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也许是快要借到靠谱的炼丹炉，心情很是不错的苏玄，轻轻哼起了山下世界一首广为流传的老歌。
    山上山下，两个世界，有一道天然的屏障阻隔娱乐文化交流，在炼丹方面造诣很深的三长老，竟然没有听过这首歌，听得是津津有味，心绪也慢慢代入进了一段往事里。
    那是年轻时候，他风华正茂，玉树临风。
    九鼎门有一位叫阿莲的小师妹，长得是乖巧可爱，嘴巴也甜，每逢见到他就会甜甜叫他一声小师哥，叫得他是心笙摇曳，情愫暗生，不知在多少个无眠之夜，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位阿莲小师妹。
    但那位在丹道上也颇有造诣，九鼎门掌门的兄弟傅永，也对这位小师妹产生了感情，且他的手段比他要明目张胆的多，对小师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再加上掌门的支持，两人关系进展神速。
    而他只能小树洞，暗诉相思。
    此后便有了他当众揭发傅永丹术上的缺陷……直接引发了傅永另立门户，当然傅永还带走了小师妹。
    他那么做，何尝也不是心怀狭隘了？
    “哎！”
    三长老蓦然叹了一口气，瞧了瞧自己一身大红袍。
    他近年来一直在打探小师妹的消息，得知她跟傅永一直未曾生养孩子，夫妻关系也并不太好，这是不是一个让他再续前缘的机会？
    但可能吗？
    不可能啊！
    见一见，
    一慰相思便罢了。
    也许也是今生最后一次见了。
    “苏老弟，回头你抄份歌词给我，这歌字字入心啊！”三长老挥了一下马鞭，喃喃道，“人生没有我并没有不同，将往事留在风中，说得多好，多好……”
    “没问题。”苏玄道。
    “你觉得宁婉那小丫头怎么样？”三长老问苏玄道。
    “很不错。”苏玄道，“城主之女，华水城的千金，身份尊崇，长得也无可挑剔。”
    “她好像喜欢你。”三长老道。
    “呵！”苏玄淡淡一笑。
    宁婉对他不叫喜欢。
    叫利用。
    她只不过是想利用他，杀了假城主，给她的父亲报仇罢了。
    这小丫头心机其实很深的。
    “三长老，你别问我，你说说你自己。”苏玄自是早就察觉到三长老的异常，毫不委婉道，“十鼎门是不是有你相好的？那个傅永自立门派之后，是不是把你相好的给挖过去了？”
    “哪有，没有的事。”三长老含糊其辞，老脸通红。
    “傅永出走，也并不是你揭发他丹道不济这一个原因吧？”苏玄又问道。
    “是不止这一个原因。”三长老眯着双眸，瞧着远方，撇开方才的话题道，“傅永这个人除了心怀狭隘，也是个贪图享受的人，而他的兄长傅深，也就是九鼎门的掌门，却是一个朴素低调的人，傅永也是受不了九鼎门的清汤寡水，才找了个不太站得住的理由，跑出去自己当掌门了，到时候你到了十鼎门，可别被人家富丽堂皇的大殿给震慑住了。”
    “好吧。”苏玄笑了笑。
    马上随着路面颠颠簸簸。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而后都聊累了，苏玄靠在车厢闭目养神，哪怕是在休息的时候，他的身边也放着一堆月玄石供他吸收。
    哪怕他有系统做助力，在修炼方面比别人都要高效快速，但他也从未让自己懈怠。
    他知道自己在山上世界没有什么依靠，而山上世界又人心险恶，动不动就要人命，实力就是他的保命手段。
    可不知是不是和三长老聊了太多的世俗事。
    他在恍然出神中，做了一个短短的梦。
    他梦到自己开着柯尼塞格，行走在市区平整的马路上，一栋栋高楼不停的往后移，前方有人在向他招手，好似一直在等他，那些人都是一些多么熟悉的面孔啊！
    甚至还有一个憨态可掬的熊猫在眨巴着眼睛，瞅着他。
    呼！
    苏玄揉了揉眼睛，喃喃道：“想家了。”
    苏玄蓦然撩开车帘，看向马车后方。
    他的白马一直都跟在马车后面，漫不经心的样子。
    苏玄冲着白马低语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小白，而不叫你大白吗？”
    白马哪知道苏玄是什么意思。
    鼻子噗噗喷了喷气。
    苏玄放下车帘，正要在抓紧时间修炼，却听到三长老道：“苏老弟，你身上佩戴的是什么香囊，怪好闻的。”
    “嗯？”
    苏玄愣了愣。
    他身上只有一个香囊，极是有神奇空间的那个香囊了，但此香囊根本就不会散发香味的。
    苏玄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胳膊，脸色古怪的道：“怎么又来了？”
    在山下世界的时候，
    有一次他的身体被系统强化后，身上蓦然散发出了异香，可以把女孩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后来那种香味就没了，他还以为被他控制住了。
    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他想了想，得到了一个猜测，那就是自己的肉身又要突破一个新层次了，是脱胎换骨的那种。
    这也是正常的。
    因为最近两天他获得了系统几个奖励，肉身再次被系统强化了不少。
    “苏老弟，快到了，你来赶马车吧，我休息一下！”
    正当苏玄想着怎么去遮盖这种味道的时候，三长老突然停下了马车。
    苏玄钻下马车，代替了三长老。
    “你注意点形象。”
    三长老在钻进车厢之前，贴心的帮苏玄整理了一下略有发皱的衣服，然后端详着苏玄：“你这个马夫还凑合！”
    嗒嗒嗒。
    苏玄赶着马车前行。
    三长老坐进车厢后，并没有休息，而后用手掌沾了点口水，在掌心揉均匀，抹到了自己的头发上，将每一根头发都抹得服服帖帖的，他还将衣角用力拽了拽，保证哪里都熨熨贴贴的。
    端坐着，
    他外表平静。
    内心却是如一条小溪，
    哗啦啦！
    哗啦啦！
    有些欢快。
    但更多的是乱糟糟。
    大概是下午三点多的时候，
    苏玄赶着马车，来到了一座山门前。
    那山门有两根雕琢着龙凤的石柱，做工极为精巧，撑着一块大牌坊，上面写着极为霸道却又漂移的三个字：
    十鼎门。
    果然比九鼎门多一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