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帝主踏空。
眉头紧蹙。
让她意外的是,在这种神通之下,江黎竟还未死?
此刻。
江黎浑身染血,森森白骨裸露,却依旧不屈,意志明确。
绕是云青璃,也对此震动不已。
原本。
她就是在利用江黎,可现在,她的心态变化了很多,已经不单纯的把他当做一个工具。
毕竟江黎表现出来的种种,值得她欣赏。
若有可能,凭借着此子对她的帮助,未来,帮他一把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江黎得再这必死之局中活下来。
她不是慈善家,在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不可能分出余力来帮江黎。
所以……
一切,得看命。
帝主的目标不在江黎身上,她转身,扫向远处浮于忘川之上的女帝帝身,眸光冰冷:“该结束了,劫。”
帝主动了,施展神通,素手一翻,苍帝神剑祭起,恐怖的威压席卷整个忘川河畔。
昆仑道门众长老跪地,虔诚祈愿道:“神庭的威严,蝼蚁不可阻!”
然。
下一刻。
帝主微愣,那一剑高悬,却未斩落。
众人目光汇聚。
却见那忘川河畔,一直枯瘦的手骨,紧紧握住帝主脚踝,拉扯着。
地面,那骨架少有血肉,白骨森森,看不清真面目。
便是江黎。
也不知他哪来的气力,硬生生站起,阻止帝主攻击,为云青璃争取时间。
一时间。
几位长老目瞪口呆,大惊道:“放肆,竟敢亵渎神灵?”
不过。
没人理会他们。
“初初!”
江黎嘴角轻扬,伸出破碎的手骨,想要触碰她,却无力垂落。
“你……”
帝主顿了许久,眸光深处似有柔光闪过,却被她一一斩灭,旋即,她语气漠凉:“何必如此?本宫,不是你要找的人,那人,不过一具载体,在本宫降临时,便已然烟消云散,永远不会存在了。”
“你说谎。”
“我的初初……还在这里,你,无法……抹杀,就算你,抹杀掉她的灵魂,她的肉体,她的记忆,她的一切……可你就在这里,便永远无法抹杀她,她与你,如影相随!”
江黎语气艰难,一字一顿。
帝主眉头紧锁。
平静的眼波中似有无穷无尽的爱恋逸散,却又在瞬间收敛。
良久。
她语气奇怪,轻声叹息:“或许,你说的不错,的确无法抹杀她曾经存在过的证明,但,只要抹杀你,一切终将不负存在,所以,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刹那。
帝主的目光阴冷下来,杀机无限。
她伸手,一掌拍出,直取江黎天灵,有无尽伟力笼罩而下。
若被轰杀,必死无疑!
“住手!”
关键时刻。
清漪现身,拦在帝主面前。
她双目流血,短暂性失明,却通过特殊感知感受到江黎必死之危。
她能“看到”林初绒的样子,就算不用眼睛,很可能这就是本源之间的相互感应吧。
失明的状态时常出现,她见怪不怪。
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很多人喜欢骂她死瞎子,习惯了呢。
可她不愿。
不愿看着父母自相残杀,她很想问为什么?
可现如今。
江黎几乎成了一堆骨架,而林初绒更是变得陌生万分,还能认出她么?
这还是她那温柔善良的姐姐么?
清漪很悲伤。
双瞳散发色彩,流淌着悲意,感染众生万物。
“妈妈,为什么要杀他?”
“他虽然不听话,不乖,不惹人喜欢,但他也是清漪的爸爸,是清漪的亲人,是清漪与哥哥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既然不要我们了,为什么还要连我这最后的温暖都要夺走?”
清漪质问,泪流满面。
那目光。
没有恨意,唯有一种独特的痛惜,让帝主难以琢磨。
可面对这样的目光。
破天荒的。
心静如水的帝主心底泛起涟漪,刺痛万分。
猛然。
识海中有滚烫炙热的情感涌出,争夺控制权,那炙热的情感,嚷帝主生出一抹恐惧。
她怕,镇不住林初绒的念。
“镇!”
帝主咬牙切齿。
滔天伟力肆意席卷。
整个忘川风起云涌,风云变换。
“杀!”
帝主果断出手,一掌拍向拦在江黎身前的清漪。
此刻。
她神色冰冷,一往无前。
一切干扰她意志的存在,通通抹杀!
轰!
在帝主伟力的加持下,清漪娇弱的身子直接抛飞,坠入忘川河中。
不知为何。
对清漪,忘川河的那规则与道序通通无用。
清漪的身体坠入忘川,顷刻间沉入其中,不知所踪。
如同石沉大海,再无踪迹。
“不!”
江黎眼睛红了,整个身体剧烈沸腾起来,那森森白骨之中,无尽光华聚拢,生命气息浮现,血玉龙牌极速运转,道经四转加速运行。
江黎的身体在修补,祖龙血脉发生质变,脱胎换骨。
在帝主的刺激下。
江黎在复苏,在归来,但,需要时间。
而这段时间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清漪那娇小得身躯消失在无尽忘川之中。
“妹妹!”
一道慌乱的气息极速而来。
天际,白芒浮现,伸手虚托,但,还是迟了一步。
蹦!
忘川无尽伟力将匆匆赶来的水泽,白茫抵挡在外。
那规则,不容侵犯!
水泽眼睛红了,略有些陌生的看向天空那无尽神祇,怒斥道:“你做了什么?”
他想不通,这个本该是他母亲的女人,为何如此心狠?
轰!
轰!
轰!
白茫出手,不断轰击忘川河,却缕缕不日规则弹开,难以突破。
“若清漪出了什么意外,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水泽冷静的看着帝主,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与怜悯,随即转身,高举君解,气运之力聚焦手中,这一刻,气运之力加持,万物即他,他即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