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省城的辛度守在和白泽简单交流了一番后,很快也进入工作状态。
对于那天晚上的始末,她并不是特别清楚。
她收到江天城分部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匆匆赶至江天城后,来到医院,简单给白泽治疗了一番后,便接着前往现场调查。
可惜并没有什么结果。
“你那晚最后看见的男人是长这幅模样吗?”辛度守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绘卷。
随着绘卷在桌子上摊开,画面的正中央出现了一个瘦削的男人的脸庞,他的长相非常有特色。
像是刀削出来一般棱角分明,眼神低垂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睡醒似的。
白泽对他的印象很深。
缓缓点了点头。
尽管书鬼把他从寒魈的斩杀中救了下来,但白泽还是没有替他隐瞒的想法。
一来,他不确定面前的女性度守是否在现场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二来,书鬼出现得的确可疑,异类寒魈的出现和同时出现在那里的书鬼尚无法脱开干系。
白泽掌握的情报太少,只能把知晓的线索合盘托出。
“好的,我明白了。”辛有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绘卷收回袖中。
作为术士而言,掌握一门易容或者是变形的咒术自然不难,但总有些被通缉的黑术士嚣张到不愿意改头换面。
但她这次前来江天城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书鬼。
他虽然赏金不菲,但作为九月八的核心成员之一,他掌握着许多奇诡的咒术,因此想要捉住他并非易事。
她此次前往江天城是为了调查已经一连下了多日的大雪。
本来,这种级别的大雪是费不着度守亲自前来调查的。
虽然许多异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天象,但常世里大部分的气候灾害都是自然造成的,与异常能力无关。
可一旦加上异类出现的筹码,这场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位于省会的中枢仪并没有感知到有大型的时隙变化在江天城诞生,但出于谨慎,她还是选择前来一趟。
顺便也是防止同一时刻现身在此处的书鬼作乱。
“好了,你们两个年轻人自个儿去玩吧,我想去处理点公务。”
或许是误会了两人的关系,辛度守十分大方地给师姐易如月放了个假。
易如月愣了片刻,不擅长察言观色的她似乎没有领会到自己导师暧昧的眼神,迟钝地回了一声“可是......”。
“那,前辈,我们就先告辞一步了。”白泽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便朝着师姐招了招手,向着门外走去。
易如月古怪地瞅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随即亦步亦趋地跟上了他。
两人从办公室里出来。
“师弟,你找我有事?”易如月跟在他身后走了好一段路,才终于开口问道。
“没啊。”
“......”易如月沉默了片刻。
“辛前辈都说给你放假了,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呢?”白泽笑着说道。
“可是......”易如月脸颊微微涨红,似乎觉得自己摸鱼不太好。
“走吧,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总是忙着工作也不太好。”
易如月没有说话,看脸色姑且应该是放下了继续回去工作的打算。
白泽在阮琬那借了一辆车。
他的驾照是当初在等高考成绩出来的前一个月考的。
考完后尽管半年都没有摸过车,但学车的记忆仿佛还在昨日,他不觉得开车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白泽坐在驾驶座上,缓缓驶动车辆。
在副驾驶座的易如月小心地把剑放在了膝盖上,正襟危坐注视着前方。
白泽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好玩,多看了两眼。
按理说,她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常世,为什么坐车会这么紧张?
“师姐,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嗯。”
白泽一开始还有些生疏,但很快,便上手熟练起来。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路面上。
车内除了车载音响轻声悠扬的音乐外,便是沉默。
“师姐,你寒假实习,不打算回家一趟吗?”白泽觉得得聊些什么,打破了沉默。
“不。”易如月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句。“实习结束后,就回学宫。”
白泽偏头看了她一眼,隐隐感觉到什么,刚准备岔开话题的时候,口袋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把车载音响关闭,取出手机接通,打开免提,放在一旁,继续开车。
“喂,这次应该回来吃饭吧?”
电话另一头是童老师的声音。
似乎因为上一次白泽晚饭前失踪的经历,她这次还提前打个电话来问询一番,生怕白泽冷不丁地又消失不见。
“妈,今晚也不回去吃了。”
白泽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
“什么!又不回来吃饭吗?你一个学生哪来那么多事情要忙?快回来,妈还特意给你做了大餐。”
“妈,我这边有个同学要接待一下,已经预约好餐厅了,所以......”
“那就请人家来家里吃吗?妈妈的手艺不比饭馆差,对了,和妈说一下,你那个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
由于手机开了外放,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白泽尴尬地瞥了一眼副驾驶座的易如月。
发现她面色并没有太大变化,松了口气。
“是一个师姐。”
“师姐好啊,那就更要把她请家里来了,人家特意来找你......”
“咳咳,妈,我开着免提呢。”白泽听着童老师越说越不对劲的模样,赶紧打断道。
“师姐,怎么说,要不去我家里将就吃一顿?”白泽侧头看向易如月,轻声问道。
她正凝视着白泽的手机,听见白泽的询问,缓缓点头说道:“我都可以。”
“那就说好了,早点回来,妈这边先挂断了。”
手机扬声器传来童老师洋溢喜悦的声音。
白泽轻咳了两声,把车载音响的音量调高了些。
“不好意思啊,师姐,我妈她有点太热情了,如果等会她说了些奇怪的话,还请你别放在心上。”
“没有,伯母她是个很温柔的母亲。”易如月微微垂头,白皙的指肚轻抚着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