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604的房间门口,一行人等待渡边的举动。
正如栗原司所说,在铃木家楼上,有一户人家出现梦魇的情况。情况并不严重,事件一发生那户人家就搬走了,导致渡边也不记得楼上之前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后续别人的情况严重多了,这种轻微的渡边就不放在心上。
如今经栗原司这么一问才想起来。
渡边敲响门:“请问有人吗?”
现在这个情况有点像警察部门的逮捕行动,众人静静等待线人渡边将状况摸清楚。
房间内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渡边对栗原司说:“之前听说这户人家搬走了,应该没人,众位稍等,我去拿备用钥匙。”
说完后渡边离开,这个时候成田春子顺势采访栗原司:“栗原桑,您之前说的不确定是怎么回事?是有遇到过同样的事情吗?”
“成田桑,你之前遇见过异常吗?”栗原司反问。
成田春子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节目,之前有过探索鬼屋的企划,但知道那是工作人员的作用。偶尔的灵地探索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也当是自己吓自己。
面对栗原司的询问,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回:“当然。”
“摄像头能拍摄出异常吗?”栗原司又问。
“这个。”成田春子看向镜头,“一般异常都发生在黑暗中,我们的摄像有红外线镜头,在这个情况内的画面应该能够拍摄到。”
“可以拍摄黑暗中的画面。”栗原司替成田春子总结,“但异常本身能否拍摄得另说,是吗?”
“如果不出意外是这样的。”成田春子点头,脑袋里闪过一道灵光,明白栗原司潜藏的意思,“栗原桑,您的意思是·······这次可能会有异常出现?或许——就在这个房屋内?”
成田春子话音落下,在场的人只觉得心头一震,莫由来的害怕袭上心头。
隐隐约约的感觉经过话语的落实后变为实质,房屋在成田春子眼中染上几分不详。
与此同时,栗原司身旁的毛球突然冲着房门吠叫,狗叫声再次加剧众人心中的恐惧。
“成田桑,这些都还不确定,等渡边桑回来开门再说吧。”倍吉适时开口将现场沉默的气氛打破,也让大家定心。
栗原司只负责将氛围调动起来,在众人心里留下种子,至于种子发芽后会变成什么不再他负责的范围之内。而且比起将情况仔仔细细描绘出来,像这种半遮半掩更能调动人的想象力——可能比真实情况更令人害怕。
未知是最恐怖的。
整个过程的风头都被栗原司所抢走,高岗不自觉皱起眉头,旁边的木村也非常不爽。尽管身为组织者的倍吉都没说话,但这二人自觉代替倍吉觉得栗原司碍事。
首先这人不是正规神社出身,好像是某个民间办事所的社长,一听就不是正经职业,也不知道倍吉为什么要叫他过来。
高岗是整个调查小组中的最年长者,自觉是领导人,咳嗽两声让众人的视线落到他身上。
“接下来大家注意一点,可能会触碰到未知领域。在这方面,就算是我们也没把握全身而退。如果出现意外及时听从命令,应该没有问题。”
高岗说完,旁边的木村搭话:“成田桑不用担心,高岗先生在这方面是专业的。大家只要听从安排,不会出事。”
两个人一唱一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这支小队的核心人物。
倍吉将两人的表现看在眼里,皱起眉头。倍吉没想到他们会是这样的个性。他提前说过这次调查不是儿戏,可能会遇到危险,原本以为在这样的前提下还坚持要来的人应该有所觉悟,但恰恰相反。
但倍吉不是跟人争执的个性,看看栗原司,发现他毫无反应后稍微放下心。
只要栗原桑在就好。他才是本次调查的核心人物。
听高岗和木村说完,成田春子心里自有打算。嘴上回着“那就仰仗高岗桑您了”,其实心里更在意栗原司的举动。
开始到现在,几乎是栗原司一人推动事情的发展,从安抚自闭症儿童到上六楼,还有过程中的种种表现。比起嘴上说得好听的高岗和木村,成田春子更信赖栗原司。
摄像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但他手中的镜头表明他的态度,给了栗原司好几个特写。
另外,栗原司帅气的长相也是一个看点。
栗原司对这些无所谓,比起被人关注,他更在意大众对怪谈的态度。
让怪谈有更大的影响力才是他的目标。
渡边拿了钥匙上来,开门,一开门铺面而来的是飞舞的灰尘,整个空间都像是蒙上了马赛克滤镜,昏暗又糟糕。
渡边将照明打开,众人得以看清房内布局。
房间内只留下各项大件家具,用麻布盖着,麻布上落了一层厚灰,墙角桌椅各个连接处都织起蜘蛛网。
好几个人被灰尘呛出咳嗽,一只蜘蛛落在加藤南肩上,她面不改色地将其拂落,走到桌边摸了摸桌子,指尖沾染一层厚灰。
她再看看周围,感觉有什么地方十分违和,但却说不出来问题在哪,这样的感觉让她十分疑惑。
“人走了有多久了?”倍吉手在身前挥舞问道。
渡边也在做同样的动作:“记不太清了,但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倍吉环顾一周,“这种程度的积尘·······不太像一个月。”
“也不是化学用剂营造的状态。”加藤南添一句。
加藤南找到不合理之处——之前倍吉说过异常发生的时间不久,那为什么现场会这么破旧?看起来至少空闲了一年。
“这灰尘也太多了吧。”木村抱怨道,“你们公寓对空闲的房屋都不打扫的吗?”
“咳咳。”渡边咳嗽两声顺了气,“打扫了的,不过是一个月一次,或者有人上门看房的时候。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也没空去管理这些。”
谈话中,栗原司一言不发地走到窗边,一把将窗帘打开,这样的动作又扬起一片灰。
木村怒目刚想说几句,但窗外的景色让他傻眼。
窗外竟然天黑了,甚至月亮都冒了出来。
“这,这·····”木村说,“我们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