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消息回来的人,是阚首归安排送亲的卫队侍卫,负伤累累撑着最后一口气告知了消息,就断气了,送嫁的千人队伍全部死在了沙漠里。
阚首归带人赶到时,大半的尸首淹没在了黄沙,尸横遍地,鲜血甚至将沙丘染成了一片红色。他下令寻找阚平昌却是无果,靠近车驾的那一带多是流沙区,找不到尸体更多的可能是没入了流沙。
季婉入了王庭去看阿卓哈拉王妃,阚伯周去世后,她被奉为了大妃依旧居于王庭。
寝宫里弥漫着散不去的阴霾,消息传来后,大妃便昏厥了过去,一连几天都不曾醒来,季婉侍立在榻侧,眼看着原来的医士施针,待他收针后,忙问到。
“大妃如何了?为什么会醒不来?”
医士面色隐晦,起身将季婉请到了外殿,四下无人时才敢说了真话:“大妃如此情况罕见,若只是受激过度,不会醒不来,鄙人怀疑是毒了,可惜这种毒太过刁钻,很难看出,希望是鄙人错诊。”
季婉愕然,柳眉紧紧凝起,哪怕医士还不敢确认,她却是有了几分把握。
“大妃迟迟不醒,只怕是应了先生的猜测,还求先生再仔细诊治,务必查出是什么毒。”
如今阚平昌生死未知,大妃又毒不醒,无疑是给了阚首归致命的打击,最终的受益者是谁,显然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了。
“莱丽,立刻让人去传信,告诉他……”季婉唤来了莱丽,在她耳边私语一番:“让人在后面跟着悄悄跟着,看看送信的人能不能出王庭去。”
吩咐完后,季婉回到了内殿里,心绪久久不能平静,紧张的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莱丽再回来时,已是匆忙的不安,凑近季婉的身侧说到。
“送信的人还未出王庭就被带走了,娘,我们该怎么办?”
果然如季婉所料,她委实没想到阚义成会如此心急,刚刚坐稳王位便要铲除阚首归,连阚平昌和阿卓哈拉都不放过,这会儿她若是带着大妃离开王庭,八成会被直接扣下。
“让外面的侍卫暗戒备,若是阚义成的人来了,必须挡在外面。”
入王庭时,季婉带的侍卫并不多,再加上大妃的人,若是阚义成要强攻,也只怕抵挡不了多久,现下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拖延时间等着阚首归回来。
未至傍晚时,有人奉王命来请季婉去西宫用膳。
“多谢大王的美意,只是大妃如今情况不好,我暂时还不能走开。”
奉命前来的人也精明的很,只笑了笑,鞠着腰便道:“来之前王说了,请王妃务必前去,若是担心大妃,他那里倒是有些灵药,王妃亲自去取,自然要给的。”
季婉脸色微变,话外之音已经很明显了,为了让她过去,阚义成不惜抛出解药的饵来,为了大妃,她确实是不得不去了。
……
走在金壁长廊上,季婉早已没了初次来这里的新奇,这是阚义成以前的住处,开春后的碧树花影开始繁茂,入了了无人影的庭苑,季婉就看见一身汉家深衣的少年坐在地毡上,倚着引囊将白玉盘里的鱼食投入石壁堆砌的花池里。
“就知道阿婉会来,我等你好久了。”
季婉目光幽幽掠过阚义成的脸,他笑的格外温和无害,招手示意她过去,她却迟迟不动,他颇是失落的说道:“我若是心情不好,这东西倒了也罢。”
只见他拿起一指小瓷瓶,倾出的药液缕缕入了池。
“住手!”季婉大概猜出是解毒的药。
阚义成手一抬,终于不倒了,眉目间隐约有了喜悦的温暖,长指摩挲着玉瓶,缓缓说着:“谁也解不了的毒,唯独这东西可以,奈何世间只此一瓶,阿婉要珍惜。”
季婉负气的上了地毡,却不坐下,阚义成已经对她动过杀心,这会儿又怎么敢掉以轻心。
“我很不喜欢别人站着和我说话,瞧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不坐下尝尝吗?”阚首归指了指地毡上的小几,摆满了琳琅的水果,抬头看向缓缓坐下的季婉,笑道:“真怀念你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
季婉嗤之,那时她一心当他是朋友,却不知这人是什么恶毒心思。
“阚义成,多行不义必自毙。”
闻言,阚义成笑出了声,对上季婉厌恶的眼神,神情陡变,恶狠狠的咬牙切齿:“他们都该死!阚伯周禁锢了我母亲十几年,哪怕娶了妻也不放走她,她又做错了什么,而阿卓哈拉,为了报复阚伯周,用药毒死了我母亲,我眼睁睁看着母亲七窍流血而亡,你告诉我,到底是谁多行不义!”
腕间剧痛,被阚义成失态地抓住,季婉疼的脸色一白。
“我忍了这么多年,终于不用再忍了,谁也别想活,统统都要死!”
他眼的阴毒让季婉不寒而栗,挣不开他的手,反而被拉的往前一倾,小腹实实地撞在了案几的尖角上,痛的她额间冷汗隐隐,还来不及说话,就被阚义成压在了地毡上。
“放开!”
少年冠玉般的面庞因为情绪过激而染上了一层疯狂,冰冷的长指急迫地抚摸着季婉惨白的脸颊,兴奋的说着:“别怕,阿婉别怕,我不会杀你的,我怎么舍得呢,我爱你呢。”更多内容請上:γūSんūωχ.てο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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