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你还知道你是我二叔。”傅清礼嘲弄的冷笑一声:“你要杀我妹妹,杀我爸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你是我二叔,你跟我们是一家人呢?”
“阿礼,是我棋差一着,我认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傅寒年往前走了一步,把手里的枪丢到船上,举起手来。
“过去把他带过来。”傅清礼吩咐了一声。
许旭带着俩保镖,拿着枪,上了小船,仔细的警惕着对面的人,怕他们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不过让他们稍稍安心的是,傅寒年的人,并没有任何不妥的举动,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很快,傅寒年就被带了过来。
傅清礼冷冷看着他,眼底深处,情绪复杂,就连垂在身侧的手,都紧握成了拳头。
他有很多话要问他。
这件事情,就在这里处理好了,不用再节外生枝。
傅寒年没有丝毫的紧张,害怕,愧疚,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把双手伸到他面前,看着他道:“阿礼,不把我铐起来?”
傅清礼没说话,只是打量着他,不知道这人已经死到临头了,怎么还会这么平静,在他的眼底,他看不到他想要看到的东西,愧疚,悔恨,或者是没有能逃走的遗憾,愤怒,只有往日里和气的笑,最平静的和气。
“怎么?”傅寒年奇怪的看着他:“你已经知道了是我做的,不想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傅清礼是想问,他很想问问他,爸爸待他不薄,如手足亲弟,可他呢,那个时候,是怎么忍心对爸爸下手的!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傅清礼眼底神色看起来平静,只是他紧绷的身体,跟呼之欲出的杀气,让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心平气和。
“我想想啊!”傅寒年说起话来,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开始回忆了起来:“先说说你妹妹的事情。”
傅清礼瞳孔骤然紧缩,想到小妹那么小就失踪不见,想到他们这些年在一次次的希望,与一次次的绝望中的寻找,想到妈妈因为小妹所受的痛苦折磨,他就恨不能一枪崩了面前的人。
可是他必须知道,他为什么要对小妹小手。
“我曾经也有一个女儿,你可能不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傅寒年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可眼底却丝毫见不到他有半分的悲伤难过,抬头看着他问:“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是寻仇,你爸爸那个时候年轻气盛,我帮他做事,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在你家找不到机会,就找到了我的头上,把帐算到了我的身上,把我女儿给弄死了。”
傅清礼胸口,有轻微的起伏,眼底已经有怒意控制不住的崩裂开来:“所以你就报复我爸,带走了我小妹?你想要报仇,怎么不去找杀了你女儿的人!”
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怪到爸爸的头上吧!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是因为帮你爸爸做事才得罪的人,我女儿的死,是因为他,我不算在他身上,我算在谁身上,他才是罪魁祸首。”傅寒年语气淡然,就好像是在讲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你妹妹出生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要带走她,弄死她,把尸体给你们一家人看,让你们也体验一下,失去至亲骨肉的痛。”
他顿了一下,语气里终于不是一贯没有感情的平和,而是带上了几分遗憾:“可惜的是,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告诉我说她被狼给叼走了,你也知道,那个时候,你妈妈住的私立医院后面就是大山。”
他当时就让人上山寻找了,却没能找到任何线索,觉得她肯定是死了,狼叼了孩子,难道不是为了吃,而是为了带回去养着吗?
可千算万算,他也没有算到,那孩子真的没有死,还活着,以至于后续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
如果不是她没死,他现在还不至于会暴露,会被傅清礼这小子给查出来。
那个姓黎的,果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查到他的身上,或许只能说是旁观者清吧,阿礼这孩子,要是怀疑他,也会查出来的。
可是啊,他一直都没有怀疑过他,一直都把他当成是最信任的人,他也很欣慰,他这么多年的辅佐,终是让他放下了戒心。
“那我爸爸呢?”傅清礼眼底,有愤怒的火光在涌现。
小妹命大,死里逃生,他不敢想象,要是当时他们找到的,是妹妹的尸体,妈妈会怎么样。
“你爸爸啊?”傅寒年笑笑:“你说,如果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一直警惕你怀疑你从不信任你的君主,你在他身边,只能永远做一个听他差遣的小卒子,随时有被他丢弃的危险;
还有一个,你可以辅佐一个少年君主上位,帮助他,支持他,让他信你,敬你,在外人的眼里,你就是摄政王,是一个无冕之王。
阿礼,你选择哪个?”
“你这个疯子!”傅清礼心里阵阵发寒,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的可怕,只觉的面目可憎。
他为了这个,就可以除掉跟他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兄弟吗?或许他从来就没有把爸爸当做是他的兄弟。
“阿礼,我是看着你长大,看着你一步步走上高位的,你比你爸果断,要是那个时候,你爸他发现我贪墨公款,私通对家公司的时候就把我处理掉,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他这个人啊,就是太重情,太心软了。”傅寒年终是露出了几分遗憾。
傅清礼眼底神色,终于蕴满了肃杀,把玩着手里的枪,声音很冷,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二叔,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我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送你上路了。”
这个仇,不共戴天,不过今天要死的,只会只他。
他说的对,他比爸爸果断,也比爸爸狠,爸爸会心软,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阿礼,马上就要此生永别了。”傅寒年也是深深叹了口气,看着他笑道:“做叔叔的,再教你最后一课,也是我能留给你的最后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