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坤说的像编故事似的,听着很精彩,一时难以分辨真假。于是就接着听他往下说,到底又碰上了啥怪事。
他跟我们讲,因为当天找不到房子,还是要回来住的。可是有几个胆小的不敢回来,他们五六个人返回沙滩地。刚进门,留在市里的哥们打回电话,说老刘头失踪,后来在下水道找到,变成了一团碎尸。
他们都慌了,这看起来不是离开此地就能避免灾祸的,好像住在这里,冲撞了河神,无论跑到哪儿都会没命。这时有个哥们出主意说,听说附近临河村有个神汉挺灵的,不如找他帮忙吧。大家一想除了这法子之外,没别的路可走,于是冒雨前往临河村。
这村子就在南边三里之外,来到村里找到神汉。神汉上香嘴里念叨了几句后说,河里有只水鬼,本来不招惹它也不会出事,由于我们经常往河里撒尿,冲撞它了,一到下雨的时候,它便会上岸杀人。
要想破解这个凶灾,只有住在河南岸林子里,才能保住小命。因为那个林子下边有古墓,建墓的时候布置了风水阵法,水鬼是不敢进林的。并且在林子里住久了,沾染福地之气,过个三五年再搬走,水鬼也不敢再找麻烦了。
大家那晚就在神汉家住了一夜,没敢回家。第二天回去的时候,打听村里人,都说那片林子自古是个刑场,住着很多冤魂野鬼的。几个哥们一听,神汉纯属骗他们的,回到河边,收拾东西一天都不敢留,更不敢去河对面林子。
他开车把人拉回市区后,忽然想起落在河边一双鞋,又开车回来。拿了东西要走时,忽然看到河对面有人进了树林。他于是起疑了,游过河面,偷偷躲在林外往里瞧看。只见有个人在草窝里抱起一个布袋,显得挺沉的,随即走了出来。他躲在树后看清了这人相貌,原来他们在临河村打听的就是这人。
看着那人抱着沉重的东西,他疑心更重,等那人走远了,他跑进林子里查看。在草丛里找到一只青铜酒杯,他当即明白过来,这确实有古墓,那人是个盗墓贼,可能偷出来的东西还没转移,所以骗他们这是个刑场。
他拿着这个青铜酒杯,卖了几千块钱,高兴的不得了。就去找那几个哥们,可是把这事一说,他们打死都不相信。无奈之下,他自己决定一个人回林子里住,就地取材,修建一座木屋,然后寻找盗墓贼留下的盗洞。
可是找了一年,都没找到盗洞在哪儿,不过在这儿住着倒是平安无事,下雨天也没遇到水鬼。相反那些哥们,一个个在下雨天,都稀奇古怪地变成碎尸,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了。从此更不敢离开树林,就这么住了下来。
听他说完后,我问那个青铜酒杯啥模样,他连比带划地描述一番,我虽然对古董所知不多,但跟林羽夕多少学了点这方面的知识。跟他说:“你说的那个酒杯,应该是汉代青铜器,最少值十万以上。”
“不会吧,我就卖了三千五!”胡坤差点没哭了。
左嫽见我说些没用的,皱眉看我一眼,问胡坤:“你明知道原来屋子是凶宅,为什么还要租给别人住?”
胡坤挠挠头说:“我寻思着吧,只要不去河里撒尿,就不会出事。那几间房子又闲着没人住,成不了钱,心里觉得挺可惜的。后来经常去火锅店送货,跟梁大壮熟了,听说他在找便宜的房子,就把这房子租给他了,我特别交代过,绝对不能往河里撒尿。”
老驴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骂道:“王八蛋,你干的好事,梁大壮刚才被水鬼分尸了!”
“啊!”胡坤惊的从地上跳了起来,“又没下雨,水鬼怎么会上岸?”
老驴一脚将他踹倒:“你他娘的问我,我问谁去?”
“哥,你别打我,我也是好心。都说伙夫身上火气足,不惧死鬼,这不才敢租给他的么?谁知道他怎么冲撞了水鬼,大白天都被杀死……”
左嫽皱眉道:“别打他了,打死他,梁大壮也活不过来了。胡坤,你老实交代,你有没有送给火锅店一包碎尸?”
“我的娘!我哪敢送碎尸,这不是枪毙的罪吗?”胡坤都吓出一头大汗。
我盯着这小子一会儿,然后推门进了屋子,在床上床下搜个遍,也没发现什么线索。在胡坤身上也问不出什么了,我们仨于是返回河对面,这时警察已经赶到,正在勘查现场。杨立万没来,他不属于西岭警局人员,带队的我也不熟,只是简单说了经过,我们开车走了。
现在我们的身份是“上头派来的”,警局人员都是毕恭毕敬,否则按照常规,我们是要跟着去警局录口供的。
这一行满拟有点收获的,可是却引出一条人命,在送货司机胡坤身上也没得到太多线索,哥们感到挺郁闷。
路上左嫽说临河村那个神汉和盗墓贼,会不会有嫌疑呢?
这都是不好说的事,我摇摇头表示难以确定。思索片刻后,跟她说:“你不觉得胡坤身上有疑点吗?”
左嫽点头道:“确实有些疑点,不过他可能真的被水鬼吓怕了,才会在树林里住了一年。”
老驴插口说:“那小子可怜巴巴的样子,一看就是吓怕了,并且是个傻叉,居然值十万的古董,就卖了三千五。”
我嗤之以鼻的说:“他一点都不傻,并且可怜是装出来的。你们难道真相信河里有水鬼?”
“我不相信,白天水鬼怎么可能上岸。我只是觉得,背后有人在害这些人,目的是什么,一时还说不清楚。”左嫽聪明是聪明,但明显在推理上还是弱了点,这方面哥们我最有经验。
“不是水鬼是什么?还有我看那小子挺可怜的。”老驴不服气。
我不屑地说道:“这小子演技非常好,他就算不是凶手,也必定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普通人。这小子眼珠有问题,可是我却瞧不出啥毛病,进屋子后其实我悄悄开了阴阳眼,也没瞧出他身上有鬼附身。”
“回工作室还是找杨主任?”进了市区,老驴问。
“去法医中心,老杨在等我们。”我懒散地说了句,随即又陷入沉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