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5日晚上9点,蹲守在“滦河湾公寓”的张凯给赵永打电话说:赵哥,孙光堂又开车霸道从地下室出去了,跟还是不跟?
赵永说:嚯!跟啊,为啥不跟,但是别离太近,到了地方把定位发给我。
张凯说:好,我先跟着他。
赵永给梁昊打了电话,梁昊跟他的想法一样先跟踪孙光堂,看看他到底去哪,也嘱咐不要打草惊蛇。
孙光堂开着霸道沿新华西道一直来到了赵庄商业街一家叫“娜姐御茶”底下,他探出头张望了一阵随后迅速下车钻进了茶馆。跟在后面不远处的张凯看见孙光堂进了茶馆立刻把“娜姐御茶”的位置发给了赵永。赵永此时已经开车上了新华西道上,狠踩油门转眼就赶到了赵庄商业街,到了“娜姐茶馆”附近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赵永观察了一下地形队张凯说:你就在这附近守着,看谁进去及时告诉我,我去对面。
张凯说:行,你去吧,赵哥拍照时别再闪光了。
赵永溜到“娜姐御茶”对面一座民办学校,他故伎重演,他用小刀拨开一扇窗户钻进去悄悄上了二楼,临街一间教室的窗户正好斜对着“娜姐御茶”。赵永仔细观察茶楼上的四扇窗口,都亮着灯,在第二个窗口看见了孙光堂的脸。
此时孙光堂正坐在二楼一个包间里。身穿民族服饰的茶童把一尊紫砂壶和两只茶碗用清水涮了一遍,给他倒上茶水就出去了。孙光堂神态紧张,眼神不停地朝门口看。对面教室里的赵永心中暗想:这老家伙今天又要跟谁喝茶呢?
孙光堂品着茶目光瞅着门口,几分钟后茶童进来将灯光调暗,整个包房顿时舒适温馨,茶童前脚迈出房门后脚就进来一个人,孙光堂欠身让座,来人同样欠身随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赵永看了半晌才认出来,来人是“开元房产”老板黄开元。赵永心想:有意思了,孙光堂大晚上的请黄开元喝茶就不怕睡不着觉,他不敢怠慢,马上把这个消息通知了梁昊。
黄开元抿了一口茶后说:真是抱歉了孙馆长,这么晚还让你出来喝茶。
孙光堂放下茶杯说:那倒没事,就是不知道黄老板找我有啥事?
黄开元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就是想跟孙馆长讨教一下古画“双叟图”到底有什么来历,这方面您是专家。
孙光堂一听这话茶杯停在了半空,他问:黄老板咋问起这事来了?关于这幅画我可是啥都不知道。
黄开元说: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纪宇死的那天晚上不就是因为去找你才出的事吗?他不是跟你说起过这幅古画吗?我还听说你因为纪宇被杀还被关了起来,我只是想知道纪宇跟你说没说过他是在哪看见到这幅画的?
孙光堂抿了一口茶盯着黄开元说:黄老板,纪宇是跟我说过有半幅画想让我鉴定,可是我并没看见那幅画啊,我被关起来是有人栽赃陷害,后来“刑侦二科”都调查清楚了,跟我没半点关系,你今天把我搞晕了。
黄开元说:他不是给你发过照片吗?
孙光堂嘻嘻一小说:照片也不见是他拍的,网上啥没有啊,就不会是他下载的,所以我没当回事。
黄开元说:看来孙馆长对我戒心,我也不瞒你,纪宇死的那天中午跟我在一起喝茶着,喝的也是春前毛尖。黄开元说完给孙光堂杯子又续上了茶水。
孙光堂盯着黄开元的眼神心里直犯嘀咕,心想这姓黄的想干什么?强作镇定地问:黄老板知道纪宇在哪儿看见过那半幅画?
黄开元笑笑说:好像知道点。
孙光堂心里一愣忙问:他在哪看见的?
黄开元沉吟片刻说:他没说,但是我能推断出他能在哪儿看见。
孙光堂说:黄老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能猜想,谁有那半幅画谁就是去年“滦山庄园”的抢劫犯,也是杀害纪宇的罪犯,你应该到“刑侦二科”去举报,不过这事要绝对真实。
黄开元喝了一口茶说:所以我才来向孙馆长请教啊,那幅画上是图案?
孙光堂说:这么说黄老板不知道那半幅画啥样喽?
黄开元沉默半天说:我跟孙馆长说实话,我好像也见过半幅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才没敢报案。
孙光堂一听慌忙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小声地问:在哪?
黄开元说:我确实在某个地方,某个人那里见过半幅画,我弄不清是不是那半幅画有罪的画,孙馆长你告诉我那幅画上画的是啥?
孙光堂说:这好办,管茶童要张纸我给你画画。
说完孙光堂按铃叫来了茶通,没多久茶童拿来了两张纸和一支铅笔,孙光堂拿起笔思索半晌在纸张画了一个举着酒杯长满胡子老头,问:黄老板,跟你看见的一样吗?
黄开元看了看直点头,说:像,就是这个意思,基本上就是了。
孙光堂把脑袋凑近黄开元问:现在可以告诉我在哪儿见过那半幅画了吧?
黄开元朝门口瞟了一眼小声说:我说了你要保密,我是在......
