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赵齐天听说要去厕所蹲点都极为不满,可出尘道长已经关门了,根本就不给我们讨价还价的机会。
赵齐天以手扶额,长叹道:“没想到我堂堂赵日天也有去厕所站岗的时候。”
……
我俩来到一楼的卫生间,卫生间也是没有窗户的,光线照不进来,我连忙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鬼知道这里地上会不会有翔,万一真的踩上就尴尬了。
还好,地面还算干净,只不过味道却是很感人,三个字形容,辣眼睛。
按照赵齐天的说法,多亏施工前他让工人把这里收拾了一下,不然今晚我俩就要与翔共舞了。
我表扬了一下他的未卜先知,而后问他是不是就在这里干靠。
赵齐天用袖子捂住口鼻,瓮声瓮气地说道:“你也可以选择给下水道填填料。”
等待是一件痛苦而又漫长的事,尤其是在等待坏事发生的时候,而等待地点不对就更是一场灾难了。
我俩蹲在洗拖布的池子边玩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蹲太久促进了消化,赵齐天跑到隔板里面蹲坑去了。
这玩意就怕有人带头,因为它传染,赵齐天一进去我便也有了感觉,跑到他旁边的隔间蹲了下来。
赵齐天从隔断下面递给我一支烟,我点燃后这才感觉周围的味道淡了一些,本来我已经习惯外面的味道了,没想到隔板里面的味道更大。
“脚踏黄河两岸,手拿神秘文件,前面激光扫描,后面炮火连天……”赵齐天哼起了小曲。
我听着赵齐天的轰炸声,忽然觉得有些悲催,人家这个时间都在打游戏看剧抱妹子,我俩居然跑到这儿当鱼饵来了。
“呼~”就在我怀疑人生时,下面的坑里忽然吹上来一阵风,让我菊花一凉。
靠!我暗骂一声,险些跳起来,但一想到还没擦屁股,赶忙压下了冲动的想法。
“赵日天,你下面的坑有没有风?”我低头看了一眼,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但那凉风还是源源不断地冒出来,于是便问隔壁的赵齐天。
“你丫被熏傻了?下面是下水道,不是鼓风机。”赵齐天没好气地说道。
我更加疑惑了,难不成就这么一个有问题的,被我赶上了?
伴随着那气流上来的还有震撼人心的臭味,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扯了一张卫生纸,准备解决战斗走人。
就在我刚刚擦完的时候,我忽然感觉有另一只手在摸我的手。
我还以为隔壁的赵齐天在恶作剧,便打算将卫生纸上面的翔抹到他手上。
然而,低头一看我头皮都要炸了,那只手居然是从下水口伸出来的,细长细长的,上面还沾满了五颜六色的翔,极为恶心。
我直接弹了起来,将手中的卫生纸砸了过去,提上裤子,一脚踩在了冲水踏板上。
然而,没有一点水流出来,我这才想起这边不仅停电,而且水也停了。
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还好,没有被那只手抹上翔。
我有心给它一脚,但它那个卖相实在让我无从下脚,干脆直接跳出了隔间。
“卧槽!你拉毛楞了?还蹦迪?”赵齐天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我扯住他拉到我这边,指着下水口说道:“你快看!”
赵齐天瞄了一眼,打掉我的手,“劳动节你脑子秀逗了,产了一坨翔还让我参观,你是要我分析一下你吃的啥吗?”
我看着那只还在寻找目标,抓来抓去的手,“你丫瞎了吗?没看到那有一只手?”
赵齐天嘴角抽了抽,“要不我们出去放放风,我感觉你好像被熏得出现幻觉了。”
“你大爷,幻觉个锤子,我们不是来钓鱼的吗?鱼上钩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赵齐天愕然,“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应该和出尘道长拍我那一下有关。”我说道,随后开始在周围踅摸起来。
赵齐天站在那不动,问我找啥。
我没回答他,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想找的东西,那是一把已经没剩几个布条的拖布。
提着拖布走到隔间门口,我直接将拖布杵向了那只手,就算这是一只鬼也是个变态鬼,看那手的形状还是个女鬼,你和我玩埋汰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换做以前我肯定不敢这么干,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胆子已经大了,甭管你是人是鬼,先给你来两下子,菜刀破武术,板砖破气功!
