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四章 筹备丁林林的婚礼
“行,那我就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郁僖高兴地说。
他一辈子就好讲究一个面子,春芽答应招他的朋友进厂,他自觉在朋友面前有了体面,心里欢喜得很。
“他爸不是林场场长?他难道不能在林场里干活?”春芽顺嘴问。
他爸爸是林场场长,安排一个儿子容易得很。
“他爸可是一个有原则的人,给他安排的都是些临时工,不是正式工。”郁僖倒是挺清楚这件事,
“年吉安听说我们服装厂效益好,就跟我提出了这个要求。”
春芽淡淡瞥了一眼郁僖。
听说?听谁说?
她心里哪里会不知道,这个家伙肯定是到处嘚瑟去了。
──算了,就这一个爷爷,自己有能力,就让他乐呵呵地过下半辈子吧。
*****
下过雨的夏夜,空气特别新鲜。
春芽推开窗子,遥望那轮静静悬挂在天上的明月,风中,传来了八月桂馥郁的芬芳。
三楼,郁百岁和吕敏的房间里,传来了春苗和小宝奶声奶气的对话。
“小宝,幼儿园的小朋友,每个人都有爸爸,为什么你没有?”
这一句话,猝不及防地传了过来。
郁春芽陡然觉得,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被这一句话戳开了一个洞。
那里面,顿时有鲜血汩汩流出。
──是啊,每个人都有爸爸,我小宝为什么就没有了爸爸呢?
两行泪水,在她不自觉的时候,已经悄然无声地滑下了脸颊。
这时候,雷小宝闷闷不乐地说道,
“他们都说我爸爸去了天堂,可是天堂在哪里?我也好想去!我去把爸爸找回来,妈妈就不会那么不开心了!”
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让春芽揪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已然痛得不能呼吸。
郁春苗老练地说,“不行,我妈说了,那地方都是年纪大的人才去的,咱们年纪太小了。”
“这样呀?”雷小宝倏地高兴了起来,
“反正我们以后也会老的,那我就等老的时候再去找爸爸!”
郁春芽小口小口地将空气吸进肺里,又缓缓地呼了出去。
这样反复几次,呼吸终于通畅了起来。
她将捂着胸口的手放了下来,对着后院满目葱茏的花草树木,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是啊,等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可以去找他了。
*****
随着丁林林结婚的日期渐渐临近,丁荣带着三个儿子一个媳妇住进了他们在龙心居买的一套房子。
狮沟大队离广陵太远了,如果让新郎去那里接亲的话,一去一回估计都天黑了。
所幸二年前丁荣听春芽的话,花光家里所有积蓄买下了这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
当时刘芬还有些害怕,觉得自己是农村人,到城里买房子什么的有些不靠谱。
丁荣也担心,万一政策有变,这些钱可不就打了水漂?
但后来一想,郁春芽这些年哪里有出错的时候?夫妻俩一咬牙就买了一套。
随着这两年龙心居房价飚高,夫妻俩又高兴得合不拢嘴起来。
夫妻俩相互埋怨,说对方真是傻,郁春芽让他们干的事情,哪里会有错的?他们俩真的是瞎操心。
前几个月,有人提出高价买她们的这套房子,刘芬心动不已,只要这么一转手,二百块钱就到手了。
丁荣跑来跟春芽商量,说想把这套房子卖了。
话刚说出口,就被春芽劝住了,
“阿荣舅,现在才挣二百就心满意足了?你给我打住!这套房子如果有哪一年不涨百分之五,我就自己掏口袋补贴给你!”
有了春芽这一句话,丁荣夫妻再也没考虑过卖房子的事情了。
──谁的话都可以不听,郁春芽的话可不能不听!
这是丁荣夫妻俩这些年的心得体会。
等到丁林林结婚的喜讯传回去的时候,夫妻俩更加坚定了不卖房子的决心。
有了这套房子,他们可以直接在广陵将闺女嫁出去,用不着姑爷千里迢迢来迎亲。
对于宋哲之这个姑爷,丁荣夫妻俩那是千万个满意。
先别说人家长得那么俊,就是人家那个学问家世什么的都是一等一的棒。
村里人在见到前来送聘礼的宋哲之之后,也没有一个不赞叹的。
特别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哪个不看傻了眼睛?
而那些曾经嘲笑丁容夫妻俩,把已经十六岁的女儿送去上学是异想天开的人,更加感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直响。
人家丁荣什么时候做过不靠谱的事情?
看看现在,他闺女跟着春芽在省城,简直是混得风生水起。
而且,这些年,丁林林的身上,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读了这些年的书,丁林林身上仅存的那一丝土气已经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洋溢着自信的优雅从容。
再加上这姑娘一贯会捯饬自己,让人看得简直舍不得移开眼睛。
*****
丁荣夫妻来到广陵,一连忙了好几天,终于把婚礼上需要的东西准备妥当了。
下午,大家聚集在服装旗舰店讨论哪里有遗漏的地方。
后院,丁林林的大嫂杜果果满意地摸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随即对春芽说道,
“春芽,我来服装店做销售员,是不是天天可以穿这么漂亮的衣服?”
春芽笑了,“销售员穿的衣服都是工作服呢。”
刘芬有些不乐意地咳嗽了两声,
“果果,家里忙的很,你如果是想在这儿玩几天我没有意见,不过,想住在这儿却是不行。”
杜果果嫁丁家也有几年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怀上身孕,刘芬已经有些着急。
再听到杜果果想在广陵住下来,不由得有些不高兴。
杜果果赶紧赔上一个笑脸,“妈,你放心,我就说说而已。”
对于自己生不出孩子这件事,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气馁,面对婆婆的时候,经常有不自觉的心虚。
刘芬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