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拉上一大队人马，只两人一兽往此前那凶兽逃窜的方向而去。
    路上，偶尔可见一些哨站和在建的工程。
    在城市的基础设施差不多完善后，对玉虚的大范围侦探和建设便如火如荼进行。
    只是虽然现在灵气开始第二波爆发，但人类整体层面上与在自然中生长了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凶兽还是有一定差距。
    而各式新装备武器的研发尽管层出不穷，可投入使用并量产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目前玉虚小世界内，人类的主要活动范围也仅限于两座城市附近。哪怕是联通两城的道路，实际上也不算安全。
    要想让人类真的在玉虚彻底没有阻碍，只有两种方法。
    杀光玉虚里的所有凶兽。
    人类个体平均实力足以碾压绝大部分凶兽，把它们关进动物园的笼子里。
    但无论哪一个，眼下看来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因为直至现在，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玉虚世界到底有多大。
    “二五仔，能闻到那头老虎的味道吗？”
    走了大概二十公里，已经完全达到人类未曾开发的领域。
    此处是一片平原地带，灌木较多。且玉虚小世界的植物大多高大茂盛，这大片的灌木便有两米来高。
    若非站在二五仔肩上，都看不清前方道路。
    二五仔迎着风嗅了几下，发出了不安的吼声。
    它是在那头老虎手上吃过亏的，看来就在前方了。
    而不等陈凡他们去找，随着远方灌木丛的耸动，一头斑斓猛虎逐渐落入眼帘。
    其体型丝毫不逊色于二五仔，却有着尖锐的利爪和能更好咬住猎物脖颈的吻部构造。
    在自然界中，猫科动物基本都是处于食物链顶端存在。
    虽然凶兽未必适用于这条法则，可单论身体构造上来说，在生死搏杀里二五仔的确更吃亏一点。
    “嗷！”
    虎本是一种善于偷袭的动物，但凶兽不能与寻常动物相比较。
    看这架势，是打算跟二五仔直接正面硬刚了。
    吃过一次瘪的二五仔也战意盎然，咆哮着拍着胸脯。
    陈凡提起林云跳到一边，他倒不打算一开始就出手。虽说他现在急需一个对手来让他快速适应现在的境界，好突破眼下的瓶颈。
    可这只凶兽的修为最高不会超过先天二层，且看其外形，应当是攻击较强，防御应该比不上二五仔。
    以他如今的力量，一巴掌下去没控制好力度就没了，完全起不到锻炼的作用。
    倒是可以借此看看二五仔的成长，泡了这么久灵泉，应该有不小的提升吧？
    待陈凡跳到一边后，不等那边的猛虎动作，脾气暴躁的二五仔就当先冲了过去。
    人高的灌木成片被碾倒，待快要到那猛虎跟前时，二五仔猛地跃起，张开双臂一个环抱。
    嘭！
    二五仔落到地上打了个滚，却是抱了个寂寞。
    那猛虎的反应、速度，明显都高出二五仔一大截，轻松便躲过了二五仔的攻击。
    而后还不等二五仔起身，便扑咬上去，利爪在二五仔背上留下道道血痕。
    偌大的虎口也大张着要去咬二五仔的后颈。
    好在二五仔一手绕后，抓住了猛虎的前腿，将其整个摔在了地上。
    “好！”林云在远处助威。
    陈凡却不禁微微摇头。
    两兽境界倒是相差不大，可二五仔的速度差太多，远没有那虎型凶兽敏捷。
    且虽然那虎爪造成的伤害不大，但此消彼长之下，二五仔终会陷入劣势。
    见陈凡如此神态，林云不禁问道：“大师，你这模样好像是觉得老二会输啊。”
    “不。”陈凡却微笑道：“它应该会赢，只是不会太轻松罢了。”
    林云听得不明就里，便见那边缠斗在一起的两头凶兽已经分开。
    二五仔身上有不少血迹，胸前被抓了少说几十道爪痕，看起来着实恐怖。
    再说那猛虎，微伏着身子，浑身肌肉紧绷。一双炯炯有神的圆目充满野性，龇牙咧嘴间还发着似汽车引擎一般的低吼。
    但它身上，却是基本看不到什么伤势。对比下，二五仔明显已经落入下风。
    上次有士兵支援，二五仔尚且没能讨到好处。这回单打独斗，失败就更是情理之中了。
    可为何陈凡说它应该会赢？
    林云撇了撇，只觉得陈凡这话有些模棱两可，应该是在端他的大师架子。
    看不出来，便说个‘应该’。二五仔赢了算他对，二五仔输了，他也可以一脸惋惜，道上一声‘还差点火候’，然后把那头老虎拍死来缓解他的尴尬。
    大师嘛，不都是这套路？
    腹诽中，两兽之战却有了变化。
