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成无数碎片,喂给了万兽岭中的一只只凶兽。
他不知道元神被切割会不会像肉身被折断一样痛楚,但他希望会,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莫名生出的愤怒。
杀掉岳灵芝后,他也想过去杀岳灵芝的师父,害死卫韶阳的魔头。
但那人毕竟是元婴期的修为,根本不是他一个刚刚结丹的稚鸟能够撼动的。
于是,他只能将这件事压在心底,直到数百年后,他也结成了元婴,有了与那魔头一较高低之力。
他没有再等下去,等到他的修为可以压制那魔头的那天。他开始偷袭、暗杀、缠斗,并终是以身受重伤、修为大损的代价换走了那魔头的性命。
而这时,卫家亦已陷入衰败,再不是当年那个叱咤上界的强势家族了。
——卫韶阳,我为你报仇了。
——可是,谁来为我向你报仇呢?
在那魔头元神消散的瞬间,他忽然觉得:他的心,空了。
好在,修炼是不需要心的。
无心则无欲,无欲则无魔。
他越是肆无忌惮、随心所欲,他的修为进境便增长得越发稳定快速。
他顶着邪修的头衔,无波无澜地化神,继而又顺利飞升,惊呆了整个上界。
但那
时的他对别人的想法已经全然不会在乎了。
踏入仙界的瞬间,他只觉得自己已对上界再无眷恋,完全没有想到,他竟会有后悔的一天。
、番外之无题终章
轻什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但当他试图追忆的时候,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梦见了什么。迷懵中,他习惯性地伸手向身旁搂去,但入手的却不是温热结实的皮肉,而是柔顺光滑的皮毛。
轻什本能地睁开眼睛,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躺在他身边的不是韩朔,而是望朔。
——韩朔呢?
轻什揉了揉尚有些发昏的脑袋,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天是他和韩朔的双修大典。
。。。。。。
由于之前说好只请几个人来观礼,所以仪式便定在了韩朔的长老殿里。结果昨天一出洞府,轻什却发现几乎整个上界的仙门宗派都派了人来,平日冷冷清清的无名谷突然间变得人潮汹涌,让他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被各大仙门联手围剿的一次经历,险些就要转身逃命。
韩朔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却看出他有退缩的意图,赶忙伸手把他抓住,一边低声解释他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一边连拖带拽地把他拉到了礼台上。
之后的过程只能以煎熬来形容。轻什本就不习惯这种众目睽睽的场合,再加上台下观礼的众人也是一个比一个目光古怪,盯得他浑身发毛,好几次都想跳下台去,逃之夭夭。
好在韩朔的模样也比他好不到哪去,全程都僵硬着脸,动作也极其死板,饮合卺酒的时候更是差一点就把酒杯捏碎。
看到这么紧张的韩朔,轻什倒是舒心了许多,再加上最让他碍眼的魏明并没有出现,他便撑起自己的厚脸皮,故作淡定地完成了需要在礼台上进行的全部仪式。
轻什本想仪式一结束就马上离开的,但韩朔却非要拉着他下去敬酒,他也不好不给面子,便端着酒杯跟在韩朔身旁四处转悠。
当然,他是半口酒都不愿下肚的,顶多在嘴唇处泯上一下,敷衍了事。
转着转着,两人便转到了丹门的席位上。
到了这里,轻什终于确认,魏明不是没出现,而是根本没有来,代表丹门过来观礼的是魏明的母亲魏华仙子。
——是魏明自己不想来,还是有人不让魏明来?
轻什正心情愉悦地猜测,那边的魏华仙子却是挑起了一个败坏情绪的话题。
“我家魏明送来的四个美人,韩真君可曾鉴赏过?”魏华仙子端着酒杯,笑眯眯地开口。
——美人?四个?
轻什原本低垂的眼皮立刻撩了起来,斜眸瞥了韩朔一眼,紧接着又在魏华仙子的脸上转了一圈,很快便翘起嘴角,冷笑起来。
“不过是魏兄的玩笑,魏仙子倒是当真了。那四人俱在贵门客院,还请仙子走时莫要忘记带回。”韩朔冷着脸答道。
魏华仙子笑了笑,没再多言,只用审视的目光看了轻什几眼,然后便转了话题。
轻什从始至终都没有吭声。他知道韩朔肯定不会收,甚至于,魏明恐怕也知道韩朔不会收,他之所以这么干,不过就是为了在这日子里让他俩不痛快罢了。倒是难为魏明的亲娘魏华仙子,明知这是得罪人的事,竟然也不顾脸面地帮儿子干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轻什实在没有那种能够一笑而过的心胸。
——不就是想让我不痛快吗?好吧,我确实不痛快了。
这样想着,轻什把酒杯往丹门的席面上随手一扔,转回身,扬长而去。
轻什本以为韩朔不会追,没想到他才走到门口,韩朔便赶了上来,扯着他转到门外一侧,蹙眉问道,“你不会是因为魏明送来的四个小倌生气吧?我又没有收……”
——你要是收了,我就不是这态度了。
轻什撇撇嘴,挑眉打断道,“我不胜酒力,先回去休息,不行吗?”
“轻什——”韩朔一脸无奈。
“要是不行,那我们就站这里吵架好了。”轻什耸耸肩,“反正有人巴不得咱们闹翻,我今天就做次好人,让他如愿。”
“轻什!”韩朔彻底无奈,只得扶住轻什双肩,叮嘱道,“你先回洞府等我,我把这边应酬完就回去陪你。”
“好啊,我看你什么时候回来。”轻什拂开韩朔,转身继续向外走去。
。。。。。。
——是了,他中途离席,回了韩朔洞府。
轻什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继续回想。
望朔是他离开长老殿的时候跟过来的,见他要走便舍了席上的美味佳肴,跟着他回了洞府。
回洞府后,他因心里有气,再加上合卺酒的酒劲也开始上头,气闷之下便在木屋外布了一个迷踪法阵,准备让韩朔也好好地不痛快一下。
再之后,他便搂着望朔上了拔步床,准备缓缓精神。
接下来……酒劲彻底发作……然后……他就彻底睡过去了。
轻什转头看向窗外,日头正明晃晃地挂在东面,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晌午之后的任何一刻。
皱了皱眉,轻什把望朔推醒,逼问道,“韩朔呢?一直没回来?”
“回来过了吧?我记得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了。”望朔不太肯定地答道,紧接着又恍然道,“对了,你不是在门口布了不让人进的法阵吗?他别是被困在外面进不来了吧?”
——完蛋了,这下韩朔可真要不痛快了!
轻什不由抚额,然后赶紧下地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