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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硬生生按下了脾气,状元郎真想当场施展出山寨金刚杵,让这小子自挂东南枝去。
坦率的讲,他对心魔套餐里的四级幻剑,一直处于想要提枪上马却不得其门而入的尴尬状态,这门秘剑对内力的要求高的实在是离谱,他也是直到入手了增幅十倍内力的太古龙雀剑才有缘一亲芳泽。
自打用它小试牛刀,斩破了罗刹王后的护体罡气之后,常凯申对这门心魔至高秘剑真是一肚皮的意见。攻击力确实没得说,但是启动时间未免太长了一点,而且也只能近战不能远程,更要命的是它还有一锤子买卖的属性,不过放个屁的功夫,就烧光了他用太古龙雀剑增幅了整整十倍的庞大内力!
这要是在激烈的战斗中,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所以凯申酱当时就下了决心,以后绝不再使用这门早.泄肾亏秘剑。
但是现在一听宗珩他们的说法,这门秘剑竟然连戮神珠、诛仙剑这种上古传说中的开辟神器、混沌至宝都能应手而断,他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计划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启动这门秘剑,再配合秘剑势的加持攻击,羽化期也必死无疑啊!
哈哈……老子岂不天下无敌了?
看到状元郎再一次陷入了沉默状态,痴痴的脸色风云变幻,宗珩忍不住从旁打趣:“你还真打算顿悟金刚杵秘剑啊?也罢,我这就解腰带,选棵结实的树杈……”
“看来我的武商也有极限。”凯申酱捏着卵蛋强装失望,挥动马赛克短剑大夏龙雀在地上划了个熊经鸟伸的玄奥篆文,问宗珩:“不过我刚刚脑海中灵光一闪,倒是悟到了一个陌生的文字,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参详一二……”
三个少年把脑袋围成了一圈,宗珩咝咝直抽凉气:“噫……这、这、这是洪荒时期的九星书!你悟剑怎么会悟出这种天地玄黄、万兽朝苍时期的冥古之文?”
“因为我长得比你帅。”常桑嘿嘿奸笑,他给宗珩辨认的字,当然是烙在克隆宝葫芦上的那个玄奥古篆。这只宝葫芦能够克隆妖蜂,却不能克隆堕罗犀,十九**跟它的名字有所关联。但他从智珠里根本查不到这个古篆的相关记载,看宗珩似乎样样都懂,便顺嘴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没想到这小子还真他妈不含糊。
“真的假的?你听大师兄胡扯,没准他就是随手瞎画了一个符号……”石漆铠和祈典觉得不可思议极了,九星书可是修真界最古老的死文字,宗珩怎么会懂这么偏门的知识:“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这个鬼画符就是当年洪荒先民们夜观星瀚浮沉、天启而得的的九星书?”
“爱信不信!”宗珩很不屑地摆了摆手:“我只告诉你们一个事实,九星书我能完全解读的虽然不多,不过还好,这个字恰好就在其中,它是——鳞——字。”
“鳞?”
“上古之时,言简意赅,九星书的鳞字,其实指的是鳞虫的意思。洪荒先民们认为,周天之内有五虫:蠃、鳞、毛、羽、昆。所谓鳞虫,包括所有有鳞的生物和有翅的昆虫,比如鱼蛇蜥蜴之属,再比如……喏!山谷里的赤炎灵牙蜂也是鳞虫的一种。”
常凯申泪奔,原来宝葫芦的大名叫鳞葫,它的克隆对象是这样一个设定啊!
