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珩说:“快了,应该明日就能送来。”
“好。我这就让影一给成南王下拜帖。”说罢季宁急匆匆的转身下了楼,去找安排行当的影一和莫焱。
成南王府内, 成南王正抱着熙儿坐在花园小亭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她柔顺乌黑的秀发。
侍女提着缭绕着淡淡檀香的香炉,垂头立在两旁。
成南王掐了掐熙儿的脸颊问道:“小家伙, 你说你父亲什么时候来接你回家呢?”
“……”
熙儿依旧睁着双眼看向庭外, 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
没有得到回应,成南王也不恼, 自答着说:“不过我想也快了。”
恰逢此时花园小径尽头匆匆走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管家。
“王爷。”管家没有进亭, 而是就在台阶下叩首。
成南王抬手示意他起身, 问:“何事?”
管家伸手掏出袖袋中的拜帖,其中一位侍女上前拿了过去, 又转身送到成南王手里,而后后退一步站回原来的位置, 姿势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
成南王展开拜帖并未细看,只匆匆扫一眼便吩咐道:“后日本王要出游,安排去罢。”
“是,王爷。”
管家没有多问, 叩首后又匆匆离去。
成南王有掐了掐熙儿,笑道:“你爹爹果然疼爱你,竟舍不得你再久留。你若跟你爹爹走了,本王可是会很想念你的。”
他低头凑近熙儿的耳朵,轻声道:“真想把你留下来。”
毫无反应的熙儿眼帘微不可觉的颤了颤,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当天夜里,季宁按耐不住自己,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他干脆起身换上夜行衣,悄无声息的打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他刚走后没多久,隔壁房的窗户也打开了,一道黑影跃出紧跟在他的身后。
季宁巧妙的避开了王府里的守卫,直奔成南王的厢房。在五十米外,季宁察觉到暗处有数十道气息,都是高手。
季宁犯了难,他想要在这么多高手眼皮子底下潜伏进去根本不可能,可让他就这么无功而返又不甘心。
他藏身在一处树冠上,繁茂的枝叶将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成南王竟然打开了窗户,朝他的藏身之处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而后微微侧身,刚好让季宁看见坐在他床榻上像个洋娃娃一样毫无生气的熙儿。
季宁就是傻子也知道成南王发现了自己,并且在向他示威。
季宁捏紧了树枝,极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冲动。
身后传来异响,季宁一惊,下意识就是饱含杀气的一拳。来人轻轻松松接下,并且在电光火石间点了他的穴,而后将他扛起就跑。
绑架了季宁的黑衣人刚离开那棵树,数百支箭将树射成了筛子。
隐藏在暗处的高手纷纷现身追去,黑衣人轻功了得,那些高手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只几下就甩掉了他们消失在夜幕中。
黑衣人扛着季宁直奔悦来客栈,循着打开的窗户进去了。
黑衣人将季宁丟到床榻上扯了面罩,很生气的说:“成南王那人城府极深,手下能人异士更是不少,皇弟都对他有所顾忌。光你一个也敢乱闯,你是不要命了吗?”
黑衣人正是尹珩,当听到隔壁的响动他就知道季宁要搞幺蛾子,赶紧起身要去拦,结果就见他已经换好夜行衣跑了出去。
尹珩生气他不跟自己打商量就擅自做了决定,要是自己没发现并且跟了去,说不定他后天不仅仅要换熙儿,还要换他。
季宁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心急,但他好面子,从没跟别人道过谦,于是撇过脸去奴奴嘴没开腔。
尹珩也不指望他认错,直接说:“为了防止你再乱来,这两天我跟你一起睡。”
说着就脱了两人的夜行衣,直至只剩下里衣后也上了床榻,将手环在他腰际牢牢箍着,似生怕他又乱跑一样。
用内力震熄了蜡烛,尹珩搂着季宁闭上了双眼,心里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能与他同榻而眠,实在是难得。
夜越深,窗外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进房间内。季宁睁着双眼,如何都没了睡意。
尹珩点的穴早就被他解开,可他却没有选择起身,更没有将尹珩踢下床去。
他看着外面那轮银月,心中一个念头渐渐转为决定。
翌日雄鸡打鸣,季宁刚刚睡下没多久,此时正头痛欲裂。尹珩已经起了身,他正穿着衣服,见季宁要起来连忙出言制止。
“昨夜没休息好,今日便晚些起。”
季宁摇头道:“不,我还要等虎符送来。”
尹珩双目一拧,抓着他就将他按回去,有些生气的说:“你不休息好,明日如何与成南王斗?虎符不知何时能到,届时到了我喊你。”
季宁与他对视良久,终是心软了,也确实是连日赶路又经昨日那一遭,十分疲惫。他道:“好罢,听你的。”
尹珩这才满意的松了手,为他将被褥掖好,而后坐在床榻上守着他入睡。
直到他气息绵长陷入深眠后,才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
尹珩直接唤来孜滕,他问道:“你是苗疆人,你解蛊能力如何?”
昨日孜滕便知道了姝儿小姐中了蛊,早就等着尹珩来找自己。他摇头道:“我乃家中次子,习得控蛊传承的乃是我阿哥。我并不喜蛊毒,是以只跟阿爹阿娘学了医术。”
尹珩道:“能请你阿哥出苗疆吗?”
孜滕道:“主上放心,昨日我便飞鸽传书回去了,相信不出半月,阿哥就能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