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的确是手机武林的天下第一大门派。
    不在首都，而是十多分钟车程的一座卫星城里，临湖。
    夏季同样处在极昼状态，但“半夜”的时候会有两三个小时天色黯淡点。
    这会儿中午时分，三座十多层的建筑分开散布在湖畔一片更像公园的稀疏树林中。
    也是产业园。
    因为地广人稀，这边很少看到亚洲大城市的摩天大楼，但人家把三座建筑中间用玻璃廊桥连接起来。
    三四层搂高的那种整体廊桥，感觉是为了占便宜挣点面积。
    用赵德柱那点思维就是：“卧槽这么大的企业赚这么多钱，还搞违章建筑？”
    广告总监赶紧介绍：“冬季雪太大，这是为了防止员工在不同楼宇之间移动受寒，干脆连接成了一个整体。”
    赵德柱指挥女儿拍照：“这个我们可以学，几栋大楼之间也不能分得太开，然后餐厅、咖啡厅、水吧之类的就可以开到廊桥上，嗯嗯，绝对可行。”
    有点把产业园当成沙盒游戏，慢慢建设丰富起来的感觉。
    走进这连接建筑里，果然三四层的内部空间都做得像商场似的，每层楼都是环形参观展览空间，中间的天井挑空到顶上玻璃穹顶，很有气派。
    整体装修完全就是典型的宜家商场味儿，标准的北欧简约风。
    到处都是整洁漂亮的玻璃隔断，到处都是清爽明快的休息空间、洽谈区，挺符合高科技企业应有的气质。
    但看似现代化的表象下，到处都是彬彬有礼的谢绝进入。
    其实也就三座廊桥“商业中心”可以转转，有一层巨大的手机空间，摆满了诺克鸭迄今为止的每一款型号。
    赵德柱就看得很纳闷，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么多款式？
    同一年同一个时期都会推出三五款完全不同的型号，有些特殊年份甚至更多。
    哪怕是他这样的拆二代出身，现在也大概知道，工业化版本越少成本越低。
    像苹果和大多数安卓手机那样，一年就出一两款，配置上略有不同，但基本硬件绝对类似才最符合大批量生产的控制成本。
    而且这种看似多样化的产品线，还会导致设计团队、技术团队甚至管理团队都要重叠建设。
    真的，到这个时候，赵德柱还是不知道上一世诺克鸭为什么会输。
    现在却隐约感觉到点苗头。
    但是这时候谁看诺克鸭都是带着崇拜的眼光。
    人家这廊桥商业中心里，也摆出了高高在上欢迎来膜拜的气势。
    要知道一楼大厅里面有面巨大的世界地图。
    各个洲都有一块显示屏，上面闪现今天的诺克鸭手机销售数量。
    中国和中东的屏幕数字最高。
    而顶部有个不断翻滚的巨大数字，三亿多台诺克鸭手机已经被卖掉！
    当之无愧的手机之王。
    可心态就有这么奇怪。
    那位广告总监、龙芷羽和娜娜，都带着了不起的惊叹心情来朝圣，看到这里的所有感觉都是先进、高科技、礼貌。
    四位跟随在左右后方的保镖更是惊叹不已，原来这就是世界著名企业的总部样子。
    也该有这种气派。
    可赵德柱看来就是假装很接地气，其实很傲慢。
    全程也就来了一位手机事业部的副总裁，曾经到过中国洽谈业务，现在非常客气礼貌的握手欢迎参观，但绝口不提研发、产品等方面。
    只是在廊桥上的一处风光秀丽咖啡洽谈区，坐在沙发上进行了友好而富有建设性的交谈。
    根本不在乎赵德柱现在正在推动的手机上社交软件，也不在乎赵德柱是什么独角兽企业创始人。
    赵德柱试着往手机系统上面引导谈话，都客气的带开了，一副你们只需要跟着我们伟大的道路前行即可态度。
    没错，这时候的诺克鸭如日中天，在智能手机方面更是联合了三星跟索爱两大亚洲巨头一起捣鼓塞班。
    志在必得的高高在上。
    连负责翻译旁听的龙芷羽都感觉出来这种毫不在意的派头。
    谈话中更多强调这是家已经成立多年的伟大公司，虽然按照北欧人有点闷骚内敛的风格，用词很含蓄：“我们所做的一切或许能让这个世界略微改变……”
    就是这种味儿，语句谦逊，实质上却满满的傲气。
    一如欧美白种人面对其他种族的态度。
    不知道是不是赵德柱敏感。
    总之就是根本不在意他这么个东亚来的小年轻，也不相信会有什么能颠覆伟大的诺克鸭王朝。
    赵德柱早就没了当初那种跟对方洽谈买卖情报的念头。
    这跟去年和二富面谈的情形天差地别。
    那就大家走着瞧吧。
    真是白瞎了龙芷羽还专门给一家人选购的正装。
    她跟女儿还专门穿上了西装裙和小礼裙呢。
    赵德柱也挂起虚伪而谦逊的笑容，随意看看这参观廊，感谢对方的接待，就带了老婆女儿回不远处的首都。
