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时候?你说的是哪次?”花黎追问。
殷九拿手指绕着花黎的头发,“就是在莲花池的那次啊.......你不记得了吗?你为了救我差点死了。”
差点死了......
花黎的手僵在半空处。
殷九在说什么?
什么死?什么救?
还有莲花池.......
花黎从未去过莲花池,难道殷九所说的是他们各自去天界魔界之前的事情吗?
花黎一直以为当年天帝连信子接走殷九、父王接走自己时,他们都是还未出世的胚胎或者是不谙世事的婴儿,难道当年在莲花池前,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自己救了殷九,还差点死掉......
花黎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记得,原本自己天生羸弱,先天不足,少时无法舞刀弄枪,喝了好多年药汤才堪堪调养过来。
而殷九却天生灵力充沛,年纪轻轻便做了统领天兵天将的九将军。
同样是并蒂莲,却天生有着如此大的差距,之前花黎没在意过这件事,如今看来里面似乎有些蹊跷。
难道自己天生羸弱与殷九有关吗?
“你能再说得仔细一点吗?”花黎抓着殷九的衣裳问,“我到底是怎么救你的!你又为什么需要我来救活?”
殷九突然叫嚷起了头疼。
他抱着脑袋滚在花黎怀里,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花黎心疼他,伸手帮着他揉脑袋,“别想了,别想了,没事我们下次再说。”
可殷九却没有放弃,他不断试图抓住脑海中闪过的片段,哪怕头颅如同被千万只蝼蚁啃食一样,痛苦异常。
他似乎忘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
在那个莲花池畔,在黑白交接之处,在所有一切的源头。
可最终,殷九没能忍受住剧烈的头疼,倒在花黎怀中睡死过去。
鬼界。
戏馆的二楼,宫微正小心细致地拿着一只人偶手臂,那手臂做得栩栩如生,若不是被从原来的身体上拆了下来,根本看不出是木头做的。
“听说你教训了一个侍女,”宫微拿着朱笔在木偶手臂的指甲上,涂上淡淡的红色,他没有抬头去看坐在他对面的欣婉,“手都歪了,下次注意一点,这毕竟不是你的肉身,不注意控制自己的力道,小心这副木头身体会被弄得四分五裂的。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幼冰公主?”
欣婉,不,应该叫她幼冰。
幼冰嘟囔着嘴抱怨,“你怎么和王兄一个德行,一天到晚就说教来说教去。”
宫微轻笑着,“我怕你不珍惜,毕竟这副身体是.......”
幼冰掌风乍起,离宫微的脖颈只有一寸之遥。
宫微将说到嘴边的话尽数咽下,“臣知错,日后不会再提及这件事。”
幼冰这才收回手,装作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了宫微的面前,看他细细地描摹这木偶手臂。
绘出血管,绘出青筋,绘出指甲.......
宫微还是一如既往的细致入微,恐怕也正是因此,她的王兄才为他起了这么个名字。
“前段时间我刚逃出来,没时间和你细说,”幼冰摇晃着她左半边袖子,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王兄死后,你过得还好吗?”
宫微没有抬头看她一眼,随口敷衍道:“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幼冰捏着自己的指头,“我看你开了这么大的一个戏馆,应该过得还不错吧。兄长生前最仰仗的就是你,若是知道你过得不错,兄长必定会安心的。”
宫微没有回答,他拿着放在一旁的铅粉,扫在了木偶手臂上。
幼冰看他没说什么,便继续问:“我知道你在谋划着什么事情,我能猜到,那事情必定不简单。只是......宫微,王兄他一直都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你若是牵扯进了什么危险,.王兄他必定不希望看到。”
宫微轻笑着放下手中的笔,“你的王兄才不会管我的死活。”
他若是管,便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在着苍茫孤独的人世流浪。
他若是管,便不会瞒着自己一人赴死,从此之后碧落黄泉,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他若是管.......
宫微摇着头,想把这些荒谬的想法都从脑袋中赶走。
宫微拿起那木偶手臂,将关节衔接处对准了幼冰的左边胳膊。那手臂刚好与幼冰空荡荡的左臂吻合,机关相扣,那手臂便和身体连成一个整体,被衣服遮挡着,难以看出来这居然是个木偶手臂!
“下次注意一点.......”宫微叮嘱着幼冰,“你若是再弄坏了,我便不帮你修了。”
幼冰调皮地眨巴着眼睛,她看着自己的左胳膊,一瞬间充满了新鲜感,“知道了知道了,你这画的真不错,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她在宫微房内肆意走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五彩斑斓的屏风。
幼冰不小心撞在了屏风上,那雕花绘彩的屏风便轰然倒塌,露出了被放在屏风后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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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和花黎不是佛尊和修罗王的转世,这点大家可以放心。
第105章
那屏风倒下后,露出了一方石台。
石台是以一整块墨石雕刻而成的,这种通体漆黑的石头,向来被六界中人用以储存灵力,以备不时之需。宫微准备的这块墨石尤其巨大,在六界之中都算得上罕见。这石头虽然外形粗糙,可凑近了看能看到石台侧面被细心雕刻出的莲花纹样。每一条纹路上都充沛着灵力,在黑色墨石的衬托下,闪烁着如同星河一般闪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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