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妖王殿,态度无比坚定。
今日,我就要立刻见到他。
为了见他,我这一路奔波,好不容易才到了这,如今,没有理由被这小小的殿门,给隔住。
“冥北霖!你若不见我,我便不走。”
我已经喊不出来了,只能是,低语着。
“楚姨?
楚姨?”
芸娘突然抬高了声调,而我只是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芸娘和九幽她们都变成了重影。
我这眼皮子,也越发沉重,眨吧了数次之后,缓缓闭上了眼眸。
浑身的力气,好似在这一刻,被全部给抽走了。
“楚姨?
楚姨?”
芸娘的呼唤声,就好像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我听的很不真切。
“咕咚,咕咚!”
混混沌沌之中,我隐约觉得自己的嘴里发苦,喉咙口,在不住的吞咽着什么。
并且,迷糊之中,还时不时的,听到有人在说话。
不过耳鸣,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想要睁眼看清楚是谁在说话,眼皮子又沉的厉害,压根就睁不开眼眸。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真正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塌之上。
环顾屋内,不见一个人影。
我挣扎着,坐起身来,胸膛口,却又是一阵发疼。
“咳咳咳!咳咳咳!”
我不由的发出一阵咳嗽声。
“楚姨,你醒了么?”
屋内的珠帘外,传来了芸娘那脆生生的声音。
“嗯。”
我准备下床榻。
芸娘却是拨开珠帘,朝着我这奔了过来。
“我要见他。”
我看向芸娘,嘴里本能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楚姨,神君他?”
芸娘顿了顿,似乎是想着该如何措辞,想了半晌,好似也没有其它说辞。
“他还是不想见我?”
我的嘴角颤了颤,胸膛口一阵刺痛。
“楚姨,我日日都想找他理论,可是,神君也不见我。”
芸娘望着我,雪白的小脸上,也写着焦灼。
“是我的错,我伤了他的心,伤的太狠了,所以?”
我说罢,莫名哽咽。
“楚姨?
你别难过,喝些汤药吧,这是我改良之后,平血气的汤药。”
芸娘说完,转身,去珠帘后,端了一碗热药汤来,送到了我的面前。
“改良之后?”
我望着那黑漆漆的汤药。
“这汤药,是用楚姨您爹爹留下的药丸,改制的。”
芸娘如实说着。
“我和我爹的症状,确实是极像的,只不过,这汤药,不会伤到孩子吧?”
我没有接过汤药,因为,我担心,药性伤胎。
“不会的,这药剔除了几味,极伤身的毒药,不会伤及腹中胎儿,你喝了才能缓解些疼痛感。”
芸娘说完,吹了吹,示意我喝。
我看着汤药,摇了摇头,那种宛如烙铁印入肉里的感觉,还能忍耐,如今在我看来,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但凡,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这药方子,多为毒药,我很清楚。
“楚姨,你不喝,只要气血攻心,便会疼痛难忍。”
芸娘劝着。
“真的不必了,就算喝了这汤药,也只能缓解,不能根治吧?”
我幽幽的说着:“之前,我爹吃那药丸,也只是暂时缓解痛苦罢了。”
“之前的药丸,非但不能治好病,还会诱发,病者嗜血。”
芸娘望着我说道。
“什么?”
我一听,顿时心头一颤。
“那方子,前半部分,确实是能平血气,可是最后几味药,却是能引发野性的毒药,而且,那方子最阴的,还是用了处子血,那血引,采集自阴女,如此一来,非但治不好病,还会让病者发狂,成为半人半兽的怪物。”
芸娘一脸认真的对我说。
“怎么会如此?
曹大夫也看过那药丸的?”
我愕然的望着芸娘,曹大夫最后与爹和解了,他知晓,当年是爹放过了他,为何,他不说破这药丸治不了我爹的病?
我实在是不解,我爹对他,可是有救命之恩的。
“楚姨?”
芸娘见我呆愣着,又开口唤了我一声。
我这才回过神来,看向芸娘:“我没事,我昏迷多久了?”
“三日了。”
芸娘回道。
“都三日了?”
我一听顿时急了。
之前,答应过卓星辰,要救那心柔姑娘,并且,还要找冥北霖和谈。
如今,冥北霖在气头上,不肯见我,那我必须先去确定,心柔姑娘是否安好。
“楚姨,你要去哪儿?”
芸娘见我起身,赶忙扶着我。
“我要去地牢。”
我起身,便觉得有些眩晕。
“去地牢做什么?
你不会是想救那些祭灵人吧?
若是如此,还是别去了,那些人,抓了我们不少妖,神君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芸娘扶着我,同我说着。
“不是,他们之中,有个姑娘,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我很是焦急。
我来的那一日,卓星辰说,心柔姑娘已经被抓走一日了,如今,我又昏迷了三天,也就是说,心柔姑娘已经被抓了四日。
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姑娘?
神君下过命令,不许抓女眷的!”
芸娘立刻说道。
“可是,卓星辰的夫人,真的是在妖军突袭时,被抓走的。”
我说完,又回想起,自己前几日被抓入地牢时,好似并未瞧见有女子。
“不可能的,神君的命令,在这无妖敢违抗,毕竟,妖王府刑罚严酷,神君为了“压”住这些野妖,费了不少心思。”
芸娘说着,又看向我:“楚姨,你被他们给骗了吧?”
“不会的。”
我摇了摇头。
卓星辰当时说起心柔姑娘时,情真意切,怎么可能是在骗我?
更何况,他没有理由骗我。
“芸娘,你还是同我一道去地牢看一眼吧。”
我总觉得,这里头只怕是有什么事儿。
昨日,那大块头听我说起“心柔姑娘”时,表情好似不自然。
我如今怀疑,或许那心柔姑娘,已经死了?
毕竟,那些妖,恨极了祭灵人,那心柔姑娘可是祭灵司副佐的夫人,一旦被抓,下场,自不可能好。
“楚姨,此事,还是问过神君再说吧。”
芸娘思索了一会儿说道。
“可他如今,不愿见我。”
我不信,那日,我声嘶力竭的喊了他那么久,冥北霖听不见,他只是,在与我赌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