    只瞧那二五仔立着身子连连后退，没有了此前的威风。但那猛虎与它面对面，却也不敢轻易上前，只围着它绕圈寻找背后突袭的时机。
    就这么僵持不下中，两兽渐行渐远，逐渐到了远处的山林里。
    “大师，二五仔这明显打不过啊，你还不出手？”林云看不下去，他喂了二五仔这么久，多少有些感情。
    陈凡却笑道：“不用，它已经赢了。”
    “哈？”林云大急，这都被打得只剩逃跑了，怎么就看出来赢了。
    没过多久，远处的林子里就传来了猛烈的咆哮，树影不断摇晃。
    “怎么样了？”
    两人虽是站在高处，林云的目力却不及陈凡百分之一，自然看不真切。
    陈凡见他耐不住性子，便将他提了起来，笑道：“这么想知道，你过去看看不就晓得了。”
    言罢，直接把他丢了出来。
    “啊！”一阵惨叫划过后，林云飞进了树林里。
    陈凡起身一跃，紧随其后。
    林中，二五仔站在树冠中。一手抓着被陈凡丢来的林云，另一手则抓着一截树干。
    下方，是一瘸一拐围着大树转圈的猛虎。
    这老虎虽然会爬树，但自然是比不过五指分明修长，能抓握树干的二五仔。
    再加上二五仔可以利用一些粗壮的树枝当做武器。虽不致命，却比赤手空拳又强上许多。
    所以陈凡才说二五仔赢了。
    在这繁茂的密林中，对二五仔实在太有利了。
    到了这里头，二五仔兴许不能弄死这头猛虎，却也能处于不败之地。
    这就是二五仔另一个长处——智商。
    虽然先天之后，凶兽灵智有明显提升。如昆仑小世界中的那头巨兽。可根据研究所的报告，二五仔的智力完全不弱于寻常人类。
    只是长期处于野外环境，所以看起来野性难驯罢了。
    但它也会利用工具、学习语言，甚至在战斗中汲取经验，改变战法提升自我。
    这也是陈凡如此看重二五仔的原因之一。
    若只是一头先天凶兽，其实还不值得陈凡这么重视。毕竟人族在修炼上有天然优势。
    兴许用不了多久，人类中就会成长出一大批个体强度超过二五仔的存在。
    届时它的价值也就大大削减了。
    再说下方那猛虎，在看到陈凡后已经明显有了退意。
    凶兽天性好斗，可改怂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含糊。二五仔也好还是昆仑小世界里的那头巨兽也好。
    一旦感觉有危险，那是跑得比谁都快。
    陈凡境界突破不久，还不能自如的控制灵力。那隐隐散出的微弱灵力让这猛虎知道，陈凡最少也是先天境界，它更加不可能是对手了。
    “嗷！”不甘似的低吼一声后，它开始警惕着缓缓后退。
    “想跑？”既然胜负已分，陈凡也没兴趣耽搁了。
    手中三尺金锋现出，就要直取那猛虎头颅。
    但这时，那体型庞大的猛虎忽然加速，宛如化作狂风带起枝叶枯草，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山林深处。
    “这，这什么东西？”一旁的林云被尘土迷了眼，开始大呼小叫：“这是妖怪吧？还会法术的？”
    别说是他，就连陈凡也为之一愣。
    可很快陈凡便大抵了解了怎么回事。回想自己所遇到的所有先天层次的凶兽，似乎都有一些独到的地方。
    比如二五仔的灵智，昆仑巨兽的防御力。就算把那只骸骨巨怪和角尺冥王算上也是如此。
    看来这些凶兽到了在一定层次，就会获得一些与生俱来的特殊能力。
    这也算是弥补了与人族巨大的天赋差距了。
    “追。”陈凡顿时大感兴趣，让二五仔迅速追击。
    只可惜二五仔的速度比那猛虎慢了不是一丁半点，追了近半个小时也没瞧见虎影子。
    唯有空气中残留的味道，证明它曾从此处经过。
    再往前方，便是侦察兵也未曾涉足的地域了。
    那里是连绵群山，地势极其险峻，怪石嶙峋仿佛张牙舞爪的巨大凶兽。
    此前在南阳小世界，也有一大片山脉。越过山脉，便是世界的边缘。
    难道这里也是一样？
    怀着好奇，陈凡拍了拍二五仔，示意它继续追击。
    可二五仔却徘徊不前，似乎是在惧怕些什么东西。
    凶兽的感知非常灵敏，看来这里头是有什么特别危险的存在，以至于让二五仔连前进的勇气都没有。
    可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
    以往有些事情发生前，陈凡总会有所预感。
    “大师，咱，咱们还是回去吧。”
    旁边的林云扯了扯陈凡的袖子，陈凡扭头一看，却是愣住了。
    林云满脸煞白，汗珠涔涔落下，望向群山的目光充满了惊惧和惶恐。
    这里头，到底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