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是寒铁灵兽笼,笼子里的女人看上去二十来岁,小巧玲珑、模样俊俏,只是此时双手都绑缚着铁链,两边锁骨也被寒铁链穿透,固死在笼子上,鲜血染红了衣裳。
恒贤却在看着她身上的衣服。
白色云纹、胸前有个皇宫图案,已经洗的发白了,还打着补丁。
东皇宫真传弟子服!
看见这女人的一刹那,恒贤就怔了一下,心思电转——
卧槽!孙伯天这些家伙抓了个东皇宫的真传弟子过来?
老子暴露了?
马上杀了她?
随即再一琢磨,这女人身上的衣服太破旧了,该不会是在哪里捡来的吧?
这女人也在看着他,一双丹凤眼几乎喷出火来,银牙咬着红唇,恶狠狠道:“滚开!低贱、粗俗、贼盗!”
“放你妈的屁!”
“你这贱人,找死!”
“臭表子!”
王大林、孙伯天一群人怒不可遏,作势就要施法。
恒贤挥手:“不用!”
一群人这才瞪着眼睛,退到一边。
笼子里的女人微微皱眉,随即冷笑道:“你是他们首领的儿子吧?小小年纪却在贼窝长大,真是可怜!”
恒贤蹲下:“其实……我觉得你更可怜,落入贼窝,生不如死,人为刀俎你为鱼肉!”
女人大笑:“死便死了,人生在世难免一死,有何可惧?你这小土匪总不会以为自己可以得道长生吧?”
恒贤拍手:“说得好、好的好!相当有种,你死后,你的尸体会一丝不挂,挂在辕门示众一年。
你的部下、姐妹会交给我的兄弟们侮辱,那种画面……何其壮观?你觉得如何?”
女人呼吸微粗:“你这小土匪,心思恶毒,早晚会有业果报应!”
身后王大林听不下去:“你这贱人别一口一个小土匪,这是我家先生,盗盟之主!”
女人瞪大眼睛诧异的盯着恒贤:“你……”
恒贤笑了笑,指着她的衣服:“告诉我,你的衣服哪里捡的?”
女人低头看了眼,又看向恒贤:“你……认识这件衣服?”
恒贤沉默了一下,看着她的双眸尝试着问:“皇明于七情,霸颂于道德,一念一法一术无极于天地!”
这是东皇宫的开宗老祖名言,贯通东皇宫千万年的教义,东皇宫弟子无人不知。
就像天元宗老祖的名言“老子修行就是为了狂拽酷霸吊炸天,横行天下没人敢管,他奶奶的”!
天元宗历代先祖嫌弃粗鲁、拿不出手,但开派祖师所定,又无可奈何!
女人一听,眼瞳瞬间一缩,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真的是东皇宫弟子!
恒贤杀心大起,伸出右手,“牛逼剑”一闪而出。
那女人也看出了恒贤的杀意,再次往后缩了一下,嘶声怒吼:“师傅真的不是我杀的,我已经不是东皇宫的弟子了,你们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这女人似乎恐惧到了极点,声嘶力竭的大吼大叫。
“呃……”孙伯天一群人面面相觑。
恒贤也迟疑了一下,听这意思,这女人以前是东皇宫弟子?
想了想,收了剑,转身离开:“给我收拾一间房子,把这女人送我房间去!”
身后几人挤眉弄眼:“知道了!”
……
“盗盟”新攻下两大势力,俘虏人员五百左右,还有一大部分是女人。
整编之事,都交给师爷、宝珠、宝玉、孙伯天和苏岚五人。
中间也出了点问题,比如“盗盟”的一些主要首领王大林几人兽性大发,不听管教,一人抢掠了一个清水寨的漂亮女人去玩耍。
恒贤挺无语,这是一伙强盗,不是爱民如子的军队,随他去吧!
夜色降临。
恒贤走向山坳角落里的一处亮着灯的房间,身后跟着两个盗盟女弟子,端着满满的酒肉和菜肴。
“嘎吱——”
推开房门,房间打扫的挺干净,那东皇宫女弟子被被两条寒铁链子穿过锁骨,锁在窗户上。
恒贤进了房间,示意女弟子把酒菜放在桌子上,出去。
等两位女弟子关了房门,他才看向东皇宫女弟子。
她被换了身衣裳,也梳洗打扮过,肤如凝脂,丹凤眼、琼鼻、樱唇,长的不错。
东皇宫女弟子也在看着他,这会儿已经冷静了很多,冷冷道:“你是哪一殿的弟子?”
恒贤坐到桌子旁:“我难道不可以是其他宗门弟子?”
东皇宫女弟子怔了一下,摇头道:“万里瀚山如此贫瘠,若不是迫不得已,其他宗门弟子不可能前来!”
“世间之事,哪有那么绝对?”恒贤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就好比你,你身为东皇宫弟子,不也是到了这里?”
东皇宫女弟子摇摇头:“……我不一样的,我是无可奈何,我已经不是东皇宫弟子。”
恒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菜已备好,可否说说你的故事?”
东皇宫女弟子抬头看向他:“你真不是东皇宫派来追杀我的弟子?”
恒贤轻笑:“如果是,直接杀你便是,何必这么多废话?”
东皇宫女弟子颓然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微微颤抖。
恒贤摇摇头,起身拔出灵剑,砍断她身上的寒铁链:“请坐!”
东皇宫女弟子抬头看向他:“你不怕杀了你,然后离开这里?”
恒贤笑了笑,又坐了回去,踢起一个凳子到女人面前:“你杀不了我,而且,现在你想必更想找个人聊聊天!”
东皇宫女子叹了口气,拿起凳子坐在对面:“江雨寒,原东皇宫,兜率颠弟子,贵姓?”
恒贤说道:“令狐英俊,原灵剑宗弟子!”
“原灵剑宗?”江雨寒诧异。
恒贤笑道:“与你相同,已经不是灵剑宗弟子,并且被追杀,无奈之下跑进这鬼地方!”
江雨寒怔了一下,随即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同为天涯沦落人,你做了什么?”
恒贤摇头:“故事不长,也不难讲,源于一次手软,从青涩开始,最后黯然离场!”
“呵呵。”江雨寒笑了笑,看了眼窗外的月牙,好一会才道:“我九岁入东皇宫,拜在刚刚结丹的清虚真人门下,师傅很年轻,很英俊,很博学,
我倾慕他、仰慕他,他是我那段岁月唯一的依靠,然而我却不是他唯一的弟子。
我还有两个师姐,一个师兄,他们比我聪明,比我懂事。
为了引起师傅的注意,我故意调皮、犯错、闯祸,师傅每次都要严厉的惩罚我,但最后都是轻轻拍拍我的脑袋,让我好生修行。
那一年,传闻师傅和战神殿的青莹师叔要结为道侣,我不知为什么,恐慌、害怕、无助,心中充满了恨意,
我离开了东皇宫,我不知要去哪里,一直往南去,后来……我被黑鸦老魔抓了去。
他要欺负我、要杀了我,我以为我必死时……师傅来了!
他依然是那身白衣,那样的面带微笑,令人如沐春风,
可是谁知……那是陷阱,是黑鸦老魔七人截杀我师傅的陷阱……
师傅死了,与黑鸦老魔七人同归于尽,死前他揽着我,拍着我的脑袋,说小傻瓜,师傅会保护你的,以后不许随意外出……”
说到这里,江雨寒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