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庆功酒会之后。
    二富的结论就是：“有人上船，就有人要下船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和赵德柱站在高尔夫球场上。
    人潮汹涌的酒会上，确实没法谈事情。
    冯晓婷的歌曲，已经唱得滚瓜烂熟，更熟的是她在赵德柱指引下，把卖萌和发浪结合起来的那种肢体表达力!
    这年头还没有特别把卖萌当成招牌，连卖萌界的鼻祖akb48都要在一年多以后成立。
    赵德柱不知道，但看了那么网红视频，体验过那么多网红姿势解锁，什么动作造型他没研究过呀。
    其实后世那些流传的海草舞、螃蟹舞，在专业人士眼里不屑一顾。
    但偏偏是周梦霞她们这些野鸡艺校的舞蹈生，从来没有这种艺术傲娇，随便帮忙编排下，结合冯晓婷的身体特点，主要还是赵德柱的点拨。
    耸肩比较多，再夹杂比心、媚眼，特别是冯晓婷花样百出的夸张面部表情动作。
    真的很有特色。
    最后连亨利都说，赵德柱等着收钱吧。
    彩铃分账有三个月的账期，但在企鹅在聊天软件里面“自制”了一个彩铃排行榜闪屏之后。
    彩铃基地那边据说下载量暴增！
    企鹅技术部门只是耍了个小花招，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毫无权威数据来源的随手制作。
    测试这种假装权威的做法能有多大的影响力。
    但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就是信息时代渠道垄断的恐怖性……
    还没有任何法律法规能限制。
    所以冯晓婷只需要把自己的手机彩铃打开给乐队稍微一听，人家就连连说知道了。
    原来是热门歌曲原唱来现场了！
    而且居然不是什么歌星，就是公司客服部高级主管兼业余游戏主播？
    以至于现场的媒体纷纷邀请冯晓婷第二天去电台、电视台访谈做客！
    竟然有种大明星的炙手可热。
    杨倩看得更加眼热了。
    黄盼盼说她晚上回去，找她啰嗦了大半夜，把全套的车间、运营规章制度流程询问了解，第二天一早又去文印店制作打印。
    然后抱着去姜滔滔的工作室了。
    企鹅公司流转下来的运营生产流程啊。
    只要做过企业流程工作的人都知道，一个部门大概都能有一指厚！
    还要加上她自己在负责的监察流程。
    这是逼着自己疯狂学习苦读啊。
    赵德柱得了冯晓婷的小报告，欣然认可。
    只要能够帮助姜滔滔走上正轨，那怕出现些幺蛾子，那都是值得的。
    在他内心里面，无人机事业哪怕个人真的捞不到一点好处，那也必须要参与投入。
    那已经不仅仅是个人自力更生的事情了，赵德柱知道那意味着国产科技攀上世界巅峰。
    为此付出什么都值得。
    主要是他也不差这点钱了。
    安排黄盼盼和余欢欢带了唐天峰先返回鹏圳，准备迎接自己过去的视察。
    营销总监见证了自家老板的广阔前景后，完全清楚了自己的定位，鸡血满满的要全面传帮带了。
    李媛媛和沈佳凝陪着冯晓婷去各种媒体做活动。
    还给她们配了辆高档保姆车，老罗介绍了俩朋友跟着一起帮忙，不然她们连说粤语都听不懂。
    周梦霞继续跟着洛克的上市公司财务部混吃喝感受大场面。
    赵德柱自己，当然是带着娜娜，陪高雨欣她们去hk球会热身准备了。
    没想到充满感慨的二富，没有继续去股市享受自己的财富变化，独自溜达着过来看赵德柱。
    连球场上的穿着装备都是在球会临时现买的。
    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年轻人，一点不像几十亿身家的样子。
    其实他这会儿也才三十三岁啊。
    赵德柱正在给娜娜比手划脚：“就是这样，譬如昨晚的那个酒会现场，有些美女就是……公关，嗯，你妈一看就懂。”
    娜娜认真学习：“社会原来这么复杂。”
    赵德柱点头：“你妈尽量让你看到的都是美好，但实际上好的坏的到处都有，我更建议你在好好读书的时候，也多了解这些真实的样子。”
    娜娜嗯嗯：“很喜欢这样跟你和妈妈学习不同的看法。”
