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慕容曦,皇上问了句:“老六的病如何了?”
海寿道:“听王大人说,身上的病是好的差不多了,这就是这心病……”说着停住了话头,不敢往下说了。
皇上叹了口气道:“六皇子妃如今还在别院里头呢?”
海寿点点头:“听说身上不大好,还得在庄子上修养一阵子。”
皇上略沉吟道:“你去把老二给朕叫来,朕有话儿跟他说。”
海寿一听就明白了,皇上这是想让二皇子去劝劝六皇子呢,只不过,二皇子那个碎嘴子去了,不知会不会让六皇子赶出来,就难说了。
且说怀清,从宫里回来,一进门就问陈皮慕容是回来了吗
陈皮忙摇头:“没回来呢,怀清松了口气,到底没耽误正事儿,快步进了松涛苑……
陈皮挠了挠头,心说,怎么瞧着姑娘今儿有些不对头呢,侧头问石头:“你说我们姑娘今儿是不是有事啊?”
石头道:“你别问我,我可猜不出主子的心思,不过,瞧主子的神情,应该是好事儿,放心吧,从主子嫁进来,咱们府里就剩下好事儿了,你不是也见了,户部那么忙,爷还不是天天老早就回来,我觉着,爷进府门那脚步都比出去的时候轻快呢。”
陈皮嗤一声乐了:“你快算了吧,这都能瞧出来,你就不再这儿待着了。”两人正斗嘴呢,就见那边儿可喜跟着轿子回来了,石头道:“你瞧,我说的不差吧,主子前脚刚进门,后脚爷就回来了,这就叫那啥来着,心什么一点通……”
陈皮道:“心有灵犀一点通。”
“对,对,就是这个话儿,可着几位皇子都数过来,也没有咱们府里头和顺呢。”陈皮心说,那是他们没娶着我们家姑娘。
慕容是一进来也是跟怀清一样:“皇子妃可回来了?”
陈皮忙道:“刚回来一会儿……”话没说完呢,六皇子早没影儿了。
可喜心说,怪不得爷刚一个劲儿的催呢,原来是等不急了,说来也让人想不通,就算是心尖子,这都热乎一个月了,也差不多该过劲儿了吧,可他们家爷呢,还抱着热火罐呢,天天一回来头一件事就是问皇子妃,真有股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
慕容是先到了松涛苑,找了一圈不见人,问了甘草,甘草道:“姑娘从宫里回来就说乏了,沐浴过后回屋补觉去了。”补觉?慕容是抬头看了看天,有些纳闷,心说,莫不是病了,怎这时候睡?忙快步进了寝室。
一进去就愣了,怀清并未在床上躺着,而是斜靠在窗下的贵妃榻上,屋里通了地龙,极暖和,可她身上的穿的是不是也太少了点儿……
显 见是沐浴过后,一捧青丝散在大红绣龙凤的靠枕上,她身上只拢了一层烟雾似的轻纱,便别无长物,透出里头大红的肚,兜,下身软绸的撒腿裤,裤脚下一双玉足粉 嫩嫩担在榻边儿上,涂着凤仙花的脚趾,如一根根的嫩笋……肚,兜上怒放的牡丹高高撑起来,随着她的呼吸高低起伏,真能勾了人的魂儿……
慕容是呼吸都有些停滞,那股子燥意瞬间就冲了上来,却极力压了压,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瞧了她一会儿,不禁笑了一声,伸手在她脚上挠了一下。
怀清怕痒,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瞒的瞪着他,心里不免有些颓丧,自己准备了半天,还想他一进来必然会扑上来,毕竟他如此热衷那件事,难道自己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说,他不好这种。
想到此,不禁道:“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你挠人家的脚做什么?”
慕容是见她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不禁更笑了起来:“原来清儿如此,是为我准备的?”