他按捺不住激动,刚想对宗珩狂喊骚年我们双修吧,猝然看见山谷罅隙入口的拐角处,有个鬼魅也似的身影从三个少年背后一晃而出。
三位少年郎都是玲珑剔透的人尖子,常桑的目光咯噔一变,他们当即明白身后有异。
这时候就能看出江湖经验方面的差距了。
宗珩和祈典的反应如出一辙的果断,两人谁也没回头看一眼,缳臂向身后抛出一道半月斩剑气,双双犹如一道轻烟也似飞掠进了芭蕉谷,飕飕蹿至状元郎身后。
只有石漆铠霍然转身,傻乎乎的摆出一个豪猪炸刺般的格斗架势。
他也不想想,在巨灵界能瞒住状元郎的修士神识,潜伏渗透到如斯距离的会是什么样的角色……
映入蝴蝶侠眼帘的是一个长着鸳鸯怪脸,身被锦澜袈裟的长眉比丘。
左半边脸雪嫩幼滑,隐隐有红光流动,好比明珠宝玉、自然生辉;右半边脸却遍布着鸡皮皱纹和老人斑,活像风干硬透的陈年腊肉。
他的眼神看起来就像是被架在篝火上烤的恶狼,除了疯狂还是疯狂。
大表哥的小心肝登时在腔子里一阵噗通噗通乱跳。
他知道对方长成这幅德性不是天生奇丑,而是修炼了枯荣禅所致——枯荣禅是一门隶属于佛家六度之禅那波罗密的禅定神功,茂盛荣华的涅槃本相象征常、乐、我、净,枯萎凋残的清净世相孕意无常、无乐、无我、无净。通过这八个境界的禅定入灭,佛门修士即能感悟非枯非荣、非假非空的彼岸真谛,从而打开智慧方便的法门。
这门高深晦涩的禅功,摩诃无量宫也有收藏,但一向只有元婴期佛修才有资格染指。
事实上,石漆铠也确实在这个长眉怪僧的秃瓢脑袋上找到了一顶象征元婴法王身份的山子帽!服色或许可以冒充,实力总是无法作假的——宗珩和祈典发出的剑气飙射到长眉僧面前时,突然定住了。
四个新鲜出炉的同盟会员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哆嗦。
他们觑的真真切切,两道内力剑气飞射至长眉老僧尚有一步之遥时,就像是碰到了一层无形无色的屏障,像是引发了什么连锁反应一般,串串泥鸿半爪,呈陀螺状飞旋的金色梵文符箓从空气中隐闪隐现,以至于经过附近的光线也发生了大幅度的弯曲。
两道削铁洞金的剑气从极动一瞬间转变为极静,啵啵两声脆响,就跟易碎的水泡一样溃散无形。
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个长眉怪僧的体外,罩着一层无形无色的护体神光!再看看他的足下,你大爷的,居然是离地三寸蹑空悬浮着!
即便是拥有一颗大心脏的常凯申,陡然间碰到这种情况也有点懵。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元婴法王?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元婴法王在小佛洲修真界至少也是铁掌水上漂一流的人物,而四位法字辈菜鸟,顶多也就是福威镖局趟子手的水平。说句难听的,这种级别的修真大神哪怕撸管射出来的米青,只怕比床弩的威力还大几分。
“这他娘的是怎么一回事!”没心没肺的祈典大吼了一声,跟着发现不对,赶紧压低了声音:“他、他、他怎么可以在巨灵界这个修真绝地,肆无忌惮的使用法术?”
常凯申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身边的某个多闻天王。记得第一次来芭蕉谷时,马诺为了让他了解巨大的灵压对修士来说有多致命,曾将一支七叶灵草送到一线之隔的山谷外面,结果灵草当场爆炸,四射而出的灵气如同吱吱鬼泣,让他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很不舒服——如果把那枝七叶花草比作火药,元婴法王简直就是一座军火库!在巨大的灵压环境下,后者应该比前者死的更难看才对。
可眼前的事实分明颠覆了这个结论。
点解会这样?
元婴修士要是有这能耐,摩诃无量宫早就调派太上长老进入巨灵界了,怎么也轮不到法字辈到这儿来凝练天罡啊。
宗珩这个人肉百度和人肉谷歌果然没辜负常桑的期望:“咳咳……这位法王看来拥有某种极为罕见的、可以操纵灵压的结界型法宝,帮自己开光了一重保护层,故而可以安然行走在这个灵压巨大的特殊环境……”他接下来使用了一大堆特专业、特晦涩的修真术语来解释这其中的奥妙,不过在常凯申听来,无非是这个长眉老僧有个相当于潜水服的法宝,无视了巨大而致命的外界压力。
“操纵灵压的法宝??”祈典大惊失色,法宝已经够罕见了,更何况是稀有的不能再稀有的灵压类法宝,莫非是传说中曾经在封神时代大放异彩的番天印?
枯荣参半的老僧驻足止步,双手挽住长眉,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引颈大笑起来。
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半拉年青俊秀、半拉苍老枯槁的脸上分别呈现出两种无缝拼接的表情,诡异到了极点,也变态到了极点。
“灵压类法宝是很少见,但修真界发展至今,也早就不止番天印这一个孤品了。”宗珩瞄了一眼正在狂笑的长眉老僧,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头,声调陡然拔高一截:“比如我们摩诃无量宫的本师神针上古佛,就曾留下过一件附有灵压结界的镇山之宝雷音浮屠钵盂……”
宗珩可不光是在回答祈典的问题,他也是在拐弯抹角的向这个来历神秘、敌友莫辩的元婴法王亮出字号——我们可不是不入真流的太乙散数,我们是小佛洲的名门子弟!
这不是心虚,而是必须。
再善良的凡人也难免无视虫豸的性命,他们四个在元婴修士眼中,只怕还不如凡人眼中的虫豸。尤其刚刚反应有点过大,不问青红皂白就先用秘剑招呼了这位法王……这时候如果不第一时间掼出榔头,万一有个好歹再想开口可就晚了。宗珩对师门的金字招牌还是很有几分自信的,除了魔笳山那帮异端,小佛洲修真界没有谁会愿意跟摩诃无量宫结下不解的血债。
遗憾的是,长眉老僧听完他的话之后,狂笑声反倒越发放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