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亲,若说最大的区别,也就是回家有人等着他,家事有人样样都料理好,他真.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腐败生活。这些都是新婚的妻子带来的,他懂。
世间的婚姻千千万万,折慧是他强求来的,她为什么答应……说真的,刘升月也不知道,但是,落他碗里了,他就会好好地待人家,如珠如宝,珍之重之。刘升月是个不喜欢跟人表白心声的人,他更喜欢用行动来表示。
新婚的日子过得愉快,刘升月也没忘了宫里的刘娥,一有机会就进宫去,给刘娥做产检。他做了个听诊器出来,专门用来听胎心。不过,因为男女有别,一般产检都是让小橘子上,他则站在幔帐外,听小橘子转述。
刘升月做了个听诊器出来。多数材料用的皮子,现在大宋已经有了很成熟的鞣制皮革技术,没有橡胶,就用鱼胶把皮革黏成管子,拾音部分用皮革绷了个小鼓出来,用软木塞做听音部件,虽然比不上现代高科技的产物效果那么好,但也够用了。
赵恒是懂医药学的,大宋的皇帝,好几个都懂这些,当然,坐诊是不够,但是,基本的知识素养是有的。刘升月的手段,他从未见过,不免惊奇了一下,这点惊奇与惊喜,到了皇后宫里仍未放下,顺口提了两句。
郭皇后听得心头一动,问道:“如此说来,月哥儿医术确有独到之处?”
赵恒道:“确有独到之处。也不知他小小年纪如何学的,经验丰富,手段独特,朕与他聊医药学,所言几乎信手拈来,从无滞涨之处,端是学识过人。”
“如此好?可臣妾听说月哥儿已不再行医,如此岂不是可惜了?”
郭皇后疑惑的问道,赵恒道:“梓潼所言朕也问过,那小子言道做郎中受气,他现下年轻,不愿受气。”
这理由,郭皇后听得很是无语。赵恒哈哈笑:“这小子本事大,气性也大,人品却上佳。虽不行医了,但顾念之前医行在他微末时的照顾,帮医堂教导了几个记名弟子出来,如今正在医行坐诊,大放异彩呀。”
郭皇后点点头,想到自己那体弱的儿子,忍不住提了一句:“那可能劳驾月哥儿替大哥儿看看?”
赵恒道:“此事朕也想过,待明日召他进宫给大哥儿看看。”
“有劳陛下费心,臣妾替大哥儿谢过陛下。”
“梓潼无须多礼,大哥儿也是朕之子,朕亦疼他。”
夫妻两个说定,眼看时辰不早,齐齐上榻安寝。
第二日,刘升月奉召进宫,这一次,没带小橘子,只自己孤身一人等在殿外,等赵恒下朝带他过去皇后宫里给大皇子信国公赵祐看诊。赵恒今日下朝略晚了些时辰,刘升月在偏殿里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人。
“见过陛下。”
“让阿月久等了,走吧。”
“是。”
跟着赵恒过去皇后寝宫,皇后母子已经等着。这还是刘升月第一次见皇后和大皇子,皇后郭氏且不提,他一个男的外臣,也不敢直视,长啥样更是不方便细看,他看的仔细的是大皇子赵祐。
只看了一眼,刘升月心头就涌上“麻烦了”三个字。实是这位大皇子明明已经八岁余快九岁,又生在锦衣玉食的天家,却面黄肌瘦,身高体重一看就不达标,若是不明言年岁,说是六七岁都会有人信。
妈哒哟!他要是治不好,皇后和赵恒会不会怀疑他是为了刘娥腹中的宝宝打算?一瞬间,刘升月脑子里浮上了许多当年陪着他妈看过的许多宫斗小说和宫斗剧,感觉糟心极了!
可再糟心,他也不能转身就走,只能硬着头皮,朝皇后和信国公行礼,郭皇后态度还算和蔼,嘴角含笑:“听说月哥儿医术出众,特别是妇人科与幼科,颇有独到之处,本宫的信国公,便有劳哥儿看看。”
“不敢,皇后过奖,所谓医者仁心,下臣定然尽心尽力。”
刘升月也是有医德的,既然被叫来了,他就会好好地给看一下,尽人事听天命,绝对不会因为刘娥的缘故就下黑手,那不是他做人的原则和方式。
郭皇后微微颔首,看官家把信国公叫过去,父子俩温言细语的说话。赵恒也没问别的,就是问了问吃了什么,读了什么书之类父亲常问的话语,待问完了,把信国公牵到身前,让刘升月看诊:“阿月过来,这便是朕的大皇子,信国公祐。”
刘升月看着瘦小病弱的信国公,一阵阵的蛋疼,还只能恭敬的行礼,见礼后,搭脉问诊,道:“劳烦信国公张嘴,让下臣看看舌苔。”
望闻问切后,刘升月面现为难之色,郭皇后面色一变,赵恒也连忙追问:“阿月有话尽可直说,如往常你在朕跟前一般就是。”
“是。”
刘升月干脆的道:“回陛下,以下臣的手段,若要完整的检查,还需触体。”
“触体?”
赵恒不解。刘升月解释道:“幼科自古便被称作哑科,乃是因为小儿不会明言病痛,哪里不适也无法准确的描述出来,如此,先师根据行医问诊的经验,总结出触体之法,可断许多病症与不足。”
说完,又解释了下触体是什么,要如何操作。
赵恒一听,想起刘升月为刘娥做产检时的独特手段,知晓这是他的独门手段,不等郭皇后说什么,道:“阿月尽可施为。”
“是。”
刘升月答应着,让信国公躺到坐榻上,双手合十,自己先把听诊器捂热了,然后,才塞到信国公的衣服里听音,听完了,手指在信国公的腹部器官部位按压——
“啊!好疼!娘!”
“祐儿!刘升月,你在做甚?为何信国公会呼痛?”
郭皇后几乎想也不想的扑过去,直接推开刘升月,一把搂住信国公,疾言厉色的喝问。
刘升月猝不及防的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郭皇后用了大力,连退数步也不曾止住冲势,推得刘升月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去,若非及时用手撑住,怕是要摔个四脚朝天,失仪于御前。
“梓潼。”
赵恒叫了一声,连忙让内侍去搀扶刘升月。刘升月站起身来,弯腰拱手道:“启禀陛下,信国公的病症,恕下臣学艺不精,难以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