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辰，现在难以抉择的是你啊。”历警官说道。
    我点点头，沉默不语。
    我何尝不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之中，但现在似乎没得选。
    麻子哥想拉我合作，我和阿b想查清楚当初做赝品的事情，而历警官又想安排我做卧底……
    “如果跟麻子哥合作的话……”我想起一个问题，“阿b也要参加。”
    “我知道啊。”历警官没有丝毫的犹豫，“我跟他谈过了，没问题。”
    感情我倒是最吃惊的那一个了。
    “我能猜到你们的想法，路言辰。”历警官说道，“于公呢，我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案子，但于私就不一样了，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你还是我的大舅哥……”
    “去你的！”我一脚踹过去，却被他轻松躲开。
    他吃吃的笑了起来，我也笑了笑，心情似乎放松了一些。
    “夏芸的事情……”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你帮我查查？”
    我觉得和夏芸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之前的所有解释，包括沈孟云说的那些事情，可能都是真的，但那只不过是转移注意力的手段。
    夏芸肯定是有问题的，只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在暗处了。
    “我早就等你开这个口了。”历警官说道，“你看你最近的状态这么差，这种事情，早做打算，越拖越抽不开身。”
    “总要有个合理的理由啊，十多年的感情，哪能说断就断。”我感叹道。
    “我明白。”他点点头，“不过我不能直接帮你，警察也不是搞这种事情的。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一个人……”
    “什么人？”我纳闷道。
    “算是……私家侦探？”他笑道，“不是合法的机构，但帮你调查婚姻出轨之类的问题，绰绰有余。”
    “又是你的那些灰色资源？”我问道。
    “不要小瞧了那些不起眼的资源。”他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就连很多大案子的突破口，也往往是从不起眼的细节开始的。”
    晚上住在赣警官安排的招待所，我嫌历警官睡觉打呼噜，就要求住了个单间。
    等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已经十点多了。
    夏芸一直没有给我电话，也没有发消息，这一点都不正常。
    手机里只有两个人的信息。
    一个是阿b的消息。
    之前画廊接的一个艺术展的项目，马上进入实施阶段了。
    我们作为辅助执行方，主要是提供画展的内容，至于展示宣传之类的工作，有北京的一家公司在运作。但对方要求在当地招募一批模特，作为开场礼仪，这个任务我们要负责落实。
    另外的一堆消息，不出意外，是艾小西发来的。
    自从上一次和艾小西在短信里聊了很多她过往的故事，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奇妙的变化。
    说不出来是什么，但是她给我发消息的频次明显增多，而且常常是很随意的说一些生活的琐事。
    比如现在手机上的一堆消息。
    “下雨啦，你有没有带伞？”
    “我刚才被淋了个落鸡汤。”
    “刚才打雷了，你听到没有？”
    “咦，你在忙吗，警官大叔？”
    “刚才我说的落汤鸡，其实我发了个落鸡汤，你有没有看出来，哈哈……”
    “你要是抽空看到消息，就回我一句哈，怪无聊的……”
    我看着手机里一堆无聊的信息，忍不住有些想笑。
    和艾小西在短信里聊天，有种身在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就好像在玩一场模拟经营的情感游戏，让我短暂的忘却夏芸出轨的痛苦，忘却陈一尧要离开，忘却别的一切。
    “下雨了吗？”我想了半天，才回了一条消息。
    她的回应很快就过来了：“对啊，你看看窗外。”
    “哦，我没有在家，今天出差了。”我说。
    “出差？你不是警官吗大叔，警官还用出差吗？”她回了我一句。
    “当然需要，比如到外地办案……”我回复道。
    “哦，你是去外地办案？办什么案子？”她问我。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她马上追过来一条新消息。
    “啊，是不是凶杀案，大晚上的，怪吓人的。”
    “不是不是，是盗墓的案子，不是凶杀……”我有些忍俊不禁。
    “盗墓？？？？？”她回过来一堆问号，“难道不是更吓人吗！！！”
    “你胆子怎么那么小？”我问她，“当初谁坐在窗台上拿跳楼吓唬我来着？”
    “我真的很害怕，现在！！！！”她回复道。
    “那看电视，或者上网看电影。”我说。
    “不管用……”她拒绝。
    “那怎么办，什么方法管用？”我问道。
    “要是有个人陪我说说话就好了。”她回了我一句。
    我忍不住被她的小聪明给笑到了。
    我摇摇头，给她回了个消息：“就五分钟。”
    “五分钟就五分钟。”她发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过来。
    我关掉房间的灯，只留了一盏小小的床边灯，暗淡的光影中，我拨通了她的手机。
    电话响了五六声，才被接起。
    我拿着电话默不作声。
    她在电话那头也不说话。
    但我能听到她浅浅的呼吸声。
    我相信她也可以听到我的呼吸声。
    这种游戏，似乎我们曾经玩过一次。这种陌生人之间的沉默，猜测电话那头的心里，有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似乎是两个默契的心灵在彼此交流。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我看了看手机，过去了两分钟。
    “还有三分钟哦。”我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她轻轻的笑出了声：“你输了。”
    “我怎么就输了？”我纳闷道。
    “五分钟不说话，你输了哦。”她在电话那头笑道。
    “你耍赖。”我笑起来，“五分钟的意思是，我只跟你打五分钟电话。”
    “嗯～就不！我是女孩子，我有耍赖的权利。”她在电话那头撒娇道。
    这一声撒娇，几乎让我心神摇曳，连房间里的气氛都暧昧了起来。
    “小东西，你给我老实点说话。”我假装严厉的说道。
    “我就不老实。”她继续撒娇，“谁让你不理我了。”
    “我哪有不理你？”我问道。
    “那你每天都要回我的消息才行。”她得寸进尺。
    “喂，小妞，注意保持距离。”我说道。
    “你怕了？”她笑道。
    “怕？我怕什么？”我问道。
    “你怕自己把持不住呗。”她继续撒娇道。
    “说真的，你说的没错啊。”我点点头，“这确实是我保持距离的原因之一。而且，你现在这么捣乱，只是你很无聊，不代表什么。”
    “没想到你这么坦诚。”她说，“我的确很无聊，但你说对了一半。”
    “另一半呢？”我问道。
    “另一半啊……”
    她的声音诱惑而沉醉，
    “我也的确对你充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