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皱眉看了眼手表。
尚阳道:“我们去看一眼吧。”
顺着雷甜甜离开的小巷口走了没多远,尚阳好远远听见了雷姐剽悍的声音:“你个小腊肠还好意思出来炫,信不信老娘一根手指都比你粗。”
然后是东砰砰砰的声音。
二人赶了过去,看见了个熟悉的人。
猥琐的矮个子,穿着不合身的旧校服,跟老黄瓜刷了绿漆似的来装嫩,敞着衣服,明晃晃地露着自己的短小武器。
——黎青与尚阳初见时,黎青教训的那同学。
额——
新身份是,正在被雷甜甜教训的那同学。
雷甜甜作为一个娇小的女生,能三年稳坐理科班体育委员的位置,也是有原因的。比如她战斗力就十分剽悍,据她说‘小时候跟隔壁家哥哥学过好几年散打的’。
那老黄瓜被揍得满地找头。
见黎青和尚阳过来,她大喇喇地拍了拍裤子:“你们怎么来了?放心,姐就是遇上了个恶心的漏阴癖,三两下就能收拾了。”
黎青还记得这条老黄瓜,居高临下看着他:“不是尽管过你不许再来上溪这边的吗?”
那人也震惊道:“你你你不是已经毕业了吗?”
——敢情这货被宇飞和黎青打怕了,一听说二人毕业就赶来‘重操旧业’了。
最后漏阴癖被黎青尚阳陈正非等全体一班的男生联手揍了一顿。这群喝大了的十八九岁男生显然把这当做了某种班级集体运动了。
漏阴癖被再次揍得满地找头。
——可怜的漏阴癖只怕这辈子都不敢来上溪了。
望着这熟悉的小巷子,昏暗的路灯,熟悉的场景与人物,尚阳望着黎青比初见时温和俊秀更多的面庞,一瞬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两人的初遇时,他所目睹的‘校园暴力’的真相。
二人的开端始于一场误会。
但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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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所有女同学送回了家,又和男生们嘻嘻哈哈打着招呼散了,尚阳往家里走时,呜呼一下‘酩酊大醉’了:“黎小青,我喝多了头疼,你背我回去。”
那副恃宠而骄的语气该死地理直气壮。
黎青向来是冷静与自律的。他并不大喜欢醉酒后无序的感觉,哪怕在如此热闹的环境,都只喝了一小口。
此刻他除却T恤上稍有酒气,依旧身姿挺拔,眼神清明,待人时温和而沉静。
他望向尚阳:“喝多了?“
尚阳毫不犹豫地挂在了黎青背上:“嗯,我醉了。”
黎青起初没有识破某人的奸计,还认真地探了探尚阳的额温,然后被尚阳抓着手亲了一口。
黎青无奈地收回手,任劳任怨地拖着个背部挂件回家,认真又温和地劝道:“尚哥,尚校长都早就戒酒了。你以后也少喝一点,酒精对身体不好……”
挂件大概是嫌吵,咬了黎青脖子一口,还舔了一下。
黎青:……
尚阳这家伙平时性格就够疯了,喝醉了酒后,简直就是个小色魔,趁人不备手就往黎青T恤领口里钻,还不时哼哼唧唧两声。
若非有意防备,黎青真能当街被尚阳给扒光了。
黎青不好和‘醉鬼’计较,只好顶着通红欲滴血的耳朵继续走,活脱脱一个被恶霸调戏的年轻探花生。
结果背上这挂件忒不安分,逮着机会就往黎青耳朵上吹气。
黎青被那热气弄得喉咙压得很紧:“尚哥!!!”
尚阳见势不好就装死:“呼呼呼——”
黎青:……
这辈子他大概是拿这家伙没办法了。
尚厚德被外公扣在市中心别墅里‘严加看管’了,尚厚德老房子里暂时就黎青与尚阳两孩子住。
好容易把人拖上五楼,黎青按开灯,把两人书包放在了玄关鞋架上,将人拖到了沙发边上,无奈道:“尚哥,到家了。”
尚阳跟八爪章鱼似的,巴着黎青的背:“黎小青,哎哟我头好痛,我走不动。”
黎青只好又拖着尚阳去了厨房:“我给你打热水擦擦脸醒醒酒。”
将温水端到客厅,黎青拧好了毛巾,终于把尚阳撕扒了下来,小心翼翼放在了沙发上,跪在了沙发边给尚阳擦脸。
尚阳双手捧着脸,趴在了沙发上,与黎青面对面贴着。
二人目光相接,鼻尖对着鼻尖,彼此间距离不到一根手指。黎青仿佛能够嗅到尚阳淡淡酒气下,那小麦般蓬勃又朝气的味道:“黎小青,我好看吗?”
黎青喉结不自觉滚了一下:“唔。好看。”
像讨棒棒糖的小孩子,尚阳昂起了额头:“亲亲我的额头。”
少年的眼睛本就明亮耀眼,喝过酒后更仿佛汪着最干净潋滟的水,黎青感觉到呼吸的变化,无奈苦笑,逃也似的亲了一下他额头:“尚哥,你再胡闹要当心感冒的。”
尚阳继续凑上脸去:“亲亲眼睛。”
黎青蜻蜓点水似的掠过:“尚哥,给你擦脸了,别乱动。”
尚阳将嘴唇凑了上去:“亲亲嘴巴。”
黎青忽然警觉:“尚阳,你没有醉是不是?”
望着黎青一瞬间板起来的俊脸,尚阳强硬地捧着黎青的脸,印了上去,在水声中含糊道:“亲亲黎小青。”
黎青被猛地啃了一大口,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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