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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草国师神秘莫测的微笑注视下,唐玄宗抓住了贵妃的手,沉声道:“携手百年固然好,可是朕决不允许江山旁落……”
而且说没有气恼是不可能的,就算他爱着这个女人,可他首先是一个皇帝,其次才是一个丈夫。对于暗中勾结外人操纵朝臣和各方势力这件事,是个皇帝都无法视若无睹。
何况有今天这个草淡局面杨玉环真是功不可没啊。
女人音调稍微有些拔高,压根没注意到李隆基眼神的淡淡恼怒和嘲讽,“你还是最在意的是你的皇位!”她一顿,声音软了下来,“……大唐的气运已经被我掰回来了,天下还是姓李,只要你把这个……把这个收下去,就算是想要再回去,也不难做到……”
“你以为在这个方寸之地,我们还有什么资本回到长安?靠着只能延年益寿的‘圣杯’吗?”李隆基拧起了眉。
“留在蓬莱不好吗?那不是你曾经向往过、梦到过的嫏嬛吗?”
“Master。”白发国师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他露出微笑,指了指前方,“你大概还在做梦关于欧阳坛主允诺你在蓬莱仙境的种种好处,可是他现在似乎自身难保了呢。”
什么?
国色天香的女人愕然回首,眼帘中映出欧阳少恭被狼狈地捆绑起来、拎在手中的景象。
随即她感觉天旋地转,一阵令人作呕的眩晕猛烈袭来,她的背脊狠狠地撞在了一根柱子上,不由发出痛苦的哀嚎。
“可不要太过分了,国师。”轻柔低婉的女音响起,贵妃睁开朦胧的泪眼,挣扎着直起半个身子,就看见一道窈窕曼妙的影子正挡在自己身前,鸦发云髻,纤腰盈盈一握,从背后看去也是个令人心驰神往的大美人。
“你是……那天晚上……”贵妃哑然,却怎么也想不起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了。她的目光落在同样被在情急之下抽飞的李隆基身上,随即脸色大变,“三郎!”
“嘘——”美人没有回头,却不动声色地移了位置挡住了杨玉环,她露出一截皓白的雪臂,葱指抵在唇边,低声道:“Master不记得我也是正常,我是个不爱露面的assassin呢。”
天草倏地笑了起来,也没在意侧边岩窟王虎视眈眈的目光,手中亮出了一把黑键,“是你啊,果然是你呢。这份隐匿和淡化的技能无论什么时候都让人眼前一亮啊。”
“可是国师的敌人可不是我呢。”美人杨柳腰一拧,瞬间踢飞袭来的武器,她就像柔软的绸缎一般舞动起来,像一叶小舟,在呼呼的风声中、水中伸展着纤细的腰肢,卸去所有的阻力。
白发的国师收起了微笑,蜜糖金的眸子里划过冷意,“失策了,应当早点察觉到你的。”
爱德蒙嗤笑一声,闪身加入了战局,两个男人眼中迸溅出火花。
风声越发大了起来,天边乌云聚集,陡然闪过雷光。
原本风和日丽的晴天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山雨欲来的阴天,蓬莱上空正有墨黑的云团汇聚,安静的岛屿也开始嘈杂起来,浪涛声、风声、震动声逐渐清晰。
震动?恩奇都愣了一下,感觉地面一震,响亮的雷声在自己头顶响起,一道蓝紫色的闪电径直朝这里劈了下来。
欧阳少恭这时眯起了凤眸,顾不得自己正任人鱼肉,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到了这时候也不放过我吗?!”
“又是天灾,又是命中注定……一句上天的刑罚,生生毁去多少人的命运!”他仰起头,透过残破的屋顶直视着晦暗的天空,眼神中透着强烈的愤恨和怒意,竟然令恩奇都也为之一怔。
吉尔伽美什从柱子上跳了下来,猩红的眸子闪过兴味,“这是……有趣。”他看了一眼欧阳少恭,“能以区区凡人的身份引得上天的垂青、不,愤怒,你还真是令本王刮目相看啊。”
“不是凡人。”贾诩饶有兴致地观察起黄衫青年,“此人生魂不全,命里三魂七魄少了一半,尤其是命魂残缺。”他掐指一算,轻咦一声,目光转而落在了不远处寻找风晴雪的百里屠苏身上,“那个少年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青年的长发开始被风吹的凌乱,他冷声道:“那是我的另一半命魂,若非我三魂七魄生生遭人分离,不得投胎、不得轮回,又被诅咒寡亲缘情缘,命中孤煞……”
他哈哈哈大笑起来:“我又何必四处筹谋,算计来去!”
莫德雷德恍然大悟,“所以说你的目标不是晴雪是屠苏啊?”
欧阳少恭被她这神来一笔噎住,瞪了她一眼根本不想再理她。莫德雷德却凑过去,露出小虎牙,“嘿嘿你是得罪谁了这是,这么大手笔弄的真是惨啧啧啧。”
出人意料的是,开口的却是那位始皇帝。他淡淡地道:“是上天。”
众人一怔,只听欧阳少恭冷笑起来,“总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天庭却从未善待过太子长琴。令一个人永受劫难不得翻身对于仙人来说委实简单,也委实无情冷漠……”
接连不断的雷光照亮了青年的脸,他英俊却阴郁的脸在风雷中立体而又冷硬,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饱含愤怒和悲哀。
“轰隆!”蓬莱最中心的殿宇被劈塌了,立柱四分五裂,惊天的雷声伴随着海潮滋长。
恩奇都还没下手呢,蓬莱就开始山呼海啸各种天灾异象显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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