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刚的心情实在太过糟糕，现在有慕言明在，完全不会担心有其他人会过来烦她，所以脑袋沾到枕头就睡着了。慕言明的手如同珍宝一般被她紧紧地箍在胸前，他往前坐了一点，低头看着正在熟睡的熊灵。
    她的睫毛很长，皮肤也白，阳光倾洒下来，照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他抬手，轻轻将她脸上掉落的一根睫毛拿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医务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慕言明这才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门外的人是綦悦和岑寂，见到熊灵在睡着，步子放轻了些。
    “快下课了，体育老师让我们过来看看小熊现在怎么样了。”綦悦小声地说。
    慕言明点头，突然想到前两天萧然说过的话，他转头看向她，“萧然，是谁？”
    “分班之前我们是同班同学。”綦悦回答道，“一天八节课能睡六节课，剩下两节课出去打游戏，总之就是不干人事。还有，刚刚缠着小熊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
    这个时候慕言明没有再说话了。
    了解了情况，他们便没有多作停留，房间里还是和之前一样，睡着的熊灵和坐在床边的慕言明。他俯身的那一瞬间，熊灵被下课铃声吵醒，她没有睁眼，能感受到身上的重量有些重，但是却很安心，这是慕言明的味道。
    慕言明只是轻轻地抱了她一下。
    却直接温暖了她的心。
    起身的时候，他看到熊灵的眼睛眯着，睫毛微颤，似乎是醒了的样子，于是伸手戳戳她的脸颊，“小灵？”
    “嗯……”熊灵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睡一觉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慕言明帮她穿好鞋子，将她裙子上的褶皱捋好，像对待小孩儿似的帮她穿上了外套。
    门外，医务室的老师正在电脑桌面前忙碌，两个人没有打扰他，悄悄地关上了门。
    原本的两节自习课改成了数学，这让同学们精神乏力，因为今天上午已经上过两节数学课，而且学科老师还有一个特点——拖堂，这次的两节自习课怕是没有课间了。
    上课之前，熊灵去了洗手间换了姨妈巾，顺便贴了个暖宝宝在衣服上。回来的时候，数学老师已经到了教室，正跟慕言明说着什么，见到她走过来，特意提醒他要帮助同桌。虽然熊灵在班里也是前几名的同学，但是数学分数总是达不到老师的预期，导致在总分上就差了很多。
    老师说得还算温和，熊灵只是点头不说话。现在她的成绩和慕言明比起来是有不小的差别的，再过半年就升高三了，她必须要努力和慕言明的成绩达到一致才可以。
    她希望他们可以考入同一所大学，前提是慕言明不会放弃更好的前途，她努力和他达到同一高度。
    接下来的两个周里，熊灵都在学习的状态，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和慕言明这样那样。不过他也很清楚这段时间应该做什么，耐心地辅导她做功课，刷题，书上的例题和历届原题翻来覆去的做，终于在一月中旬结束了全部考试。
    20日是寒假正式开始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慕言明和熊灵恋爱20天的那天，也要面临着分离一个月的困难。
    在得知慕言明回家的车票具体是什么时间以后，熊灵纠结了一下，也买了当天的车票。因为车程原因，买了比他早15分钟进站的票。熊灵没有告诉慕言明她回家的时间延后了，所以，所有人都以为她20号就要离开了。慕言明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只说走的时候会去车站送她，但是她知道，他不会高兴的。
    熊灵收拾好行李箱以后跟舍友们道了再见，结果是坐了公交车去了慕言明的家里。
    慕言明被门响的声音吵醒的时候有些烦躁，他根本没睡醒，光照透过窗帘照进来，亮得他眼睛发酸。他依稀记得，昨天晚上他订了外卖，送餐时间就是现在。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外的人。
    “慕先生，   您的外卖。”
    接过外卖，他打算关门，听到外卖员说：“你男朋友要关门了哦，快点进去吧。”
    “啊，我知道了，谢谢叔叔！”熊灵的声音响起。
    刚刚还出现在他梦里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慕言明下意识搓了搓眼睛，乱糟糟的头发抚平，重新打开门。
    “唔，慕言明？”熊灵眨了眨眼，“你刚睡醒吗？”
    “嗯。”慕言明虽然震惊她这个时间会过来，却也没有问出口，只是伸手把她的行李箱从门外拿了进来，我去洗漱，待会送你去车站。
    熊灵原本还想说今天不走，见他好像不愿意多说话的样子还是随他的意，让他先洗漱。然后自己脱下外套挂在玄关的挂钩上，换上拖鞋，把外卖放到客厅的桌子。
    熊灵走到洗漱间的时候，慕言明已经洗完脸了，他面无表情地拿起洗漱用具，挤上牙膏开始刷牙。