怀清不禁白了他一眼,不为他自己穷折腾什么,就这个姿势就摆了半天,力求性感值破表,哪想他根本无动于衷。
越想越气,真有几分恼起来,忽感觉胸前多了一只手,不禁愣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嘴就给堵上了……
怀清只听见他的气息越发急促起来,温热滚烫的唇从她的嘴滑到耳后……陷入热潮之前,怀清眨了眨眼,看来今天还是挺成功的……
☆、第155章
二皇子刚迈进院门,迎头撞过来个衣衫不整的丫头,那斜刺啦露在外头的膀子,白花花的差点儿晃花了二皇子的眼。
二皇子愣了一下,刚想瞧瞧这是何等尤物,不想那丫头哧溜一下就跑的没影儿了,二皇子不禁摇了摇手里的扇子,跟陈丰道:“看来老六过得挺滋润啊。”
陈丰不好答应,心里却暗暗叹气,他们家爷真是一步错步步错,陈丰有时候总想,要是当初舅爷韩章没从云南回来,或者说,回来的再晚一个月俩月的,等爷跟怀清姑娘的事儿成了,再回来,哪还有后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啊。
当年爷在南阳,在扬州,是何等快活,如今呢,荒唐的没边儿了,若爷真跟过去似的,纯粹为了寻乐子还好,可陈丰知道,爷如今是面儿上乐心里头却苦。
也不能怪爷啊,自从娶了皇子妃进门,就没有一件如意合心的事儿,舅爷哪儿还不消停,找人弄了苏太医的医案过来,翻出旧年淑妃娘娘的事儿。
陈丰如今越发不理解舅爷了,到底想干什么啊,弄到如今这种地步,如何收场,不过,今儿二皇子巴巴的上门来是为什么,更让人想不通。
只得道:“二皇子里头请。”
二皇子瞟了左右一眼,指了指旁边儿小跨院道:“哪儿怎么还上着锁,莫非有什么宝贝不成?”
陈 丰目光闪了闪,二皇子指的是兰苑,是府里的禁地,爷下过严令不许人进去,只有爷有时候会去里头坐一会儿,其实,陈丰觉得如今怀清姑娘已经嫁给了四皇子,这 叔嫂的名分已定,再难更改,爷还是快些忘了怀清姑娘的好,只可惜,这情之一字,若是如此轻易就能解开,世上也就没这么多痴男怨女了,含糊的应付了过去。
二皇子一进来,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不禁皱了皱眉:“我说老六,你这大白天的,喝这么多酒作什么?”
慕容曦抬头瞟了他一眼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二哥啊,二哥可是请不来的贵客,来,来,坐下陪兄弟喝一杯。”说着倒满了一杯酒,不由分说塞给他。
二皇子哭笑不得:“老六,咱兄弟之间也就不用外道了,不瞒你说,哥哥这回来是给你保媒来了。”
保媒?慕容曦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颇讽刺:“二哥莫非糊涂了,弟弟的喜酒你可是早喝过了,莫非二哥还没老呢,就先糊涂了。”
给慕容曦的话一噎,二皇子脸上的笑有些僵,本想站起来拂袖而去,可想起父皇的话,又忍了下来,勉强笑了一声道:“六弟放心,你二哥好着呢,还不至于糊涂到连你的喜酒都忘了,我说的是侧妃。”
说 着,把手里的一摞画像拿出来打开,凑到慕容曦跟前:“咱们兄弟间也不用假客气,你那媳妇儿什么样儿,咱们也都清楚,的确难为你了,不过呢,媳妇儿换不了, 咱可以多娶几个啊,你瞧瞧这些,可都是京里姿色出挑的名门闺秀,这个是侯府之女,瞧这小模样儿,哥哥瞅着都眼馋,再看这位的小腰儿,细的一只手都能掐过 来,还有这位,这位哥哥可是瞧过本尊,是你二嫂娘家的堂妹,那肉皮细粉儿的,跟二月里的春水似的,一伸手准能掐出一兜水来,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给点儿反 应啊,到底瞧上了谁了?”
慕容曦看了他一眼:“父皇叫你来的?”
