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爆发的叛乱之后,滟昊泠用了冷血而直接的警告。景州的地下势力应该是怕有一日也会遭受同样的报复,叛乱在一夕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而石壕村这个普通的小村子,也恢复了过往数百年不起眼的模样。
洪冶带领他的士兵们,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的监视着这里,就连每日一飞过村子上空的雀鸟,他们都能够准确的报出数目。为何这么大规模的起义,直到真正爆发的一刻,他们才有所惊觉?
为何,之前一点消息也未曾看见异常?
“队长!洪队长!”身畔有人在喊,士兵们在最后一刻,想要唤醒不知为什么陷入呆愣的队长。有人想出一个主意,说不定能够行得通——活下去是每一个人的本能,谁也怪不得他们在这一刻的退缩。“队长,要不我们投降罢?”
投降?
这个对于军人来说,最耻辱的字眼惊醒了洪冶,惊诧的打量着面前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士兵们的神色是复杂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任何的笔墨都无法形容他们此时的表情。带着深切的哀求,与此同时似乎又希望得到队长的斥责——先是狠狠骂他们一顿,训斥他们都是没有血性的懦夫,然后在指出一条明路,告诉他们怎样走出这场困境。
他们一定不像他一样想的那么深远,巳经看这了自己等人是敢遗忘和舍弃的一群。皇上自己都不在意的土地,他们在这里再如何辛苦,也没有任何意义。
士兵们,只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而巳。
是战,抑或是降,都不再十分重要,他们不过想要保留最后一分活下去的期冀。
洪冶还是不说话。今日,他竟然一个宇也未骨说过。但是要他如何告诉这此对生存还抱有期持的士兵们,就算他们舍得放弃尊严,敌人只怕也不会接受的罢。
似子是为了证实洪冶的想法,敌人冲上高山,近在质尺。他们的呼喊更是早一多的传进耳中——
“杀!杀了这此汐蓝的王八羔子!”
“你们这此恶魔,我的家人死的那么惨,将你们碎尸万段也不足以补偿!”
“竟然在饮水中下虫卵,如此下作的手段,汐蓝人死不足惜!”
……
各种各样的呼喊,直接指向曾经的一场累累血债。血吸虫,滟昊泠用这个世人所不齿的法子在一此之间将景阳王都变什一座空城。荒芜的是城池!沽逝的是人命,但是谁也不知在那之后留下了多少仇恨。或许那此不共戴天的冤仇,早巳换戒空气,弥漫在景州的上空,等待有朝一日彻底清算。
滟昊泠用一日的光阴所掠夺而来的土地,注定了也将在同样的时间内,归还回去。
洪冶的心中有些难过。虽然在临死之前对国家失望透顶,但是他还是后悔没有尽判频导者的责任。属下将一己身家性命交到自己的手上.他却连带他们平安折返敌乡都做不到。所。今日命丧此地,也算是对他的惩罚罢。
最后的命令,已是没能出。。无论洪冶最后想要说此什么,敌人都没有留给他更多的时间。
宽大而笨重的砍刀落了下来,侠用这样的武聂,无雷持才者具才多么好的身手,只要他才足够的力气。那种无以椿比的童量,就是威力,就是速度,惊雷似的狠狠落下,不及掩耳。洪冶完全没有任何疼痛,最后一眼,看见自己的身躯……无头的身躯正在摇晃,几步踉跄之后才轰然栽倒。
原来,头颅早已离开了身体。
卓元帅说过,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就能升他为校官。那该多好啊,将要比现今多上不止一倍的军饷。他的老婆是个花销很大的女人,一直怪他没有出息挣不了大钱。不过等他升为校官之后,养活她就没有问题了,她也不会再在耳边噶叨了罢……
“杀!杀!杀!!!”
“哈哈,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两种截熬不同的欢呼,伴随著两种截然不同的行动。一此人正拿著刀剑,在早已不成人形的羽檄军士兵尸体上劈砍着,像是一定要完成“碎尸万段”的誓言。而另一此人,则是高高举起双手,欢呼这陡然降临的胜利,抑制不住泪流满面。
然而,无论他们喊了什么,洪冶和他属下的士兵都巳经听不刮。劈砍在身躯上的利刃,也再无法带来疼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