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出川中,平定中原,毫无一合之敌。
一来,神朝武力,碾压此方世界。二来,东瀛历来都是中原最大的祸患源头。
简单来说,东瀛的强者很多,很强。
从第一部的绝无神入侵,到第三部所谓的千秋大劫,都跟东瀛脱不了关系。
就连第二部的帝释天之乱,其实也跟东瀛江湖有间接关系。
帝释天这厮在东瀛窝了几百年,后来承受不住隐剑流的威胁这才跑来中原肆虐,要是他继续窝在东瀛的话……大概会被搞死。
所以,赵佶很期待东瀛的强者会死在哪些考生的手里!
这是加分项。
“是大威天龙武僧法海,还是剑魔独孤求败,或者天鹏转世李元霸,六路大军灭东瀛倒是也可能……”
收回遥望东方的目光,他面前漂浮着四块颜色各异或大或小的奇物,正是炼化而出的四大奇石。
也不知祭炼了多久,这四块奇石融为一团,相互交融,显现出奇异的力量波动。
突然,赵佶一扭头,再次将目光投向东方。
那里,朝运的力量在涌动。
“是儒家神通!”
“看来我猜错了!”
……
胶州,韩世忠部,剿灭东瀛八百鬼叉罗,击败东瀛强敌无神绝宫。
绝无神、拳道神、隐剑流等等东瀛强者,或者中原邪道中人,齐聚在东海边,商讨灭敌之策。
一个年轻人慢悠悠从山岛竦峙之间走出,手拿一支丹青笔。
“大宋,翰林书画院,学子王希孟,借朝运灭敌!”
说完,朝着西边便是一拜。
“准!”
一道轰隆之音从地底传出,霎时间,一股浩瀚的力量加持在他的身上。
身体一晃,嘴角溢出一点鲜血。
但他丝毫不顾,用丹青笔蘸了蘸血,就在一众东瀛强者暴袭而来这短短时间作起画来。
画的正是地狱图,并非赵佶当年在大相国寺所画的地狱变相图,而是真正的地狱。
地狱。
就在他落笔的那一刻,天地间景色骤变,黑云笼罩,所有人如堕幻境。
仰观鬼门关,遥望枉死城。
阴风惨惨,黑雾缭绕。彼岸花开,如梦似幻。
黄泉路曲折弯弯,忘川河浊浪滔滔,奈何桥鬼魂不断,望乡台哭声一片。
阴间的天空常年一轮暗红血月高悬,气息压抑昏暗。
阴云翻滚之处,十座大殿连接着十八层炼狱隐隐,虚空漂浮不定。
名叫王希孟的学子蘸血就着朝运作画,越画越流畅,越画越虚弱,那双玉石般的手掌出现了老态,皮肤暗黄,骨节突出,头发由黑变花白,脸上由年轻变苍老。
十八层地狱,出现在人间。
最后一笔落下,王希孟仰头望天,沙哑而苍老道:“陛下,我悟了!朝闻道,夕死可矣!无悔!无悔!”
一句说完,仰面而倒。
而在绝无神等人的眼中,在那少年落笔的那一刻,便如堕地狱,周围景物越来越诡谲。
黑气氤氲之间,点起一油灯檠,灯心放出碗大一团绿火,照在众人脸上,越显得绿森森阴惨惨,恐怖无比。
霎时间,吱吱鬼叫,阴风四起,露出一个白衣怪物,周身四围,围绕着一圈绿火,口里黑烟袅袅。
怪物倏地咧开阔嘴,露出狞笑,似笑似哭地说道:“一见生财!”
又有一黑衣怪物走出,狞笑道:“天下太平!”
轰!
再坠深渊!
入眼之处,一座庞大的黑暗广场上,被黑气萦绕,看不到尽头。而这黑暗广场上的柱子都是用不知名的巨大骨骼做成的,广场上的灯座,都是骷髅头大张开嘴巴,里面的舌头便扭曲成灯芯燃烧的模样。
而脚下则是软绵绵的,仔细一看,乃是一张一张的扭曲脸庞组成了地面!
看那些扭曲脸庞痛苦无比却是喊叫不出来半点声音的惨状,连最残暴的人也都要心生戚戚。
“区区幻境!也敢拿出来献丑。”
拳道神以拳轰击,狂暴的力量倾泻而出,但就在他的面前,迅速地构筑出一扇看起来十分古旧的大门。
一拳扎在这新鲜的血肉之门上,可以看到这门还有很多暗红色的血管盘旋在上面,非但如此,在大门的中央位置,居然寄生了一颗还在微微搏动的心脏,心脏殷红,并且上面还赘生出来了三个巨瘤,还在跳动!
“这是什么鬼东西……”
拳道神一拳如同轰进泥潭。
那血肉大门摇晃着,“吱呀”一声打开,裂出了一道缝隙!
缝隙之内,一双双或苍白或透明,或长满牙齿或血淋淋没有皮肤的手臂,伸了出来,跨过虚空,穿过虚实,抓住了拳道神的拳头。
一双双难以名状的眼睛密密麻麻躲在门后的黑暗里,静静地注视着前方的猎物。
“啊!”
随着拳道神一声惨叫,消失在那血肉大门里。
堕入石磨地狱!
一只只恐怖的魔物、邪物、鬼物从血肉大门里钻出来,扭曲着面孔,发出恐怖的“呻吟”声。
百鬼夜行。
紧接着,地面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孔顿时便活了过来。
广场上,似乎纷纷扬扬飘荡着无数的黑色碎屑,似乎有无数双手将撕碎的冥纸散在空中。
不一会的功夫,那些黑色碎屑在空中蔓延开来,一团黑雾膨胀成偌大的阴影。
那阴影里散发着浓浓的邪恶气息,似乎要将人带入那无底的炼狱之中,永世受诅咒折磨,永世沉沦在黑暗中。
一阵低沉的吟唱声在耳边萦绕不去,语调诡异而绵延,让人毛骨悚然。这声音初始还不可闻,三五息时间后,吟唱声陡然一变,语调顿时尖锐起来,仿佛划拉玻璃的刺耳声,仿佛千余个婴儿在耳边哭喊嚎叫。
一只饿死鬼朝着绝无神走来,响起了一声巨大的、长长的“咕噜”声,就好像是肚子饥饿时候响起的腹鸣之声,但要放大一百倍,或者一千倍!!
饿死鬼,无尽饥饿。
“饿啊!饿啊!”
一声声惨叫之中,东瀛强者消失在了人间。
只一个枯瘦如柴的学子,躺在海边,躺在鲜血画成的十八地狱图上,尽管奄奄一息,但他嘴角却是露出了畅快的笑意。
朝闻道,夕死可矣!
他得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