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离开黑市后,水墨道,“小白,我们到时候也弄几个果核在山洞外栽种试试?”
我摆摆手,“算了吧,我们那三包种子种下去那么长时间,屁都没长出来!我看还是给鸡头省点原材料,让它多酿些好酒出来比较实在。”
水墨道,“它会酿酒不一定也会种树啊,而且种子的事我问过司风了,他说有些种子可以一夜发芽,有些要等个几年才会破土。”
肖愁听的认真,他似乎对园艺这方面很有兴趣。
我问道,“肖愁,你想在我们家湖边种一棵守望吗?”
肖愁点点头。
卓憬道,“我也要!”
水墨问道,“你要种在我们山洞外,还是自己家门前?”
“我要种在白一他们家湖边。”卓憬看了眼肖愁,“跟小哑巴的树种在一起。”
肖愁听闻后,蹙着眉,一脸不愿意。
水墨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说道,“你自己没家啊?跑人家去得瑟什么!”
卓憬道,“一棵树太孤独了,两棵树一起长大还有个伴儿,意为两两相守,两两凝望。”他越说越兴奋,转头问肖愁,“小哑巴,到时候我的树叫相守,你的树叫凝望怎么样?”
肖愁果断摇头。
“为什么啊?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卓憬道,“要不名字你来取。”
“谁跟你相守凝望啊?要点脸行吗?”水墨白了卓憬一眼,“人家是不喜欢你,跟树和名字无关!”
卓憬习以为常道,“不喜欢我没关系啊,正好我也不喜欢他,这个我们早就达成共识了,但是树是无辜的,我们都喜欢树就行。”
“小白也是无辜的。”水墨道,“那里毕竟不是他的家,也不是他的地,种那么多树等上仙回来问起,你兜着?”
“种一棵也是种,种两棵也是种,为什么能种一棵不能种两棵?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可以在两棵树之间拉一个吊床,到时候上仙可以躺在吊床上,一边在湖边晒太阳,一边摘树上的果子吃。”卓憬眯着眼睛,“光是想想,都觉得惬意!”
“你个熊孩子怎么不想着在山洞外种两棵树给我,让我也惬意下?”水墨不满道,“翅膀硬了,拼命的想往别人家飞是吧?”
卓憬挑衅道,“是啊是啊,怎么样?你还要把我的翅膀掰折了?”说罢,他以灵态一溜烟的跑了。
“你给我死过来!”水墨向前一跃追了去。
我跟肖愁也无奈的跟了上去。
这片树林的占地面积,再一次刷新了在我脑子里的原始记录。我们从天黑跑到天亮,中途只短暂的休息了一段时间。
鸡头说的“最南边”原来是“最难边”,那里好像是一个永远都到不了的地方。
我觉得这片树林就像是另一个星球,它跟地球一样适合生命生存。这里除了那个入口外,没有任何边界,我开始担心照这么个跑法跑下去,一会儿就会转一圈回到原点。
因为它跟地球一样,都是圆的。
“到了到了!是不是那里?你们看,还真像鸡头说的,那里只有一棵树上有果子!”卓憬一嗓子驱走了我的担忧。
我们走近后还没来得及高兴,每个人的脸都瞬间沉了下来,这树上怎么只剩下清一色的蓝色果子了?
“我操!是谁?土匪啊!强盗啊!”水墨大叫,“居然把我们的佳酿后仓给端了!以后岂不是又没得喝了?”
我绕着守望树转了一圈,确定一个白色果子都没留下,“看来摘果子的人也知道白色果子的果核用处多多,估计是自己拉回家一边酿酒一边种植了。”
“那好歹也留下一个白色的,别让这棵独苗也死绝了啊!”水墨道,“鸡头是不是得罪同行了,这明显是恶性的商业竞争啊!”
“我的相守和凝望……”卓憬惋惜道。
肖愁也略显失望的看着满树的蓝果。
我说道,“没事肖愁,如果你想种树,我们到时找司风问问,看下他那还有没有奇异的种子。”
肖愁看看我,又看看守望树,还是一脸的不甘心。
卓憬摘了个蓝果咬了一口,“好吃!”
“你个熊孩子倒是不需要人安慰。”水墨嫌弃的看了眼卓憬,“你难过都没超过三秒。”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你难过它就会再长出来白果?”卓憬又咬了一口后,立马吐掉了,他皱着眉,“什么味啊,这是不是烂心了?”
我也摘了一个尝了下,香脆爽口,清甜又带点酒香,只是隐约有一种淡淡的血腥味,而且越接近果核那股血腥味就越浓。
刚想吐掉,白三道,“美味。”
为了迎合白三的口味,虽然最后我没有咽下去,但还是在嘴里嚼了很长时间。
“行了,走吧。”我说道,“回去跟鸡头说下,让它赶紧研制其它的酒。”
水墨道,“走什么走,好不容易来一趟,就空手回去?”
“不然呢?你还想扛棵树回去?”我说道,“两个孩子都没闹,你又在这作什么妖?”
水墨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远狩。孩子们,有兴趣吗?”
