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案子，还有说不通的地方，”
    从“有凤来”出来，两人的面色都算不上好。
    掌柜说，他从两年前开始接手客栈，也是从那时候起，替杜如许物色“猎物”的。粗略算起来，经过他手的“猎物”，只有十来个。
    “石室内有那么多具尸体，绝不是短短两年就能聚齐的。其他尸体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季暖看向叶寒时，愤怒又困惑。
    “不知道，不过只要把人抓起来，他自己肯定知道。”叶寒时十分冷漠地开口。
    “抓起来？”季暖美眸微睁：“对啊，把他抓起来，如果他不肯说，就狠狠地打他一顿。一顿不说就两顿，打倒他说为止！”
    女孩激动又愤怒的模样让叶寒时微微出神，等到她说完唤他名字，他才回过神来。
    “可是屈打成招的话，是不是也不可以啊？”
    季暖有点纠结，她心中虽然已经认定了杜如许就是那个杀人魔鬼，大畜生，但是如果证据不够的话，她那位表姐夫恐怕也不会同意抓人吧？
    叶寒时很想说，让“犯人”开口，他有的是“技巧”。
    可是看到女孩清纯干净的眼眸，他又默默咽了回去，而是说：“不用屈打成招，只要再查到让他绝对无法抵赖的证据就行。”
    “可是杜如许做得那么隐蔽，根本就没留下什么线索，我们就算想查又该从哪里入手？”季暖抬头看着叶寒时，美眸中满是烦忧。
    “从他夫人身上查，从‘有凤来’失踪的老板身上查。还有，从兰恕身上查。”
    “兰恕？”
    小哥哥提起县令夫人，季暖惊讶却不意外，可是提到兰恕，她却有些迷惑了：“兰恕都已经死了，怎么查啊？”
    叶寒时闻言低头看她：“兰恕是被他‘主人’打杀的，这个主人是谁，你不好奇吗？”
    “啊，”季暖睁大眼睛，也想起来了，当时她光顾着和那个捕快争执，结果把最重要的忘了？
    “还有，从那捕快的话中，兰恕似乎是樊城人，可是他为什么会离开这里去雍州？而且你在暗道里见到他时，他既然能够轻松带你逃跑，并且知道杜如许藏尸体的密室……所以兰恕身上的秘密，可能比我们想得还要多些。”
    叶寒时沉声说道，他严肃的表情让季暖也跟着紧张起来、
    “听你这么一说，兰恕好像真的成了突破口……”季暖喃喃地说。
    叶寒时心底其实想得更多些，不过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天色，却不打算再告诉女孩了，只道；“该回去了，不然她们又要担心你了。”
    季暖刚想问谁要担心她？然后就想起来了自家可爱的丫环和表姐，她点点头：“好吧，我们回去吧。”
    就如叶寒时所说，季暖一回县衙，果然遭到了徐若薇和小青的“热情问候”。
    叶寒时的房间被安排在和捕快们一处，季暖就是想留他也没办法，只能看着他背影离开，心中默默期待着明天早点到，好继续去查案。
    徐若薇说了两句之后，见表妹一副疲倦的样子，又有些心疼，加上丫环告诉她鸡汤熬好了，她急着给丈夫送去，交代几句后便离开了。
    她一走，季暖瞬间变了一个人，看向小青的表情也变得严肃：“你下午去县令夫人院子里，有什么发现吗？”
    季暖被她的变脸惊了一下，不过也只在一瞬。
    她有些纠结地看着季暖：“小姐，你一回来就关心这些的吗？你走了以后，我是又去了县令夫人那里，可是那时候县令也在，我根本进不去，所以我根本没混进去……”
    “那你是看到杜如……杜大人了？他又在做什么？”季暖急切地问道。
    “他没做什么呀，丫环说他就是回后院看着夫人喝下燕窝粥的，等她喝完他就走了。还是和表姑爷一起走的。啊对了，说到这个，我听丫环们说，这燕窝粥是从县令夫人生病开始，杜大人专门托人找来给她补身子的。她啊，每天都要喝一碗才行……”
    “没天都要喝一碗？”关键词让季暖抬头：“就她一个人吃，还是杜如许也有。”
    “啊，杜如许？”小青纠结了一下，忍不住提醒道：“小姐你怎么直呼杜大人的名讳啊，会不会……”
    “先告诉我，他喝不喝燕窝？”季暖心中有个让她毛骨悚然的猜测，可她不敢肯定。
    见季暖这么坚持，小青也不好不说了：“我听丫环说，那燕窝很珍贵，每次只够煮一小碗的，所以都是给妇人自己吃的。听说曾经她悄悄骗杜大人喝了，杜大人还为此发了火，说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让夫人不要任性。”
    小青说到这里忍不住说了一句“好羡慕”，然后才说：“所以那燕窝只夫人独一份的，别人不会去碰。”
    季暖心头的猜测落实了，颓然一步跌坐在一旁的秀蹲上，喃喃说着：“我原本还幻想这可能是做梦的，结果原来是真的……”
    “小姐，什么是真的？”小青疑惑地问。
    “没什么，我累了，安置吧。”
    季暖摇头，神情苍白地往床上走去，她现在好累，只想睡觉。
    小青被季暖的脸色吓到了，不敢拦她，忙让开身子，可是心底却在担心小姐是不是又发病了，心底打定主意，明天一早一定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小姐。
    第二天一早，小青果然早早就派人去街上找大夫了。
    所以季暖一觉醒来，还没完全清醒，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小青满脸惊喜地告诉她：
    “小姐，那个杀人恶魔找到了！”
    季暖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什么恶魔找到了？”
    她有点听不懂。
    “就是那个绑架了你，还杀了很多无辜孩童的恶魔啊，官府找到他了！”
    小青激动地说着。
    季暖也激动了，不过是被“惊”到的。
    她几乎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是说我表姐夫终于把杜如许抓起来了？”
    “啊？这和县令大人有什么关系啊？”小青一脸迷茫地看着季暖，忍不住道：“我听护卫回来说的，官府抓到的是个城里的乡绅，从以前起就喜欢豢、养，栾、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