没想到这只手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眼看着拖布头就要怼到它了,它居然一把抓住了拖布头。
“哎呦我去!”我骂了一声,双手抓住拖布杆,开始往回拽。
然而那只手力气大得吓人,我被它扯得脚下直往前蹭。
赵齐天看到这个场景已经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真的有他看不见的东西,于是上来抓住拖布杆和我一同与那只手角力。
虽然有赵齐天这个生力军加入,但是我们两个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我们两个在普通人中力气都算大的,而且配合很默契,可还是被那只手拖着向前。
“我靠!”赵齐天惊呼一声。
就在我已经把吃奶的力气使了出来时,我和赵齐天肩膀中间忽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头。
我正血气上脑,根本没反应过来,喊道:“你看啥呢,还不帮忙?”
“劳动节你和谁说话呢?”一边的赵齐天呲牙裂嘴地挤出了几个字。
我一个激灵,是啊,这里除了我俩也没别人了啊!
想到这里,我僵硬地侧头看了过去,女人的头发很长,把脸都挡住了,当然,这不重要,她的头居然不是长在脖子上,而是被一只手托着,破碎的皮肉不时掉在地上一小块。
我下意识地继续移动目光,红色的衣服,裸露在脖子上的颈椎以及神经血管,她的另一只手居然像路飞一样延长到了卫生间中央的下水口之中,也不知道下水口那么小她是怎么伸进去的。
我瞬间做出了三个判断,一:她是老王口中那个杀了化学哥的红衣无头女鬼;二:正在和我们角力的那只手就是她的;三:她突然出现肯定不是来帮忙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点都没害怕,估计是被吓唬的次数太多,已经精神麻木了。
她的头距离我们太近了,我怕她搞出什么幺蛾子,一个膝撞就顶在了她托着脑袋的手上。
人头飞了出去,先是撞在了天花板上,落下来又在地上滚了几圈,碎肉和不明液体如雨一般洒落下来。
我突然的动作导致本来就处于下风的我们彻底崩盘了,好在我和赵齐天都及时松手了,拖布直接被那只手扯进了下水道,又从隔间外的下水口被她扯了出来。
被碎肉和不明液体淋到了身上的赵齐天仿佛瞬间开了阴阳眼一般,一个飞脚就把那女鬼的身子踹到水池里面去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碎肉和液体都是女鬼的阴气所化,污秽了赵齐天的阳气,他这才能看到。
女鬼的身子跌进水池,但拖布还是被她握在手里,而且她居然还挥舞了起来,那拖布被她在下水道中拖了一圈,沾了一堆黏糊糊的秽物,被她这么一抡,秽物四下飞溅。
本打算上去圈踢她的我和赵齐天肝胆俱裂,慌忙地躲闪着。
女鬼的头也动了起来,舌头伸出支着地面,在地上乱滚。
女鬼拖把蘸屎如同吕布在世,躺在水池子里面就杀得我和赵齐天上蹿下跳屁滚尿流。
她的头还发出了大舌头的怪笑声,也不知道没有肺部供气她是怎么发出声音的。
“老子和你拼了!”眼看着秽物不时粘到身上一点,赵齐天已经彻底疯了,顶着屎风尿雨就冲了上去,一手架住女鬼正在挥舞的拖布,对着女鬼就是一通猛踹。
我抹掉脸上恶臭的粘稠物,实在不想琢磨到底是什么东西,见赵齐天稳占上风就开始追那女鬼的头。
毕竟那玩意是用舌头移动的,完全跑不过我,很快就被我近身,有道是虱子多了不咬,我也不怕埋汰了,摆出足球射门的动作就是一脚。
女鬼的头直接被我踢飞,惨叫一声撞向了墙。
这一声尖叫震得我耳膜生疼,没等我缓过来,正在被赵齐天暴揍的女鬼忽然伸出没拿拖布的那只手,胳膊延长出去,居然在自己脑袋撞墙前将其抓住了。
也不知道她是通过身体接触这种方式和脑袋产生感应有了视觉还是怎么,原本落入下风的她忽然开始反攻了,被赵齐天架住的那只手猛然发力,一拖布就把赵齐天抡飞了。
赵齐天撞在一个隔间的门上,摇摇欲坠的木门咣当一声被撞掉。
我心下焦急,脚下发力,蹦起来抓住了女鬼延伸出来的胳膊。
她的胳膊滑不留手,很难着力,我只好一只手用臂弯夹住,另一只手和她抢她的脑袋。
我不敢乱抓,生怕被她咬一口,就扯住她的头发用力拽。
不想女鬼居然是个脱发症患者,我这一下只扯掉了她一把头发,因为用力过猛惯性太大,我摔了下来。
女鬼的手快速缩回,下一刻,她居然把自己的脑袋安在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