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的出现和消失都足够的悄无声息,唯独人心里的震撼久久不能消弭。
张恩看着“大蟒”,这个名字让他微微一刹。
因为张恩跟大蟒认识。
张恩和大蟒是大学的舍友,大蟒是他们宿舍长。
平常张恩交际并不广,在宿舍里和大家也不熟,而大蟒在许多事情上帮衬张恩,很是像老大哥。
眼下居然是大蟒遭受了灵异事件......这让张恩有些担心,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拿出了手机,发了个微信给大蟒。
“大蟒......在吗?”
标准开场白。
张恩并没有等太久,微信的聊天框很快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随即便发出了新的信息。
“在的。”
“好久不见张恩,有什么事吗?”
张恩想了想,继续问道: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标准的第二句微信。
“挺好的。”
张恩最后说道:
“我想见你。”
张恩收起了手机,开始收拾东西。
......
朝阳小区在旦城的另一头,哪怕张恩早早的出发,他到达朝阳小区也已经傍晚了,太阳一般垂在山边,染红了整片天虹。
快要入夜了,每一次血字挑选的时间都刚刚好,让诡异在黑暗之中开始,也能在黑暗之中结束。
张恩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便出发,自然不是因为莽撞,而是他很担心大蟒,并且在厉鬼事件中也没有需要准备的地方。
他最多能做的就是把血衣穿上,然后求神拜佛。
而真正的便只有设身处地的经历诡异,才能找到破局的方法。
而且虽然他和大蟒毕业后就没有交集了,但凭借张恩的性格,他不可能放任大蟒不管的。
大蟒在路上也时不时的发微信,告诉张恩他没有事,但越是这样,张恩越觉得事情有变严重的倾向。
张恩乘坐电梯上了楼,站在大蟒家门口,轻轻敲响了门。
“咚咚咚。”
半响后,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开了门,张恩一眼就认出了面前这个人。
是大蟒。
原本彪壮大只的大蟒眼下却精神萎靡,黑眼圈浓重,整个人瘦了好几圈,这幅憔悴的模样吓了张恩一跳,过了好一会,张恩才犹豫的问道:
“大蟒......好久没见?”
“你这幅模样还告诉我说没事?。”
大蟒看见张恩的到来,疲惫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光芒,但很快又被更大的疲惫遮掩,大蟒让开身位,让张恩走进了客厅,往日体贴的大蟒眼下居然连水都忘记倒,他开口说话,声音出奇的沙哑,像是很多天都没有休息好了。
他疲惫的说道:
“张恩,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我只是生了点小病,不值得那么大惊小怪的。”
张恩眉头一皱,追问道:
“什么病?”
“精神病。”
大蟒后知后觉的拿起桌上的病例,出自一家旦城很知名的精神病院。
“医生怎么说?”
张恩拿起病例,皱眉看了看上面的医嘱。
确诊时间是在四天前......如果这个事情是跟厉鬼有关,那大蟒就已经遭受了厉鬼四天的骚扰了。
大蟒的声音有些虚弱,他垂头丧气的说道:
“医生说这是臆想症......叫我平时多休息。”
臆想症是一种传统的精神病,是一种过度幻想导致焦虑紧张,时悲时喜,情绪波动极大的状态,严重的情况下会影响人的肢体行为,比如抽搐,痴呆,流口水等行为。
大蟒在大学期间是一个很体贴开朗的壮汉,没有原因是不会变成这样的,而且大蟒一定是遇到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否则血字不会给他提示,让他来到这。
“心里有压力不能憋着。”
“跟我说说吧,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定我还能当当素材呢?”
“你也知道,我最近在搞b站。”
听着张恩镇定的语气,大蟒安心了些,看着张恩,眼神透露了些感激,语气有些苦涩。
当时医生也确实说了凡事不要憋在心里,只要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其实......这一切都源自于最近重复的做一个梦。”
大蟒张了张嘴,说到这个梦,他的语气凝重了些。
“这一个很短的梦,我梦见我站在一群人里,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然后伸出手,然后把自己了脑袋摘了下来,摘下来后,还一直问我,你呢,你呢?”
“我足足做了七天这个梦,我真的快要疯掉了,张恩,我再不说出来我真的要被憋疯。”
大蟒的语气越来越激烈,眼神闪烁着恐惧,张恩一愣,伸出手拍了拍,安慰道:
“这是个梦。”
“不......它真的很可怕。”
“我去看了病,开了药,可是这个药除了让我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作用,还让我老是想睡觉。”
“而我只要一睡着,那个梦就又会出现,只要睡着,就会出现。”
“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
“我感觉越来越近了,他们离我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响亮,他们的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期待着我拿下我的头颅,成为他们的一员。”
大蟒越说越激动,他的眼神盯着张恩,张恩想插嘴,但却说不出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能感同身受,这是灵异事件带给人的无奈,那种无力挣扎的感觉让人濒临崩溃,但他必须保持冷静。
他心想着,可能大蟒得再做一次这个梦,哪怕他会再次崩溃,但只有这样,张恩才能找出些线索。
于是张恩开口安慰道:
“大蟒,你放心吧,我就在你身边。”
“要不......你试着睡睡觉?”
“或许,我能帮你。”
张恩话音刚落,大蟒通红的眼睛猛地盯着张恩,他本能的反抗,怒吼道:
“不行,我不能睡!”
“我不能......我绝对不能睡!”
“你要相信我。”
大蟒愈发的激动,他摇晃张恩的双肩,喘着粗气,拼命解释道:
“我不能睡,我绝对不能睡!”
“我只要一睡,我就又会见到那些人,那些人就会摘掉自己的脑袋!就像这样。”
“就像......我这样。”
大蟒猛地捧住了脑袋,轻轻摘下,放在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