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宸走后,宋怀瑾很快把赵一恒等人放出了牢笼,不久,便在天战山庄举行了新的庄主加冕仪式。
战一琼等人的红绸并没有撤去,只是把“喜字”统统撤了开去,那些人的血也成了上好的助兴良品。
加冕之前,宋怀瑾一直担忧的看着赵一恒,生生交他学了一下午的誓词,到最后,赵少爷愣是一点没念出来。
当此时,不免有不长眼的起哄。
“虽说这少庄主是老庄主的唯一血脉,可是他的智商只有七岁,如何能管理天战山庄?”
“就是!天战山庄之人各个善武,少庄主双腿残废,还妄想管理我们?”
“我说句不好听的,战一恒现在废人一个,如何配坐上那庄主之位?”
宋怀瑾已经换回了惯常穿的白衣,藏在广袖下的手握的咯咯作响,天战山庄已经分崩离析成这样了,这群狗腿子还不知道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他不配?”宋怀瑾缓缓走到赵一恒身边:“难道你们配?陆锦宸带走了天战山庄一半的精锐,令有以战一琼为首的那群人被毒杀身亡。
怀瑾觉得,刚刚发言的几个歪瓜裂枣,每一个比得过一恒的吧?”
下面之人也知道宋怀瑾的意思,各个面色通红,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屈辱:“宋怀瑾!恕我直言...”
“不恕!滚!”
宋怀瑾的话脱口,带着些天成的霸气,竟然奇迹般的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她看着底下众人,脆生生的开口:“一恒的腿又不是不能好,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你们尽管上门来挑战,看看到底谁能胜过谁?”
那几人有一个擅长使刀,被宋怀瑾呛了一阵子憋了一肚子火,抬手便拔出明晃晃的刀对准了赵一恒:“少庄主,得罪了!”
然而,还没走到台上,但见赵一恒弯刀脱手,直接一个回旋割伤了她的大腿。
那人怦然倒地,激起一阵尘土,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与此同时,那银质弯刀乖巧的回到了赵一恒手中。
赵一恒看着弯刀微微蹙蹙眉,似乎很不满意他的宝贝沾上了一滴血。
这刀是宋怀瑾送的,用大量的银和钢熔炼七七四十九日而成,一直很好用。
后来也有其他人送过他武器,只是终是比不过这一把。
无论是从钱财从用心还是从感情上,都无法相较。
宋怀瑾眼尖的看出了他的心思,赵少爷有洁癖,这一点她一直记得很清楚。
她立刻识趣的伸手接过赵一恒的刀,拿着绢帛擦拭干净。
第二个人擅长鞭子,生怕赵一恒使出前一招,便站在了距离赵一恒三尺远的地方挥鞭出击。
赵一恒眸子凌冽,一伸手竟然死死握住了那鞭身,他稍一用力,便一下子挥动鞭子将那人锁了起来,捆上脚踝,倒挂在了不远处的树上。
那人挣扎几下,鞭子纹丝不动,求救也无人应答,憋了个大红脸。
第三个人怕了,决定选一个温和点的比赛方式。
他颤颤巍巍的上前,试探道:“我擅长使弓箭,有百步穿杨之称,若少庄主不弃,与我比试一番如何?”
赵一恒看了一眼宋怀瑾,目光有些小孩子收拾蚂蚁的不耐烦。
“好啊!”宋怀瑾替他应下来,走下台阶随手拿了一个苹果,放在了被倒吊着那人的脚上,阴森森的嘱咐过他不要弄掉了之后,便回头看了一眼赵一恒。
一恒少爷正端坐在庄主椅上,那比试之人不能上前,只好站在了台阶下面。
宋怀瑾放好苹果,悠然道:“这个苹果正好跟三百步外的演武场靶心在一条线上,若是你们谁能同时射中苹果和靶心,就算赢!”
赵一恒认认真真的盯住那苹果,取箭,拉弓...
嗖——
很快那箭飞了出去。
第三个挑战者还没定好位子,又生怕被赵一恒战胜,手上一动,箭随即出手。
咔!这一声,是赵一恒的剑穿过苹果时,苹果碎裂的声音。
噗呲!这一声,是第三个挑战者的剑刺中第二个人腿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这一声,是第二个挑战者的哀嚎。
砰!这一声,是赵一恒的剑刺中靶心后传来的悠远凝重的声响。
第三个挑战者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盯着不远处。
不可能,战一恒如今废人一个,如何射中那三百步之外的靶心?
战耀被这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吵得心烦,于是摆摆手,让医师将那两个受伤的抬了下去,继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安心吃水果。
对于这一场早就知道胜负,且小儿科的比赛,他丝毫不感兴趣。
“怎么样?”宋怀瑾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那第三个挑战者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人忽然受惊一般,一个机灵瞪眼看着宋怀瑾,似乎生怕她手里藏着什么暗器,杀自己灭口。
“服气吗?你觉得一恒他配的上做这个庄主吗?一玲自幼聪慧,可以帮他的忙,而且,我想忠心于老庄主的长老们,也很愿意看见一恒成长!”
“是啊是啊!”宋怀瑾此言一出,几个长老便跟着附和:“几年不见少庄主,他的武艺越发精进了。”
“而且,还有老庄主当年的雄风,我们太高兴了。”
“那...那...”第三个挑战者现在孤掌难鸣,浑身都跟着冒冷汗,不由自主的看向赵一恒,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时,神色透着些兴奋:“对,赵一恒他...他没有庄主印!没有一脉相承的庄主印,就不能加冕!”
“庄主印被元和帝,也就是陆锦宸捏成了碎末。”宋怀瑾不想理会这么一个傻缺:“难道你有本事把元和帝抓回来,将他制成庄主印?”
不远处,正在赶路的陆锦宸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思前想后觉得自己也没感冒。
嗯!估计是瑾妃想念朕了。
天战山庄里,第三个挑战者依然毫不示弱:“宋怀瑾,你少来这儿拿大话压我,没有庄主印...”
“我不需要有庄主印。”坐在主位上的赵一恒忽然开口,“也不需要多么繁复的加冕仪式,因为这里是我家,我爹从小就告诉我,那个庄主的位子,本就该属于我!”
他的声音纯净,如天山雪莲一般不容任何人染指,却也倔强,不容任何人置喙。
宋怀瑾也微微怔楞,加冕开始之前,她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教过赵一恒许多话,什么我是被公开承认的,什么大不了滴血验亲,可是那些话在赵一恒宣示主权的话面前,忽然显得苍白无力。
“是啊!”有长老跟着道:“老庄主生前一直跟我们说,一恒就是天战山庄的主人,他天生就该坐庄主的位子!”
“谁敢忤逆,就是不把老庄主放在眼里,应该跟战一琼那无耻小人一起处死!”
“我也...听老庄主这么说过。”战耀破天荒的站了队,带头跪下参拜赵一恒:“参见新庄主!”
其他长老也跟着下跪:“参见新庄主!”
宋怀瑾也跟着跪下,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笑意。
她的一恒,终于长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