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小火马虽然现在还未装到货船上,但日本政府已经在征调养马育马的专家人士。
日本虽然是个多山地的岛国,历史上也没有出色马种。
倒不如说历史上日本的骑兵更像是猴子骑狗,曾经的万历援朝战役中更是形容明军‘敌仗其四蹄践踏我阵’。
但从近代以来,培育好马从来依仗的不是有大片大片的草原,而是有没有科学方法指导的育马法。
像是英国,不光是个岛国,而且历史上从来没有良马,组建真正的正规的冲击骑兵部队也要到了中世纪晚期,但在科学育马法下现代优良的赛马只有英国纯血马(短程比赛是美国夸特马),而欧洲马匹能超越阿拉伯马种、土库曼马也是依仗着科学育马法。
至于到了现代,在科技发展下农业机械化普及,役用马的数量在全球范围内急速减少。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马种退化也是如此。
有目标才有动力,在赌马发达的国家中,育马技术不光没有退步,反而在培育赛马上愈发的下苦功夫。
比如英国、美国,比如日本……
这几个赌马产业发达的国家,培育马匹的技术不退反进,相反倒是传统意义上的游牧国家的马种不断退化。
吉田照哉就是现代社会中罕见的育马师,他早在上个世纪时就进入了这个行业,准确点说是继承了家里一以贯之的竞马产业。
他从战后混沌的年代出生,也经历过八十年代,日本放开国门设立赛马日本杯时的惨烈。
那时日本虽然有赛马,但完全就是闭关锁国闭门造车的程度,自己在岛上自娱自乐还行,但面对汹涌而来的外国赛马直接被杀了个血流成河。十年日本杯,八年都被外国人夺去了冠军宝座。
一直到了九十年代,吉田善哉花十七亿将美国纯血马‘周日宁静’引进,经过多年的培育育种后周日宁静的后代表现出色,这才奇迹般的让日本赛马街跃上了世界前列的水平。
而吉田照哉就是善哉的三个儿子之一,传奇育马师的后代!
就像其父引进了‘周日宁静’,让日本赛马产业一举进入国际前列一样,吉田照哉也在赛马界留下了自己的伟名。
传奇赛马大震撼就是从吉田照哉所经营的社台马场中培育出,以七千万的价格被别人买下后,在国内和国际赛场上大放异彩,当真符合了大震撼的名字,四年后更是转手卖出了五十一亿的天价!
他虽然不是当世最好的育马师,但一定是对养马知识了解最广泛的经营者。
每年纳税额都高达十多亿日元,在全国范围内的个人纳税排行榜上,也从未跌出过前二十,堪称是绝对的富豪,再配合上竞马产业的敏感性,吉田照哉在政府中也有不少熟络的人脉关系。
养马界第一人!
日本第一大马主!
不过吉田照哉最近几日被一则消息搅得寝食难安——北海道出现的小火马。
年事已高的他如今常住东京,远在北海道的社台马场由儿子和手下人运营,不过作为大资产家,吉田照哉对北海道发生的事情一直密切关注,而赌博行业的特殊性让吉田照哉在地方政府和中央政府中有不少关切密切的协作者,不管是在樱田门还是北海道都是如此。
政治和经济不分家。
“这段视频果然不是假的吗,这……这样的马。”吉田照哉看着视频中的小火马,讷讷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虽然是子承父业天生的资本家,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酒囊饭包之辈。
没有专业知识,没有对赛马的热爱,他也不可能将马场经营成全国第一。
正是因为有足够的知识和热爱,他才能肯定——这匹马是多么的扯淡!
先忽略那根本不可能的身体火焰,仅是说小火马奔跑时所展现出的速度,一匹那般年幼的马是怎么跑出那么高的速度,而且能从北跑到南?
要是这种马出现在市面上……自己的社台马场会收到前所未有的大冲击!
什么大震撼什么东海帝皇在这匹小火马前都不得不低下头颅,吉田照哉连日来抓着自己的头发。
海内外不停有竞马相关的朋友打电话询问小火马的事宜,而原本要召开的马市也受到了巨大影响。
能买得起马的,哪怕只是最普通马匹的人,在全国范围内也得是上流阶级,他们耳聪目明,对于小火马的消息或多或少的都听说了一点,因此在对待马市的想法上或多或少有了点新念头。
唯一幸运的似乎就是下层平民对北海道小火马的事情还知之甚少,仍然被蒙在鼓里。
否然到时候就是整个竞马业的灾难,没有了韭菜们的关注,竞马业也就不复存在,而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这样的马主,手下马场里的所有马匹都会变成一堆新鲜的废肉,是真正的废肉,毕竟日本又没有吃马肉的传统。
就像一二战时战马是宝贵的战争资源,但等到战后幸存的马匹基本都被做成了罐头。
竞马产业被颠覆,这是无法容忍的事情!
要是有能力,吉田照哉恨不得掐死那匹火马。
除非,这忽然出现的火马能掌握在他自己手里。
但这也就是想想而已……
“社长,是小杉大人的来电。”秘书在吉田照哉身旁恭敬的弯腰,神情谦卑。
小衫是在政府任职的高官,距离进入内阁也就是一步之遥,即使是作为竞马第一资本家,吉田照哉在面对小衫时依然要恭恭敬敬。
即使是资本主义国家,资产家在面对政客时也要降低自己的姿态,毕竟政客们同时也是更大的资产家。
咳嗽了一声,吉田照哉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慎重的接过了电话:“小衫先生……”
在聊了几句后,吉田照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瞪大了眼睛,连握着电话的手都不再安稳,就像是得了帕金森般:“什么?还有这种事?!”
“请务必交给我,相信我们社台马场在育马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