二皇子咳嗽了一声:“老六啊,咱明人不说暗话,咱们兄弟几个连老四都算上,谁也没你得父皇的意,也就你,把父皇气成这样,父皇还想着给你娶侧妃,你这事儿要是换到哥哥我身上,估摸这会儿还蹲在内务府的大牢里头啃窝头呢,哪有你这等艳福啊。”
艳福?慕容曦哼了一声:“父皇还真是替爷着想啊。”
“那 是,那是啊……”二皇子听他这话儿有软和的趋势,忙趁热打铁:“这里没别人,哥哥也劝劝你,哥哥知道你是情种,心里头惦记着老四府里那位,可你惦记不也白 惦记吗,人家现在是老四的媳妇儿,是你的四嫂,你再怎么想不开,这事儿也是板上钉钉了,倒不如看开点儿,这三条腿儿的虾麻不好找,两条腿儿的人还不有的是 吗,尤其女人,我瞧着老四家的那模样儿也算不上倾国倾城,你何至于就在她那一棵树上吊死了呢。”
二皇子那话说了得有一箩筐,嘴皮子都快说干了,也没见慕容曦点头,不禁有些着急:“老六,我可跟你说,父皇难得如此好脾性,你若不见好就收,回头父皇的脾气上来,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话没说完呢,手里的画像蹭一下给慕容曦夺了过去,随便翻了翻,伸手一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二皇子一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老六,你不是发烧了吧,刚一个不要,这么一会儿一口气点了好几位,你啥意思啊?”
慕容曦道:“父皇不是希望我娶侧妃吗,我就如了父皇的意。”
二皇子仔细瞧了他半晌儿,又问了一句:“老六你说真的啊?”
慕容曦点点头:“真的,新郎官多当几回才不亏啊。”
二皇子听他这么说,一拍大腿:“得,你要是早想开了,不早消停了吗,那二哥就回父皇去了。”
说着,站起来要走,却忽然想起什么,不禁道:“刚我进来的时候撞上了一个丫头……”说到这儿,饶是二皇子脸皮再厚,也没好意思说下去,就刚那丫头的意思,即便不是正经侍妾,也绝对是房里伺候的丫头,就算是亲兄弟,当面这么说也有些不合适,故此,只一提就停了话头。
不想慕容曦倒比他还大方,开口道:“二哥要是瞧上,就送给二哥了,来人,叫妙娘收拾收拾跟二皇子回去。”
柳妙娘?百花洲的头牌,这些日子闹的风风雨雨的那个粉头,二皇子色心再大,这会儿也给一盆冷水浇灭了。
京 里都说就是因为柳妙娘,皇上给老六气的厥了过去,罚老六在大雨里跪了一宿,就是如今这侧妃的事儿,也是由此而起,这柳妙娘再倾国倾城,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祸 水,自己把这么个女人要回去,岂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忙道:“别介,别介啊,哥哥就随便这么一提,没别的意思。”撂下话飞也似的跑了。
陈丰看了主子一眼,不禁低声道:“爷,刚您可是点了余家的二姑娘,主子真要娶她进府吗?”
慕容曦道:“管他是谁,都一样。”陈丰不禁皱了皱眉,暗道,莫非主子娶余静茵是为了折磨她……
皇上也是颇为意外,指着那画像眉头都皱了起来:“谁把余家丫头放进去的?”
海寿忙道:“万岁爷吩咐适龄的世家闺秀,余家两位姑娘正在其内。”
海寿也没想到慕容曦会挑中余静茵,说实话,余静茵比赫连清也好不多少,当初在国公府,两人合谋陷害张怀清的蠢事儿,京里无人不知,就这么一位,谁家娶了谁家倒霉,却不想最后冤家路窄的让六皇子挑了去,这往后跟赫连清共侍一夫,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而且,这位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六皇子如今对皇后娘娘,说恨之入骨也不夸张,毕竟这杀母之恨,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看开的,这些皇上自然清楚,估摸不会把余静茵指给六皇子为侧妃。
正想着,忽听皇上开口道:“都依着他,叫礼部速速把这事儿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