    “慕言明，我没吃饭就过来了。”熊灵走到他身后，双臂直接抱住他的腰，她的脑袋贴着他坚硬的后背，“现在感觉好饿哦。”
    “那份早餐你可以先吃。”慕言明的口里有牙刷，说话并不清楚。说完，他有点后悔了，如果这样的话，待会就没有理由再多看她一会儿了。
    “你是不是不开心。”熊灵的声音有些委屈，“我要走了，你不开心了，对不对？”
    听到她要走了，慕言明的心情突然变得阴郁起来，他嘴上还是犟：“没有不开心。”
    熊灵“哦”了一声，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说下去了，只好松开手跑出洗手间，坐在床边等他出来，她双手摁在床沿，垂着脑袋的样子一点精神气都没有。过了一会儿，慕言明才从洗手间出来，他看到熊灵这个表情看着自己的时候愣了一下，“你干嘛？”
    “我快要走了嘛，所以想来看你一下。”熊灵站了起来。
    “下午的票？”
    熊灵点点头，“一点的。”
    慕言明转身看了眼衣柜，定了两秒，拉开衣柜找衣服。
    “慕言明，我们一个月不能见面了喔。”熊灵说，“不过你放心，我会想你的。”
    “嗯。”
    慕言明的态度很冷淡，好像对这件事并不在意似的，熊灵咬了下唇，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了，她犹豫片刻，跑出了卧室。
    “……”慕言明叹了口气，继续穿衣服，当他终于理清思绪可以出去面对她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玄关关门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开门朝客厅看了一眼。
    她的人不在客厅里，整栋房子里除了钟表的滴答声以外再没有任何声音——熊灵好像已经走了。
    唯一能证明熊灵来过的，只有被她忘记放在沙发上，孤零零的白色书包。
    慕言明揉了揉眉心，回到房间穿上外套，刚一出门，发现她坐在门口的楼梯上，下巴磕在膝盖上，双手抱着自己，又无助又可怜。
    “坐在这里干嘛。”慕言明蹲下来，见她一直不看自己，只好伸手戳戳她的脸：“嗯？”
    熊灵抬眼看向他，声音里带着些泄气的成分：“我觉得你好像并不欢迎我。”
    “没有。”他看了眼手表，站起来朝她伸出手，“来，我送你到车站。”
    “我现在不去车站，我要吃饭，我好饿。”熊灵钻到他的怀里，“慕言明，你昨天就因为我要走的事不开心了嘛，我知道的。所以我今天特意过来陪你，你不开心吗？”
    “你陪我，我当然开心。”慕言明摸摸她的头。“不过，我还分得清，就现在而言什么东西对你来说更重要。”
    “什么东西啊……现在你最重要了啊！”熊灵说，“我和爸爸说了，今天我想和舍友一起聚餐放松一下，所以定了明天的车票，下午一点的，我特意过来陪你，你一点都不欢迎我。”
    “明天下午的？今天……不走？”
    熊灵摇了摇头，“我一直都没说过我马上就要走啊。”
    慕言明：“……”
    于是，熊灵整个人被他扛在了肩上，推开门，连带行李箱一起丢进去，然后抱她到沙发上，他蹲下来，亲自给她换鞋子，“本来岑寂晚上要过来的，那我打个电话跟他说不用来了。”
    为什么？熊灵歪着脑袋，一脸不解。
    “本来是打算今天晚上测试下程序，早点解决的话，明天下午回去他要跟他妈炫耀。”
    “那现在呢？”熊灵问，“我耽误你们进度了吗？”
    “没耽误，明天在车上也能测试。”
    慕言明起身，把熊灵的行李箱放到卧室里，然后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还在发呆，无奈地帮她的外套脱掉，坐到她的旁边，“好了，别发呆了，过来，吃点东西。”
    吃了东西，熊灵才恢复了精神，她双腿分开，坐在慕言明的腿上，抠弄着他脖子上凸起来的硬块，说道：“慕言明，我没关系的。你们做你们的事，我做我的事啊。不能因为我过来了，就把你们的重要事落下了，我感觉对岑寂不太好。”
    “这个程序有点麻烦，可能不会很快就结束。”
    熊灵不以为然，“那也没关系嘛，现在离天黑还有好久好久，只要不耽误你们睡觉的话，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啊？”
    慕言明原本想说今天晚上他并不想弄那些东西，但看她现在好像没有一丁点要和他腻歪一下的想法，只好抬手给岑寂打了个电话。
    “今天晚上不用过来了。”慕言明说。
    岑寂本能地问：“为什么？”
    “因为慕言明养小三了，不想让你过来打扰春宵花月夜。”熊灵咯咯咯地笑着，圆圆的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慕言明看到她笑，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简单直接地说了这次电话的来意：“你现在过来吧，本来想明天在车上测试，时间可能不够。”
    岑寂用十秒钟时间分辨出了熊灵的声音，又用另外几秒钟接受了慕言明见色忘友的事实，“……OK，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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