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进城过半,大部分的陆水镇高手都进了城中披荆斩棘。
地面的丧尸等级不高,只留有红菱几人带队突袭,其余的高手全部飞上高空,阻击高级丧尸。
陇霜接替了九禾的位置,寒冰壁障护佑守备军进城,九禾飞上高空,召唤出万千阴魂,一人独挡了大半攻击要塞的尸潮。
城中的丧尸被清剿的越来越少,众人甚至生出了大劫已过的错觉。
不过任谁都知道这是奢望,想凭借不到万人的低级队伍守住偌大的要塞,即使有着九禾和陇霜在,也无疑于痴人说梦。
九禾能做的,无非是为他们争取时间,能跑到足够安全的距离。
高高飞在安堡要塞的上空,李天下看着正在快速穿越要塞的陆水镇队伍,心中感慨万千。
当初,每一座要塞的建立,都倾尽了整个华夏修真界的努力,不知集多少高手的力量,将尸群拒之千里之外,才能为一座要塞争取到足够的空间和时间。
如今,短短的时间内,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就连八派之一的苍北堡也形存实亡,阵亡了那么多的高手,从此就要沦落为依附大派的二流门派。
或许连二流门派都算不上。
李天下惋惜,又有些庆幸。
如果不是遇到了九禾,只怕九成九的陆水镇守备军也难逃此劫。
他放目远眺,安堡要塞正前方宽阔的平原尽头,出现了大片的黑影。
高级丧尸的数量越来越多,他们必须加快脚步,率先到达蒙家在东北的根基,苍北堡。
那是距离最近的大城,拥有着高级的阵法庇护,足以撑到修真界的援兵到来。
突然,在远处要塞的一侧,密集的尸海中冲出了几道金色的光束。
如黑夜中的探照灯,耀眼,明亮。
事态紧迫,李天下自顾不暇,本来答应了九禾不再多管,可这光束看起来实在眼熟,似乎只有光亮的作用,打在丧尸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害。
光束明显是法宝所发,李天下越发感到熟悉,这样的法宝,他只在一人身上见过。
万铁刑!
一个几乎快要被他忘却的名字出现在脑海中。
一张憨厚淳朴的脸庞逐渐清晰。 一个凭着善良触动李天下的过往回忆浮现
“知礼!跟我来!”
李天下高喊一声,拧身飞下,半空张开双臂,希言柔美的身姿高高跃起,与他紧紧相拥。
听到他的呼喊,知礼毫不犹豫的紧跟其后,一同飞向要塞前的高空。
“老哥!我去救个人,马上回来!”
九禾闻言一愣,望着李天下远去的身影,大声喝骂:“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
手下的法术威力却再涨几分,悄然向着李天下离去的方向笼罩。
“师兄,那是。。。。。?”
知礼看到闪耀的金色光束,同样想起了战盟大会的那一幕。
“应该是他。”李天下沉声说道。
“你们认识?”希言问道。
“嗯,一个很不错人。”李天下嘴角微笑。
“嘿嘿,当初师兄送他的储物袋,还是我偷偷扔给的他。”知礼笑道。
“送东西为什么还要偷偷的?”希言不解道。
“那家伙。。。修为不高,自尊心可是不小呢。”
李天下大笑,近在眼前,他已经从丧尸围攻的空隙,看到了万铁刑那张顽强咬牙的脸,一身真元鼓荡,已然有了筑基期的修为。
“哈哈哈,万兄!好久不见!”
轰!
重重的砸落在地。
刚刚还被同门劝说放弃求救的万铁刑,就见一个三米多高,两头四臂的疯魔从天而降,眼前密不可分的尸群瞬间被两根石锏虚影砸成大片的肉泥。
“你。。你。。你。。李。。。天下?”万铁刑万没想到这时候赶来救援的,竟是那个把自己淘汰出局的人。
仓啷!
万铁刑还未从惊愕中缓过神来,铿锵琴音又响,数十道幽黑音刃洒落,丧尸便如割麦子一般倒下了大片。
“广陵知礼,见过万道友。”抬头,是知礼大大的笑脸。
突然,一个数米高的五级杀戮丧尸从尸海中飞起,巨斧手臂撕裂空气,直砍知礼,万铁刑惊声提醒:“小心!”
然而知礼未动,回应他的是一道凛冽的剑光。
锃! 应声,强大的五级杀戮丧尸在空中一分为二。
骇然回首,只见一袭白衣胜雪,斜提宝剑,轻薄的面纱飘动。
万铁刑张了张嘴,却见一双秀美的大眼睛,戾气横生,想说的话硬是憋了回去。
“少些废话,快点突围!”
万铁刑算是见到什么叫人狠话不多了,眼前白衣女子只撂下一句话,便一人一剑,劈开了密集的尸海。
无论前方是多么高级的丧尸,都挡不住她的一剑之威。
“我来断后!”
开路有希言一人足矣,李天下断后可最大限度的减免伤亡。
知礼则在队伍上方照顾两侧。
万铁刑这一队,约有百人数,实力却不算弱。
有着一名金丹期的修士,十余名筑基期修士,其他尽是灵墟期的修士。
正是凭着这样的实力,才让他们能在这丧尸洪流中坚持到现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高级丧尸的数量越来越多,靠近要塞,四级泣血丧尸已成主力,五级杀戮丧尸满天飞舞。
不过有着九禾的幽魂接应,一队人马有惊无险的进入了要塞。
“蒙猛!安排这支队伍入编!”
陆水镇的守备军已完全进入要塞,正在往西侧出口行进。
李天下找来蒙猛安置,万铁刑一方的队伍没有任何异议,就连那金丹期的高手都乖乖的听从着蒙猛的安排。
除了被前去救援他们的李天下三人的战力震撼。
见到如此庞大的守备军也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震惊。
丧尸破城,二十多个守备镇被灭,能够活下来已是不容易,他们还没见到有哪个守备镇可以将整支守备军都保存下来。
最遭殃的就是练气期的低级修士,无法飞行,又跑不过高级丧尸,在尸潮面前就如待宰的羔羊。
这个年代,最是看中一个修士胸中的责任,虽然人人皆知,覆巢之下无完卵,可到了生死关头,但凡还有一处容身之地,又有几人能舍己为人。
城破的那一刻,能跑的修士全跑了,留下来的都是他们这些,为了保护门人的不入流的小门小派,在逃亡的路上,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弟子牺牲,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