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纳尔听得表情纠结，感觉闫宇真有点精神分裂，跟仇人做交易，脑回路真够可以的，就不怕提升敌人实力，增加自己的危机？
    “对了，你怎么知道雅格公司就快完了？”
    闫宇听到他问这个，唇角不由翘起，幸灾乐祸的道：“他们在暗中搞实验，还是生物实验，就差一剂猛药……”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很多。”
    纳尔若有所思的说：“这个消息，我该不该告诉他？如果告诉了他们，能不能避免意外？或许我可以用消息抵债呢。”
    闫宇对他的妄想报以嗤笑：“抵个屁，你家情报这么值钱？值一艘货轮外加几百号人命？就算你知道它值，可事儿没发生，雅格公司可不清楚后果多严重。”
    “……”纳尔无言以对。
    闫宇说得确实是大实话。
    一艘货轮肯定没雅格公司值钱，可问题是现在这事还没发生呢，鬼知道纳尔是不是瞎几把说的，他又拿不出真凭实据。
    退一步，退两步。
    就算雅格相信了纳尔，中断了生物实验……也没用。
    闫宇说的猛药，跟他们的实验室屁关系没有，而是因为外在原因。
    真想避免这个后果，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他们把多年的研究成果，在短时间内彻底销毁。
    可这么一来问题又出现了——雅格公司会这么做？
    所以嘛。
    雅格公司死定了，没救了，等死吧。
    随着闫宇住嘴，屋里陷入片刻的寂静。
    好一会儿，纳尔深吸口气，将剑放在桌上，换了一个话题：“鲍利斯的耳朵受损严重，恐怕以后听力会受到影响。”
    “我有办法。”
    闫宇的眼皮好像黏在一块，从头到尾都是以梦呓般的语气说话：“前提是你能出得起筹码，别跟我提钱，这玩意对我没用。”
    “ok，我就知道。”
    纳尔翻了个白眼，无奈的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说就是? 别再绕圈子了。”
    闫宇沉吟着? 徐徐出声：“虽然你听着或许会不高兴，但我确实想说? 鲍利斯这次受伤? 并不是什么坏事。”
    “哦？”
    纳尔眉头微皱，罕见的没有立即质问? 或者发怒，而是陷入了沉思。
    闫宇接着道：“你们的合作对象只有我? 你是鲍利斯的长辈? 而我是率先与鲍利斯认识的，你在中介所的地位又更高，种种这些原因，都会为以后埋下隐患。”
    纳尔也是老油条了? 很快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 我和鲍利斯之间，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产生间隙？从而产生内讧，内斗？”
    他望向闫宇的眼神充满怪异：“闫，你可能对教父和教子的关系有些不了解，我们之间跟父子没有区别? 你……”
    “但你们并不是真正的父子。”
    闫宇失笑摇头：“你们之间并没有那层基因血缘羁绊，更何况就算真正的至亲? 在利益面前也难保不会翻脸。”
    瞥了眼沉默的纳尔，他继续说了下去：“亲情也好? 友情也罢，爱情……人类所有的情感? 都是感性产物? 它是彻底的精神产物。
    而它的长久? 牢固与否，又与人性息息相关，众所周知的是，人性向来经不起考验，从古到今有很多例子，不是吗？”
    半晌。
    纳尔固执的摇了摇头，沉声回答：“不管怎么样，我们不会内讧……”
    闫宇索性提问：“假设我手里有个机会，你们两个的资源加起来，才能换到这个机会，无论是谁拿到它，都会晋升到中介所的董事会中，你们该怎么选？”
    “我……”
    纳尔张口欲言，可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如果是双方公平竞争，他相信无论是谁赢谁输，都不会放在心上。
    可假如要付出自己全部身家，与别人合力才能获得机会，那么……谁会甘心把机会拱手让人？
    “看来我高估自己了。”
    纳尔抓了抓头发，苦笑摇头：“闫，你对人性的认识太可怕了，我不得不承认，如果真是如此，我绝不甘心拱手让给鲍利斯，哪怕他是我的教子。”
    顿了顿，他主动将话题扯回：“那么咱们回到原点，你是想让鲍利斯借此退出中介所，你治疗他的代价，或许是让他替你工作。
    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在中介所内我无须担心跟鲍利斯争，而鲍利斯也会恢复身体，同时获得一份好工作。”
    “宾果。”
    闫宇打了个响指，笑着点头：“狄克他们需要人帮助，而鲍利斯恰恰是个合适的人选，如果他有困难，也能找你帮忙。
    且当他退出中介所后，你们之间就是纯粹的父子关系，有些东西交流起来会更轻松，开口求助也更容易，不是吗？”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我不保证他会答应。”
