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蜃龙曾问我,有没有后悔和它相信,我当时却狡猾的没有回答……静静的从那间房间出来,五夫人早已等在门口多时,只要不在长孙雾跟前,她见到我是连招呼都不打的,直接窜进了房间去,那动作就仿佛,我会下毒害死长孙雾一般。
我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好笑的摇了摇头,扪心自问,我真的没有后悔过吗?这辈子,几乎,我从来没有做过令自己后悔的事,即使在旁人看来有多么不可理喻,多么惊世骇俗,我也会顺着自己的心意去一步一步的完成,可是,这一刻,我突然发现了心头涌上的一股浓浓的后悔,如果……当年我忍住了没出手去碰触它,也许……
我甩甩头,没有再敢往下去想,不可思议的发现,自己,竟然也是个胆小的男人……
对长孙雾残忍的对待,我从来没有怨恨,因为,我知道,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是我,一开始就封闭了接受亲情的那一扇门,我关的密不可漏,没有给长孙雾留下任何一丝机会!
我知道,今日他这般放下一生尊严的‘请求’不过就是怕将来长孙氏将因为丑闻而从此败落,虽然,其中融入了自己的感情,然说到底,毕竟不是纯粹的。
因为这次谈话,长孙雾甚至起了将宫崎玲奈接回来的打算,这辈子,说起让他最愧疚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于一片薰衣草花海里一眼邂逅,便付出一生深情的女人,这段时间,虽然五夫人总陪伴他在床榻,可他还是想在临死前将这个女人写进族谱中立为正统夫人。
然而,不知是不是天意使然,这事刚在长孙氏家族会议上一致通过,长孙擴的小娇妻,那个冥氏的大小姐便死在了我母亲的刀下。
得到消息的我,也不由的被惊到了!
我不觉得宫崎玲奈会有杀冥氏女儿的念头,果然,不消一天,正在办公室批公文的我就得到了手下传来的消息,这个女人,果然是疯了,她花了重金竟然聘请了日本如今最大的杀手组织——魅野,而对象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擴!
到底是什么让这个女人发狂了,竟然远在日本还不安分!我电话给了三浦明夫,沉声的口气里第一次溢出了严厉和怒气,开始,他一口咬定一切都是他自己一人所为,直到我威胁说以后仇家报复,我将不再管这女人的安危,他才慌忙的改口,叹了口气,道出了致使宫崎玲奈痛下杀心的缘由。
而一切,不过就是我在新婚当夜,驱车去了长孙擴的楼下……
我一直不对冥茵茵动手,不是因为我害怕她背后的冥氏势力,而是,我不想用这种方式来得到我的宝贝,也许,我曾经是有将这个女人掐死的心,可,杀人不过头点地,用这样的方式是最下策的,然后,因为宫崎玲奈的这道追杀令,却让下策变为了下下策!
不过对冥茵茵而言,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也是最聪明的,最起码,她让长孙擴永远记住了她,也让我与长孙擴之间的矛盾又更深了一层。
这是我第一次愤怒到失控了,狠狠批了一顿三浦明夫,连电话都被我摔了个粉碎,因为这场追杀行动,而坏了我所有的计划,恼怒之下,我架空了宫崎玲奈在宫崎帮中所有的特权和股票,冻结了她在银行三分之二的财产,更是阻断了她企图再回长孙氏的愿望,我让手下的人告诉她,我会解决她的一切安保措施,和每月充裕的养老费用,如若没有要事,我将不会与她通话或者见面。
我的意思已经表达了很清楚,我与她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除了作为人子的赡养义务,其他的,概不负责!
回来的人说,宫崎玲奈气得砸光了一切可以砸的东西,最后,当场晕厥了过去。
我对她再也没有什么愧疚可言,任何企图伤害我宝贝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我虽然不能把作为我母亲的人怎么样,可对宫崎玲奈这样的女人而言,扼杀她的野心并不亚于要了她的性命!