    赵德柱也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培养出个什么妖孽：“我跟你妈不一样，她做什么都是往好的想，我是往坏的想，但你妈说起谎话来跟我一样脸不红心不跳……”
    娜娜马上欢喜得埋怨：“不许背后说妈妈坏话！”
    赵德柱也乐：“这怎么是坏话呢，这就是我跟你妈最合拍的地方，这世界没那么多真情实意，没那么多感情，谈利益最好，明白吗？”
    娜娜就是在问喳先生的事情：“我挺奇怪的，感觉你对他跟其他人不一样，我们都好崇拜他的。”
    赵德柱笑笑：“这世上值得你崇拜的只有一个人，你妈……”
    娜娜抓了他的手直蹦跶：“真想妈妈听见你亲口这么说。”
    赵德柱假装环顾周围，就发现正走过来的二富，吃惊的挥手。
    穿着百褶高尔夫短裙的少女连忙端庄些。
    二富笑：“远远的就看着像父亲在教女儿，是我想象的样子。”
    其实这话也就骗骗小孩子，赵德柱再满脸络腮胡装老成，还是个年轻小伙儿的形象。
    娜娜也是小大人模样的亭亭玉立青春洋溢。
    任谁都不可能猜测到父女关系上。
    娜娜却高兴的双手轻握感谢。
    赵德柱就摆父亲架子：“去吧，我陪马叔叔说话，你跟她们多锻炼下。”
    等少女摇摆的马尾到果岭那边去了。
    赵德柱才转头：“我真把她当女儿，更想把最好的都留给她。”
    二富顺着树荫慢慢走：“是啊，我们都为人父，都有自己的牵挂和在乎，也都会考虑自己的利益。”
    赵德柱不绕圈子了：“你有什么直说，我早就说过，会全力支持你。”
    二富抬头看那边几道年轻的倩影：“我真的没想到昨天是你来纠正他们。”
    赵德柱夸张：“抢了你的戏？”
    二富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是吃惊你年轻这么多，结果比他们有些人还老成淡定，更清楚方向，我很庆幸有你这样的伙伴。”
    赵德柱的态度就是：“我肯定要努力啊，公司越来越好，我的股价才会越来越高嘛，你放心，我绝对不抢戏，我其实很清楚我是个什么货色，游戏体验还有点感觉，管理团队什么的，其实都是孩子妈在操心，我根本没有领导掌权的能力。”
    二富还是摇头：“我也是在一点一滴的学习，四年前就在高尔夫球场上，我把两成股份卖给小超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上市，也没想过我们会变成这么庞大的公司，看到昨天市值两百多亿元，我只有巨大的压力和责任，哪有半分寻欢作乐的心情？”
    这就换赵德柱来劝导了：“那还是不行，这么大的企业，未来要成为hk第一大的公司，你才是这家公司的法宝，千万要稳住。”
    也许就是赵德柱这种重生心态，面对老马、老李，哪怕跪舔都是技术性干活儿，没有发自内心的崇拜惧怕忐忑，对上小马也是挺自在平等的角度。
    在圆石滩都能让老马重压之下袒露不少心声。
    现在也让二富挺轻松：“我反复在思考，我们这个企业到底是要做什么，我们能够有昨天今天的成绩，是仅仅偶然的我们站在了互联网的风口上，还是上天给我们这个机会，要求我们去承担什么责任。”
    赵德柱就不会想这么多，侧目鼓掌。
    二富就不再谈论思想：“那接下来你的重点就是年底以前的电商平台和新游戏了？需要我什么样的支持，股市获得的资金都能向你倾斜。”
    这就是为什么企业拼命的都想上市。
    因为能够获得海量的资金支持，比单独寻找投资方要来劲多了。
    而且股市资金还不会指手画脚。
    谁知赵德柱居然说：“不，最重要的是我新学期的高职教育招生。”
    二富忍不住扶下眼镜。
    赵德柱理所当然：“我有个前辈教过我，一旦成功过，就一定要反思最根本的想法是什么，我最初就是为了高职教育，才去找你们的，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忘，别以为赢了几局，就以为我真的很会做生意，样样都能赢，那我离倒霉也就不远了。”
    这真不是假话。
    夏姐的教导，固然是让赵德柱比较清醒，清醒的认识到，自己不过是靠着重生红利，才能在几个重大选择上游刃有余。
    但实际上真以为是凭借自己的能力，真的就超过老马、二富这些强者。
    自以为是的什么都伸手。
    一定死得很惨。
    但在二富眼里，这个最优秀的合伙人，又多了知进退的绝佳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