    闫宇不可置信的道：“如果他不答应，那就下半辈子聋着呗。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在获得某些东西的同时，也会失去些什么。”
    获得成长，会失去单纯。
    踏入社会，会磨平棱角。
    收获爱情，会磨灭激情。
    纳尔搓了搓脸颊，忍不住仰起头，苦笑道：“闫，有没有人说过，你真像一名魔鬼。看似给人选择权，实际上这种选择权……压根没得选。”
    闫宇不以为意：“所谓没得选，只是你们既想拿好处，也不愿付出罢了。”
    “你说的没错。”
    纳尔赞同的点头，点燃一支烟，含糊的说道：“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魔鬼的话，那它肯定藏在每个人的心里。”
    “你可以跟鲍利斯，瓦罗沟通了。”
    闫宇掐灭烟头，一卷被子钻了进去，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走的时候带上门，没事不要打扰我，我要睡个回笼觉。”
    “你这人……”
    纳尔感触的表情顿时僵住，无语的望着他。
    你他么有病吧？
    不是正感慨人生，谈论人性吗？
    怎么说不聊就不聊了？
    白浪费老子刚提起的伤感情绪了……
    尼玛的。
    ——
    ——
    砰！！
    一发拖着尾焰的虹光，轰的将一栋三层别墅炸成碎片。
    隆隆的直升机呼啸驶来。
    舱门被人拽开，自中架起一挺黑长粗硬的六管机枪，伴随半米长的火龙，几乎形成弹幕的弹雨，疯狂的扫射着下面抵抗的人。
    “找掩体，掩体……”
    “我中弹了，救我！”
    噗噗噗……
    电影里甚至能挡火箭弹的车，在扫射下直接变成筛子，更有车子爆炸卷起浓烟，碎片飞溅四射，时不时有人被弹幕撕裂，直接变成几截。
    现代战争的残酷，血腥，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boss，一号就位。”
    “boss，二号就位。”
    “三号……”
    在七八架盘旋的直升机肆虐过程中，无人注意到几个渺小的身影找好位置，将沉重的反器材狙击枪架了起来。
    霍克狼狈的躲在地下实验室，歇斯底里的冲着对讲机咆哮：“开火，给我崩了他们，法克，这群狗x养的科玛杂碎，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由于闫宇的出现，导致许多事件发展出现了偏移，世界局势也出现了些许变化。
    比如，强国入场更早，战争结束更快……
    科玛联邦以闪电般的速度，入场短短一月不到，便肆虐了几乎整片陆地。
    无巧不巧的是，霍克的老巢，就在相关海域内的克罗迪尔群岛上。
    更悲催的事情是，霍克之前跟米歇尔的交易，让强化人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就连刚入场的科玛联邦，一时不察都吃了大亏。
    紧接着超凡事件频出，科玛联邦自然就盯上了霍克的耀光组织。
    毕竟，比起高深莫测，且无比稀有的古文明科技而言，曙光药剂，强化人这些东西，都是短期见效并深入完善的。
    先是试探性接触。
    结果不言而喻，霍克很清楚国家政客的屁话，可信度到底有多低，自然就拒绝了。
    紧接着~
    科玛联邦开会之后，迅速决定了霍克的命运，反正他们手里有药剂，以强国的人才储备，逆推也只是时间问题。
    没过几天，科玛联邦曝出了霍克的耀光组织，并披露其在战争期间所做的，诸多反人道的事情，其中首要就是人体实验……
    打着伟光正的大旗，科玛联邦强势行动了。
    一个破组织，跟世界上四大强国之一为敌……这他么不是找死吗？
    若非霍克靠着手中的药剂，培养出了一批精锐力量。
    若非科玛联邦没太重视他，仅仅派出小股部队出发。
    若非科玛联邦的主要目的，是获得耀光的研究资料……
    耀光组织压根撑不了那么久，早就被碾成渣滓了。
    “法克，@！）u$()u……”
    霍克气的在周围反复踱步，一句句夹杂着古怪地方语言的难听词汇，就像蹦豆子一样不断从嘴里往外喷。
    一名属下快步跑来，将手里的优盘递给他：“首领，资料都在这里，那些人也都处理掉了。”
    “撤。”
    霍克眯了眯眼睛，将优盘小心的装兜里，毫不留恋得带人撤出老巢。
    他很清楚自己干的啥事，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在属下的护送中，一行人迅速穿过地道，换上潜水设备，悄悄的溜出了战场。
    一名属下问道：“首领，咱们接下来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