关键时刻包间的门“滋啦”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脸色惨白,如同僵尸般的人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张弩,弩上的箭已经满弦,明晃晃的箭头指向他俩。
黄开元和孙光堂大惊失色,孙光堂吓得从椅子上出溜到了地上,黄开元瞪着恐惧眼神举起了双手。
惨白脸发出两声渗人的冷笑说:两个老东西不好好活着非得自寻死路,不杀你们难解心头之恨,我先杀哪个呢?一个是文化流氓,一个是盖房子的瓦匠,嘘!要不我就随机吧。说着惨白脸将弩箭对准了黄开元。
紧要时刻,“兵”的一声,一粒子弹打穿窗上的玻璃带着一道寒光射在包间墙壁灯泡上,包房内顿时一片漆黑。此时孙光堂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随手掀翻了茶桌,茶桌朝惨白脸盖去,惨白脸伸手挡住桌子,与此同时孙光堂一把拽住黄开元夺门而逃,惊魂未定的黄开元跟在孙光堂屁股后面跌跌撞撞下楼从后门跑到一条街上。孙光堂指着街东头对黄开元说:老黄你出了胡同往南跑,我往西跑,玩命快点跑吧!
张凯忽然听见枪声刚想冲进“娜姐御茶”,忽然发现从茶楼西侧胡同里跑出来一个人,他大喊一声:喂喂,站住!便追了上去,等抓住一看正是孙光堂。
赵永从对面小学校跑出来直奔“娜姐御茶”,在楼下看见张凯把孙光堂抓了回来。赵永问:咋回事?
张凯回答:这老家伙不知为啥想跑。
孙光堂一脸的沮丧,一屁股在茶馆楼下马路岩子上大口喘着粗气。赵永问:黄开元呢?他跑哪去了?
孙光堂光顾喘气根本说不出话来。刚要问黄开元跑哪去了,
就在这时一辆奥迪车开来停在他们跟前,梁昊从车上下来,看见孙光堂坐在马路岩子上就问赵永:这是咋回事?
赵永回答:这老家伙跟黄开元在茶楼里喝茶好好的不知道为啥突然跑了,张凯把他逮回来了。
梁昊问:孙馆长跟黄开元喝茶?
赵永说:是啊,就是他俩,关键黄老板差点叫人给射死。
梁昊问:谁要射死黄开元?
赵永回答:鬼呗,不,是惨白死,真是吓死人了,那家伙拿着一把弩,箭都上好了,那样子要射死黄开元。
梁昊说:你咋知道,看见了?
赵永说:当然,亲眼所见,几分钟前老家伙正跟黄开元在茶馆二楼喝茶聊天,突然,那个惨,惨白脸端着弩就进来了,瞄准黄开元开弓拉箭就要射,不信你问他。赵永指着孙光堂说。
梁昊把目光投向孙光堂,问:孙馆长,你真跟黄开元喝茶着?
孙光堂回答:确有此事,那家伙太可怕了,根本不是人,绝对是鬼,他差点就射死黄老板。
梁昊看了看赵永问:箭怎么没射出去啊?
张凯在旁边插话说:有人开枪打灭了包间里的灯,孙老头和与黄老板才死里逃生。
梁昊一副惊骇的表情说:我了噻!够惊险的,谁开的枪?
赵永说:是我开的枪。
梁昊问:哎呦,你开的?从哪开的?为啥开枪?
赵永说:我在对面小学校二楼教室一直监视着茶馆里的孙馆长和黄开元,他俩喝茶聊天还用纸笔画了半天画,本来一派祥和,谁成想惨白脸突然出现了,他端着弩,弩上绷着箭对准黄老板就准备射,我不能眼看着黄老板被杀死吧,情急之下就开了枪,不过我没打算打他俩任何一个,就是想吓跑惨白脸,也是瞎猫遇见了死耗子,把包房里小灯泡打碎了,孙馆长和黄老板才逃离了险境。
梁昊弯下腰问孙光堂:孙馆长,小赵说的准确吗?
孙光堂回答:准确,一点都没添盐加醋,要不是他打的那一枪黄老板跟我,命肯定就交代了。
梁昊又问:孙馆长,你跟黄老板都聊啥着?
孙光堂琢磨一下说:我俩能聊啥啊,是他约我出来喝茶,以前我俩也经常出来喝茶,他说最近心情不好想喝喝茶散散心,我俩天南海北的乱说了一通,反正都是些历史。
梁昊说:额,黄老板没跟你打听古画的事?
孙光堂说:咦!还真没聊这事,我说郑科长,上次你们就差点把我弄成杀人犯,今天我差点没让鬼射死,你们是不是又要抓我呀?这次想给我按个啥罪名?
赵永一听气氛地说:你咋这样说话?信不信我把你带回去审审?
孙光堂嗖地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说:我不信,上次看在你们汪大队长面子上我就忍了,这回你要是敢再玩浑的还就是个辣子,别以为我好欺负。
赵永上前就要揪孙光堂衣领,梁昊一把抓住他的手,说:去,咋这不懂事。
梁昊对孙光堂说:孙馆长,别跟小赵同志一般见识,我送你回家。
孙光堂站起来摇摇头朝街口走去,梁昊示意张凯跟上去。随后他点燃一支烟对赵永说:兄弟,你做的不错,要是在咱们监视下黄开元再让惨白脸杀了可就不只是失职问题了,行了,跑就跑了吧,今晚没白干,起码弄明白了黄开元跟孙光堂有秘密,有可能跟那半幅画有关,你呀,从明起要保护好黄开元,绝对不能让他再出事。
赵永回答:嗯,我一定努力。
梁昊又说:让人把茶馆里外监控录像都带回去,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