“有有有!”卓憬第一个响应。
“附议。”白三道。
肖愁看向我,眼里也流露出些许期待。
其实,从蚁人那次远狩后,我还有点没调整过来,阿甫热勒最后那张狰狞可怖的脸,时不时就会在我脑子里跳出来。比起这么快就“开工”,我更想放个小长假,无奈大家都这么热情高涨。
水墨推了我一下,“想什么呢,都等你表态呢!”
我问道,“对方什么来头?”
“凶尸。”水墨道。
卓憬瞪大眼睛看着水墨,“人的吗?”
水墨点头。
卓憬抗拒道,“你要带我们去挖人祖坟啊?这太缺德了,不去不去。”
“没祖上没后生,没人埋没人葬,没坟包没棺材,怎么能叫祖坟?”水墨道。
我问道,“我们之前远狩,目标都是祸乱的恶灵,这次怎么要去挖人坟地啊?”
卓憬附和,“就是的!水墨,你该不会是要转行,想去盗墓了吧?”
“熊孩子这话说对一半。”水墨道,“那凶尸的身上的确有好东西。”
我骂道,“神经病!这世上好东西多了,能是你想要就可以去拿的?那不是我们该做的事,越行了!”
水墨道,“如果那东西是你们家灵王需要的呢?”
我一愣,看了眼肖愁,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争辩,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我不禁疑惑,肖愁需要的东西,他除了我这个载体还需要什么?而且那东西还在一具凶尸身上。
我们在守望树前坐下,一边吃着蓝果一边听水墨讲凶尸的由来。
水墨说,凶尸生前是在一棵树上的吊死的,距离现在已经有几千年了。
突然有一天,那具尸体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从那之后,不管多凶残多珍奇的异兽,都不敢再靠近那棵树。
那个时候这片树林里的飞禽走兽比现在要多得多,一些灵化了的恶灵对那棵树越发的好奇,开始三五成群的结伴,想去把树连根拔起,一探究竟。但是,每次去那里的恶灵都有去无返,无一列外。
从此,关于那棵树和那具尸体的事,也被传的越来越神乎其神。渐渐的,那里也成了谁都不敢靠近的阴邪之地。最后大家对此事的态度就是,你不出来祸害我们,我们就不再去招惹你。
卓憬问道,“人家都敬而远之了,我们为什么还要上赶子去送人头?”
“因为他们不需要那吊死鬼身上的东西。”水墨道。
“那凶尸身上到底有什么?”我问道。
“灵石。”水墨道,“一颗集千万怨恶灵灵气灵力的灵石。”
白三道,“如果属实,那的确是我们需要的东西。”
水墨继续道,“小白,你的灵气灵力什么情况你自己应该有数,即便靠远狩来帮你补足你对灵王供养不出的那部分,也不是长久之计。其实你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但是我们还是要留一个后手不是嘛。”
水墨的顾虑也是我一直的顾虑,我也担心小粉留下的灵气灵力有一天消耗殆尽。
我问道,“凶尸身上怎么会有那样的灵石?”
水墨叼着烟,眯着眼睛看向我,“还记得最早那个集成恶祖魂的怨灵吗?如果哥们儿没估计错,他的魂魄应该是最先飘散在那个吊死鬼身上了,所以那具尸体才会变成凶尸。但是死人是守不住魂魄的,因此恶祖魂离体了,后来依附在了降灵身上。”
卓憬在旁边问着降灵是谁,水墨道,“是一个传奇人物,等回去当睡前故事讲给你听。”
我问道,“你的猜测有根据吗?”
“没有。”水墨道,“但是你细想想看,得是什么样的尸体,才能让所有的恶灵退避三舍,去一个折一个,去一群折一群?那凶尸身上一定是残留了一部分的恶祖魂,还有降灵的恶祖魂为什么迟迟没有唤醒,你以为她是在等你弄出朽灵符后,跟你公平较量?”
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降灵是因为恶祖魂的魂魄不全,所以才一再耽搁?”
“没这个可能吗?而且,如果这件事被降灵抢了先,让她把灵石拿走了……”水墨顿了顿,继续道,“仙灵界纵使天兵天将仙物法宝再多,他们毕竟没有能化幻影为实体的灵王,你是有,不过就目前阶段的灵王来说,让他去对付远狩中的恶灵怨灵那都是绰绰有余的,但让他单刀赴会恶祖魂……小白,在没有仙灵界助力的情况下,你有胜算的把握吗?”
我的确没有,虽然没有亲眼所见过恶祖魂的威力,但是光凭它能够召唤出死去的恶灵这一点来说,首先他们的人数就很惊人了。即便肖愁可以极快的将所有幻影化成实体,但仅凭我们几个人,想也知道,到时候一定是无暇顾及到那么的多对手的。
对付恶祖魂已经超出仙灵界镇狩的范围了,这应该与当年那场恐狼争位的绝杀差不多。仙灵界如果肯在最初就出面帮忙还好,但就以往惯例来看,他们不到最后时刻,是不会轻易插手的。
而所谓的“最后时刻”,一定是死伤无数,场面失控之时。
我看了看眼前的这几个人,我一个都不想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