    来都来了，游览下再回国呗。
    那位广告总监不愧是做到高层的华人，从赵德柱端起来的礼貌态度反而意识到了点什么。
    收起拍照的单反，连忙跟着出来解释：“他们这边做事都是这种一板一眼的态度，冬天冰封太久，容易抑郁……”
    赵德柱笑：“tm网、wb网外加我们的游戏公司、高职教育、影视公司，还有其他一系列的产业，需要一个懂行的广告总监，如果你有兴趣跳槽，可以打电话找我的助理，诺克鸭这条船也不过如此。”
    这话说出来，连龙芷羽都觉得匪夷所思，但她就是能保持表情。
    那种机长明明说前面是雷暴区，她依旧能笑眯眯的好像一切理所当然的安定神态。
    充分展现了什么叫做琴瑟和鸣。
    广告总监情不自禁的回头看眼恢弘的总部大楼：“赵……赵总真是年少有为，志气非凡！”
    言下之意就是您可真敢说。
    占据全世界手机市场百分之四十的诺克鸭，去年销售额近三百亿欧元！
    换算成人民币，那也是几千亿！
    而财报利润几百亿。
    你tm网看似年销售额可能也要过千亿，但能赚多少？
    年纪轻轻搞出这么大的互联网企业，是很了不起。
    但是距离霸主级别的诺克鸭，还差得很远吧？
    赵德柱果然也就是个看武侠小说的水平：“知道我站在这里什么感觉吗？”
    抬手指指，四个人都看那建筑群，只有保镖随时警惕的关注周围。
    赵德柱口气真的大：“就像令狐冲第一次到黑木崖看到的样子，干掉东方不败以后，所有人对着任我行喊万岁的样子，谁都以为日月神教千秋万代，十年后还不知道谁是谁呢，有空了解下我们整个企业群的业绩，比较一下谁更有未来，我很有诚意的。”
    广告总监四十左右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客气的感谢。
    其实就是婉拒。
    赵德柱抛出最后一个套：“下半年我准备给易菲拍一部电影，打算在广告推广宣传方面花五千万，你可以想想我们的做事风格，很有趣的。”
    说完招招手，转身上车了。
    龙芷羽还很有气质的在后面行了个礼感谢接待，才跟着上车立刻变脸：“哇，你这口气也太大了吧，诺克鸭呢！”
    娜娜也端住表情上车才抱住使劲点头。
    赵德柱呵呵：“互联网竞争很残酷的，当时我去圆石滩看见的yohoo大神，投资某宝网掏十亿美元都没问题，但已经不是顶尖存在，才几年时间，你看看企鹅从今年才开始做手机，未来的手机是另外一个世界，大家外观性能都差不多，几乎很难看见智能手机之外的手机了，诺克鸭很难保住这种地位。”
    龙芷羽都忍不住靠在那遐想：“天啊，好像你对互联网、手机通讯这些事情，有种很特别的敏感，也让我看见了完全不一样的世界，思考方式都不同。”
    赵德柱其实不愿拿工作来让家人费心：“这些事情我心里有底的，不会乱来。”
    龙芷羽还是要问：“那为什么你就青睐这个广告总监呢？”
    赵德柱笑：“清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诺克鸭中国大区广告总监，你说他能力强不强？与其说我们到处去招聘，不如直接挖这种人来，实在是今年下半年电竞世界大赛，国内联赛，面膜，无人机，光是这周围的项目都需要各种广告支持，专业人做专业事啊，有个正确的人带领，赚大钱省大钱。”
    娜娜关注是同龄人：“真的要给易菲那部电影花五千万做广告？”
    赵德柱点头：“拍电影本身花不了多少钱，但是我们可以换个方式，花大量的资金去宣传，啊，要在大屏幕上见证她的美丽，电脑屏幕根本不震撼，我们就为着赚钱想方设法的把这个项目做起来，吸引观众到电影院，然后这五千万其实相当部分又是花在地推身上。”
    龙芷羽算是明白了：“你就是用一次次的业务，来反复推动地推团队的成长？”
    赵德柱点头：“一年年的招生，我们的高职学生其实也在一拨拨的分出未来，最好的进游戏公司、电商公司、网络媒体公司，无人机工厂，一层层的筛选，给他们足够的锻炼机会，但就像我那几个室友，每个人的天分、性格、懒惰都是不一样的，最后筛到地推团队里面，又分出有管理能力和只会默默做事的，尽量让所有努力的人，都得到机会。”
    这样的男人，还是自己一手打磨出来的成熟，龙芷羽满意极了。
    娜娜更是激动崇拜：“我要学好本领，跟老爸一样，让努力的人都得到机会！”
    气氛本来挺好，赵德柱的手机又响了，左右的大小姑娘探头一看。
    同时嗤笑！
    易菲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