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塔一愣,看向谷雨,低声道:
“什么意思?你刚才分析,不是确定凶手是奔着他们探险队来的吗?和咱们什么关系?”
谷雨小声道:
“给探险队指路的人,可能就是真的坏,也可能本身就是路过的徒步客,见过那栈道而已,不能说明什么,但我之前在瑞城打听道的那位,估计已经被害了,所以现在凶手杀死护庙人,最大概率针对的是我们,而不是探险队。”
老塔舔了舔嘴唇,默默吸了一口烟,抬头看向谷雨,道:
“个锤子的,打听道的都挂了,我这领道的不是更危险?”
这货倒是想得透彻。
谷雨点了点头,道:
“要不我怎么说是咱们,而不是说我和小嫚儿呢,因为你和我们一样危险。”
老塔点了点头,道:
“那你吓唬人家探险队干嘛?哦~我明白了,你这是要团结有生力量啊!”
谷雨抚掌,道:
“团结俩字用的贴切,就这意思,现在咱俩的研究一下,接下来怎么办......”
老塔靠近谷雨耳朵,悄声道:
“沉住气,等探险队找咱们研究,合作这玩意和谈恋爱一样,谁主动谁吃亏,总之咱们粘定他们了,他们去哪咱们去哪儿!”
谷雨暗竖起大拇指,俩熊所见略同。
石庙内,大川把谷雨的分析全都说给了凌先生听。
而凌先生一边听着,一边在石庙内闲逛,一手把玩沉香,一手不时在一些东西上摸一摸,然后嗅一嗅手指,似乎在寻找什么。
听完大川的汇报后,凌先生随口道:
“给我们指出栈道位置的人穿着户外装备,很明显是个徒步客,口音不是当地人,很可能仅仅是路过栈道,知道栈道横跨河谷,并不是有心加害。”
大川思量片刻,点了点头,道:
“没错,那指路的人还告诉咱们要先试试栈道结实不结实,要害咱们,没必要这样提醒,那如此看来,这凶手未必是奔着咱们来的。”
凌先生没有说话,思索片刻,突然转头旁边几个人问了句不着边的话:
“刚才发现护庙人尸体的时候,那个叫谷雨的人急着出去干什么了?”
那叫李晓华的医生忙道:
“我知道,他出去打电话了,在石庙拐角的地方,我那时候在墙外小解,恰好听到了,好像是要找人问翡翠价格方面的问题,但是没找到。”
凌先生把玩沉香的手停了下来,沉思片刻,抬头道:
“大川,去把谷雨他们喊来,我有事和他们谈......”
穴中村内,大道上的篝火旁。
谷雨和老塔低声研究着,如何能让探险队主动求着俩人跟随,这样人多势众又有探险队的弩箭武器,安全系数肯定比三个人跑路安全许多。
俩人正研究着,那叫大川的在石庙方向走过来,一见二人,忙道:
“凌先生要我叫两位过去谈谈,一起研究下现在该怎么办......”
老塔很显然是个会谈判的人,特别能拿谱。
就见他盘膝坐在篝火边,眼镜也不看大川,耷拉着眼皮,看着篝火底部的柴火,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道:
“凶手啊针对的明显是你们,我们去谈个锤子啊?咱们还是各走各路,井水不犯河水,再说了,你们就算想找人帮忙啊,他得有诚意,可不能咋咋呼呼的呼来喝去的,对不对?”
一边说着,一边用贴着二维码的左侧衣摆给篝火扇风,言外之意很透彻。
没想到人家大川这次完全没吃这一套,而是直接来了句:
“凌先生说了,就喊你们这一次,爱去不去,不去拉倒,后果自负。”
说完,人家转回身,奔着石庙方向走了。
谷雨和老塔面面相觑0.5秒,急忙一起拍拍屁股,站起来奔着石庙而去。
面子在这俩人眼里,从来不是问题,人家不求咱们,咱们就求人家去,多大点事。
老塔一边拍屁股上的灰,一边还喊着:
“大川等等,我老塔是学**长大的八零后啊......”
石庙内,只有凌先生和谷雨两人,其他人都在石庙外面候着。
凌先生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但是开口第一句话,就直奔了主题。
“李医生刚才在外面听到谷先生电话寻人不遇,是吧?”
谷雨心里咯噔一下,暗讨这凌先生够敏感的,当下忙狡辩道:
“遇了,遇了啊!找到人了,嗯。”
凌先生没什么表情,都没抬眼看谷雨一眼,而是慢悠悠的继续道:
“让别人都出去,只留我二人在此,就是想开诚布公,但是谷先生似乎并不想对我说实话。你发现护庙人身死,第一时间打电话询问翡翠方面的问题?我看是想确认一些事情,确认了吧?”
这就像谷雨通过老塔看到手印的反应,猜到那尸体脖颈上的掌纹是老塔的发小,也就是那个带着杰克盛教授进血池的人的掌纹。
仅仅是猜测,但是结合了符合的信息条件,这种猜测就有着极大的准确度。
敏感多疑的人,总是喜欢通过条件联想。
老塔因为义气,不说掌纹是谁的,但是谷雨把话说到那个份上,老塔说与不说没有区别了,所以才坦白。
谷雨面对凌先生的这番话,心里状态与当时的老塔是一样的。
对方已经把事情猜测到这个份上,再隐瞒就远不如开诚布公来的好。
于是他笑了笑,叹了口气坐在凌先生对面,道:
“没算确认,但是我猜测人应该是没了。”
“他知道什么?与你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和他打听了一个人的去向,我们来这里找的那个人。”
“那你没有退路了。”
“是的,凶手能对他下手,就证明他确定我没法活着走出去,护庙人死了,我估计凶手应该在回去的路上等着我呢,所以我必须寻找新的出山路径,而你们如果原路返回,恐怕也会面临危险,陷阱可是不认人的,所以咱们最好是一起寻找生路,你是聪明人,该懂得这一点。”
凌先生把玩着手里的沉香,半闭着眼睛思索片刻,抬眼道:
“如此说来,最安全的路径,应该是去血池,恰好我对墟壤很感兴趣。”
谷雨无奈道:
“你说的没错,去血池的路一定最安全,因为凶手杀了护庙人,那是唯一知道如何去血池的人,他自然不会防范那个方向,问题在于,知道路的人死了,你知道怎么走吗?据说那需要施展一种巫术。”
凌先生看着石庙内凌乱的地面,把玩沉香的手指停了下来,看着谷雨道:
“很巧的是,我刚刚学会了这个巫术。”
说着,他用那远比一般人纤长的手指指着地面上老厚的一层粉末道:
“但问题是,凶手毁掉了施展巫术的媒介,我需要你们去山上捉一百条蛇回来,必须是雌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