纳兰桀高门大户的,茶水自然也是上好的茶水,就档次而言,纳兰桀这位斗王所喝的茶比起萧战这位斗圣所喝的茶都要好,不愧为加玛帝国三大家族,当真是牌面十足。
端着茶杯,泯了一口茶水,纳兰桀看向坐在一侧的父子两人,询问道:“萧战贤侄,不知你们父子二人此番造访我纳兰家,所为何事?”
萧战淡淡道:“纳兰老爷子莫非是年纪大了,记性开始不好了?不是你让我来纳兰家的吗?”
纳兰桀当即拍了拍脑门,连忙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萧战贤侄此番来此,应该是为了嫣然和萧炎两人之间的婚约之事吧!”
他不待萧战开口,又叹息道:“萧战贤侄啊!若是为了此事的话,你来得有些晚了。”
萧战眉头微挑,“听纳兰老爷子的话,莫不是,纳兰嫣然已经心有所属,和旁人私定了终生不成?”
听到萧战如此编排自己的孙女,纳兰桀顿时有些不愉,但仍是保持风度说道:“并非如此,而是她要继承云岚宗宗主之位了。萧战贤侄有所不知,云岚宗的云韵宗主消失数年,云岚宗乃是我加玛帝国第一宗门,不可一日无主,恰逢嫣然实力突破至斗王,如今距离斗皇也只剩一步之遥,所以,云岚宗诸多长老决定,让她即日继位,成为新的宗主。”
“到时候,嫣然作为云岚宗的宗主,自然是不可轻易嫁人的,所以萧战贤侄,很遗憾,她和你们萧家之间的婚约,怕是要取消了。”
萧战面色平静道:“原来如此,那倒是恭喜纳兰老爷子了。”
纳兰嫣然面上泛起了一丝得意之色,有此孙女,他确实是足够得意。
忽而,又听到萧战道:“可我怎么听说,云韵宗主回来了呢?”
“什么?”
听到萧战的话,纳兰桀面色顿时一变。
若云韵归来,以她的年龄,她的实力,显然还可以再当上个几十年的宗主,纳兰嫣然成为云岚宗新宗主的事,怕是要告吹。
萧战淡淡一笑,自然是察觉到纳兰桀的不舒服,但不知为何,看到纳兰桀不舒服,他却很是舒服。
对于婚约之事,他本身就不是很在意,倒是纳兰桀的作风,确实是令他有些不喜了。
本以为,原著剧情发生了些改变,他也会有所改变,但到头来,萧战发现,他的本性,从未改变过。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具身体原主的父亲,倒是有些识人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