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瞪大到了极致。
    像是一天一夜没有睡觉那般，程新的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
    房间内的窗帘已经全部闭合，遮挡住屋外的光亮，这导致此刻的房间内部无比昏暗。
    坐在椅子上。
    握着手机的手掌还保持着举着的动作，像是愣神那般迟迟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程新……有些害怕。
    尤其是在电话打过去之后，却是刘安生接起后……这份内心中的恐惧，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似乎是下意识那般，他吞咽了一下口水。
    紧接着，目光无规律的看向四周，握着手机的右手僵硬无比，过了许久之后才将听筒移开了耳边。
    放在了桌面之上。
    程新在很早之前就与刘安生相识了。
    曾经还亲自参加过对方与李文宣的婚礼。
    更准确的来说，他实际上要比刘安生认识李文宣更早一些，但年少轻狂时的往事，更像是茶余饭后的谈笑资本那般，不值一提。
    时光匆匆流逝，他也已经步入中年。
    可生活的不如意，却使得他迟迟没有成家立业。
    好在与刘安生的关系较为亲密，这也为原本无趣的日子增添不少色彩。
    可……表面上的平静，并不能一直维持下去。
    人这种生物，是会被情绪所影响的。
    尤其是在冲动之下，更是能做出无法避免的悲剧。
    程新也是如此。
    只是一念之间，他便犯下了无法弥补的过错。
    可当听到刘安生声音的那一刻……
    一切，又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坐在椅子上。
    椅背贴合在墙面之上，屋内紧闭的窗帘使得本就不大的空间显得更加狭小。
    一人独处着。
    相比较安静的环境，他此时此刻的心跳声却异常的刺耳。
    程新无法理解……为何……
    刘安生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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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
    伴随着钥匙开门的动静，刘程欣开门走了进来。
    进门后的她换上了室内用的拖鞋，一抬头，看见的确实乖巧坐在茶几旁做着作业的刘冬芝。
    以及像是在想些事情，因此而愁眉苦脸的刘安生。
    稍稍感到有些意外，刘程欣换好鞋子后，向着沙发的位置走去。
    来到哥哥的身旁后，停下了脚步。
    “哥？”
    “……”
    刘安生并没有给予回应。
    面对刘程欣的呼唤，他像是压根没察觉到对方进屋那般，依旧微微低头思考着。
    他还有很多没有搞清楚的疑点。
    然而，刘程欣并不知道对方此刻所想。
    看到哥哥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后，原本站的笔直的她弯下了腰。
    抬起手掌，伸到了刘安生的眼前。
    上下晃动了几下。
    “哥？你在看什么？”
    “嗯？”
    这一声彻底将刘安生的魂拉了回来。
    当刘程欣说出这句话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面前站了个人，本能版的向后仰去，似乎刘程欣的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
    而哥哥这番夸张的举动，同样吓到了刘程欣。
    她也跟着退后了一步。
    反应过来后。
    “怎么了？反应这么大？”
    “……”
    “我进屋后，就看你愁眉苦脸的……”
    刘程欣的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刘安生的耳中，可能并不是自己身体的缘故。
    刘安生意识到，每当他开始思考问题的时候，这具身体就变得不太关注周围的事物。
    如果换做他本来的身体，就算是在思考，也会时刻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而这具已经上了年纪的身体，显然无法做到这种事情。
    感觉……像是有些迟钝那般。
    看着名义上的妹妹，刘安生呆愣数秒之后，自然的露出了微笑。
    向后仰着的身体，也重新回归平常。
    “没什么，我刚才在想中午该吃些什么……对了，你的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
    刘程欣回应道。
    紧接着，她的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了程慧欣的那张脸。
    两人上午的相处和以往不同，虽说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但总的来说倒也没有向以前那般，见面开撕。
    不过……程慧欣的那些话，却被刘程欣记在了脑海中。
    略作停顿，刘程欣在回应万刘安生之后，看了一眼一旁做作业的刘冬芝。
    随即向哥哥所在的位置靠近了一些。
    微微弯下腰。
    凑到他的面前。
    “哥……”
    “嗯？”
    看到刘程欣的这一举动，刘安生并没有避讳。
    “你……是不是见过程慧欣？”
    “……”
    双眼略微瞪大一些，刘安生看向了问出这个问题的刘程欣。
    他并不知道妹妹所说的程慧欣究竟是谁。
    只是这个人的姓氏，与刚刚他一直思考的程新一样，因此才反应有些奇怪。
    然而这个反应落入刘程欣的眼中，身为青春期少女的她显然有了错误判断，只是瞬间，脸色就变得有些奇怪。
    “程慧欣……是程新他妹？”
    刘安生稍作思考之后，给与这种回应。
    而听到哥哥的回复之后，刘程欣原本已经开始瞎想的脑袋顿时清醒下来。
    先是充满疑惑的咦了一声，然后直起了身子。
    “你在说什么，程新怎么会是程慧欣他哥？他不是独生子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啊，程慧欣是我同班同学，我以前跟你提过她的！”
    刘程欣的语调提高了不少。
    她确实有跟对方提起过程慧欣，但那时候的刘安生还没有占据这具身体，因此刘安生对此倒也毫不知情。
    “就是跟我很不对付的那个，我常常跟你讲她特别讨厌……”
    “你这么一说，我有印象了。”
    刘程欣的话刚说完，刘安生便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虽说他压根本不记得对方跟自己提起过这件事，但装装样子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面对刘安生的询问，刘程欣开口说道。
    “我今早就是去给她送试卷……然后遇到她后，她说认识你……”
    “是吗，可能是以前我去你学校的时候见过我吧。”
    “我觉得也是这样，只不过她还说你是她男朋友……”
    “什么？？”
    原本有些不想理会的刘安生，在听到刘程欣的这句话后，来了些精神。
    只是瞬间，他便想到了什么。
    并没注意到哥哥的变化，刘程欣像是有些生气那般，低声嘀咕着。
    “应该是想借此羞辱我……真的挺过分的……”
    “你先等一下！”
    抱怨的话语还未说完，刘安生的声音便传入了她的耳中。
    抬眼望去，看到的却是自家哥哥那略显紧张的一张脸。
    “程慧欣……说我是她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