我派人查探了长孙擴如今的状况,这个女人以这样方式离开,让他陷入了深深悲恸,一个星期都走不出来。
事已至此,不管怎么样,我与他之间已没了障碍,如此,我将不会再对他手软了。
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这次,不管他有多憎恨与我,我都会让他乖乖的回到我身边,即便要用强的,我也在所不惜。
解决了所有事务,当晚,我便驱车来到了他的住宅,打开门,里面一片漆黑,阵阵的酒气充斥着四周,当我踏进卧室时,他,竟然还在摸着黑的爬到冰箱处寻找着酒罐子。
我打开灯,那张憔悴的娃娃脸上像没了生气一般,我的怒火‘蹭’的一下便烧到了眼睛,勾了一道冰冷的讽笑,狠厉道:“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何必把自己作践成这样,当初,如果你乖乖听话,她也就不会死了不是吗?”
他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本来就对我惧怕非常,那女人死后,十多年的怨恨终于在顷刻间爆发了,他冲上去,掐住我的脖子,怒吼着要为那个该死的女人报仇,我没有把他的失控放在眼里,我不会让他悲伤太久的,虽然,这个女人成功的占据了他心中最重要的一块地,可这不能改变他最终只能成为我的事实。
我倏地扯过他,捧起他的脸,狠狠的占据着那瓣让我渴求已久的红唇,陶醉在了他带给我柔软的触感和日思夜想的甜美中,忍耐了十多年的欲望痛得让我恨不得将他顷刻间就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正当我长驱直入,肆意的和他缠绵之际,却没想到,他趁我不备,狠狠的咬了我一口,那力度和速度,要不是我反应快,可能,连舌头都会被他就这样咬断!
我眯起眼,唇舌间早已闻到了属于自己的血腥之气,当意识到,在他心中,那个女人的地位甚至高过我时,我那汹涌的怒火炽烈到无法用理智来平息了!
对他,我已经没残余多少耐心了,从来,我就是一个跟着欲望走的男人,疼痛的欲火让我心中的野兽终于爆发,在他惊恐的目光中,我狞笑着将自己的巨根插进了他那美妙的唇舌间,畅快而肆意的驰骋在了他温暖的口腔中,他痛苦的呜咽着,眼泪也从眼角处溢出,可这一切却只能使我更加畅快而疯狂,胀痛的欲火积攒了太多,即便百下之后也没有要发泄的趋势,直到他的脸上涨得通红,痛苦得无法呼吸,我才不慌不忙的将这十多年的欲望全部泄在了他的喉间。
也正是那时,我听到了卧室外有人启门的脚步声,这种时候,我再清楚不过来人是谁了,不过,这次,我不但要让我的宝贝好好长长‘记性’,认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外,另一方面也是对对方的一种宣誓和警告:不管你是谁,都阻止不了我夺回长孙擴的决心。
当我摆好了一个姿势,准备在长孙擴的哭泣惊吓中进入时,卧室的门如期而至的打开了,我半跪在床榻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因为震惊而苍白着脸的邱豪,唇瓣间弯起了一道残忍的弧度,对着长孙擴轻柔的说:“如果,被你好友看到你现在这副尊容,他会怎么想你呢?”
极度的羞耻让他尖叫一声后,晕厥了过去,迎接着那个邱豪充满杀意的眼神,我不紧不慢的起了身,愤怒让下手中的饭盒袋子,直直的朝我冲了过来,迎面就是十几拳,我没有反抗,对这个男人,我算是给足面子了。
我虽然很给他面子,但有些事我必须现在,此时此刻让他知道,我长孙胤轩不是怕他,即便将来我最大的敌人会是叱咤美国商界的叶氏,我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退怯之心。
第二十二章
五夫人因为我和长孙雾之间的‘谈判破裂’而对我防备更深,冥茵茵的死和长孙擴的一蹶不振,再加上长孙雾对我的态度有变,让她都不得不退出角逐。
那几日,她很忙,忙着去冥氏讨要她的孙子,忙着去叶子容的维多利亚豪宅,和邱豪商谈关于长孙擴的未来,她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殊不知,从现在开始,关于长孙擴身边的一切,都已经在我控制的视线范围了。
我知道那个邱豪对长孙擴必定另有打算,虽然叶子容与我立场相同,可这些不能改变那个男人那愚蠢的守护姿态。
我不担心邱豪,这个人的命格非常特别,金色命格意味着他人界之行的三道必死的劫难全出自神界最高执行者——天尊之手。这听起来的确不可思议,能让神界天尊‘忿恨’愤恨到要毁其魂魄的地步,很难想象,他的前世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我还清晰的能感觉到前次和邱豪对峙时,金蜃龙也因为他的灵魂而发出诧异的惊叹,这些都使我更加好奇于探索这个人的前世……
我之所以根本不担心他对长孙擴的安排,是因为,他的第二道劫难已经迫在眉睫了,虽然他不知用什么办法逃过了第一道金色劫数,竟然可以用附身术死而复生,可,我不信他每一次都可以那么幸运!
正当我自信满满之时,一日,金蜃龙竟然‘鬼混’过了头,一天一夜都没有看到它回来,直到第二日的傍晚,它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化作了一道绚蓝之光,裹进了那‘龙之泪’的壳中,我凝神一探,惊异的发现,它,竟然受伤了。
‘主人……你还是要小心那个邱豪,这个人,命不该绝啊……’
我不知道它究竟是探寻到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它气息有些虚弱,问它缘由,它又眼神闪躲的不愿回答,也不给我再盘问的机会,便封闭灵识,独自疗伤去了。
它虽然闭口不谈,但怎么说我都是它的主人,自己神兽的情绪波动还是可以窥伺一二的,总感觉,它除了身负轻伤外,自尊心好像也受到了极强的打击……
它的话,让我对邱豪不敢再有丝毫的‘松懈’,我加强并深入了对他的调查后,不久,竟得到了手下传来的最让我震惊的‘情报’,他,为了彻底的隔离和我长孙擴,竟然找上了日本的财阀巨头——渡道慎之介?!
如果,一旦这次被他得手,那么我将处于非常被动的状态,渡道慎之介,这个在日本响当当的大财阀,只要他跺一跺脚,日本东京证交所就要大地震的渡道财阀,即便是松本这样的大世家都不可能与之抗衡的。
我蹙起眉,难得的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间,我眯起眼,对站在一边的冢本圣司沉声道:“加强港岛各个飞机场的监控措施,不论花多少代价,都要给我查到他们秘密出关的航班!”只要逃不出香港就可以了!
“是,属下定当竭力去办。”冢本圣司神情严肃,在我身边久了,他很清楚,长孙擴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长孙雾究竟没熬过今年,十一月末的一个清晨,回光返照的他突然胃口大开,平时早晨只喝西米粥的他突然嚷嚷着要吃饺子,五夫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却不料,在吞下第三个饺子时,突然哽在了喉间,众人一阵慌张,忙给他拍打顺气,可就这样折腾了好几分钟,他竟然带着微笑,咽气了。
这一年,我早已陆陆续续的接手了歃血门的一切大大小小事务,虽然,长孙雾在世时一直没有亲口说明将位子传于我,可只要是家族的人都知道,我早已握有实权,传不传位不过是个名分而已。
不过,歃血门也并不是一边倒的倾向于我,五夫人在长孙雾身边的十几年内,依靠自己的手腕也笼络了相当一部分歃血门主干,这些人依然希望,门主的这个位置由长孙擴来坐。
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即使是在长孙雾丧礼送别会,都没有看到长孙擴前来悼念的影子,这‘不孝’之名一坐实,即使这些人有心也无力了。
长孙擴他不出现,我没有多少意外,一方面,我思量,他是担心自己一旦现身于长孙氏,我会将他扣在这个家,另一方面,他和长孙雾之间本来相处就淡薄的很。
只是连我都没想到,在将长孙雾的遗体抬出本家时,我敏锐的感觉到了眼角处的一辆不起眼的轿车,这辆车停靠的很是突兀,我蓦然回头间,竟然看到了他哀伤而惊吓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