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又做了相同的梦?甚至这次连哭叫都发不出来了?
她还感受到了一根顶着她小腹的硬物,之前她还以为是这男子身上藏的棍子,看完春宫图才意识到是男子用来交媾的物什,苏碧丝害怕得抖个不停,不能自抑,紧紧闭着的双眼间流出泪水,哭的无声无息。
吴涅摸索了一遍她的身子,捏住她下巴想亲吻她的红唇时,才发现她张着小嘴,哽咽的连气都快喘不上了。
这般可怜见的模样,吴涅有意想放过她,体内蛰伏的欲兽却不肯安分,叫嚣个不停,只好又迷晕了她,捉了她的手草草解决。
第二日清晨苏碧丝醒来时想起梦境又羞又惧,以为是自己看了春宫图册才会又做相同的梦,气恼地将图册丢进了火盆烧成灰烬,才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昏昏沉沉,榴照冒着雨去折了一束红白桃李修整好,放置在桌几上,不然等到雨停后,花瓣尽数被无情打落,就看不到那般鲜艳的颜色了。
苏碧丝站在回廊前看雨丝风片,记得爹爹说过,娘亲生她时,也是一个大雨天。爹爹的书房暗室里,有一张娘亲的画像,爹爹说娘亲最喜欢吹笛,收罗了很多乐师谱的曲子,也喜欢自己谱曲。曾经有一曲《桃花水回》在京都贵女中广为流传,讲诉的是一位天宫仙女思凡的故事,曲调轻灵柔美,悠游柔转,就像亲眼看见垂花照影,偶有微风,万点的花瓣纷纷飘落,流水潺潺回溯。
苏碧丝翻出一个嵌白玉宝石盒子,里面有支玉笛,造型古朴,通体碧绿。她微吸一口气,吹起了那首曲子。
“九重天,蓦红鸾心动思凡间,日月亘古遥相见,是为长生所累连,杯盏玉琼浆,仙鹤白鸟绕桥边,怎敌四月的人间,桃蕊红遍”
吴涅化形的黑猫蹲在她旁边,廊外缠绵细雨敲打落红,廊内美人奏笛曲意悠长。他在别处也听过这首曲子,如今听来竟然都不及苏碧丝吹得好,吹得动情。
直到雨停风止,一地残红败叶,笛声骤停,苏碧丝神情落寞的将笛子小心收回盒子里。吴涅的心弦像是被拨动了一下,想上去抱抱她,不为欢好,只单纯的想拥抱她。
下一秒便被苏碧丝一把抱起,护在掌心里“真轻啊!小猫,你成天不肯吃东西,这么久了也一点肉都不长。”
小猫吴涅默默想,在梦境里横抱你时,你也轻的很。
灯火如昼,白长益坐在桌前正在清算今日各家店铺的进账,虽说这些事情让算账先生来也能做,但事关钱财,不经他的手,他总归是不能放心的。
当年白府那场火灾里偷偷卷款逃跑的人里头,不也有好多人都平日里看起来忠厚老实的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知人知面难知心,这些个道理,他明白的太早了。他最信奉的,便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又想起不日便要迎娶苏府的大小姐了,苏家就这么一位独女,想来资产也是丰厚。
那夜吴涅明白自己心意后,便回到白府收回了自己的精血,他其实已经不再受人控制。白长益迷惑的很,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答应下了那些条件,定了个不愿生孩子的媳妇,弄明白自己干了些什么糊涂事后,一个冲动差点要跑去退婚。
刚迈出门栏的步伐又生生被他收了回去——那可是苏府啊!想当年永安候候王的独女梅韵涟嫁给齐州太守苏旷,听闻陪了整整两百担的嫁妆,件件都朱漆髹金,抬嫁妆的仆人绵延数里,抬了三天才运完。
到了苏碧丝这一脉,又是个独女,怎么着也不会太差吧?
他跑商常入西域一带,知道许多能让人精神渐渐萎靡不济,中原大夫还查不出来的药物,他将人娶进门,苏府再有势力,便也管不着了。
到时候没了妻子,成了鳏夫,他要续弦,又有谁能拦住他呢?
这样想着,他拨弄算盘的手指拨的噼啪作响,更自得了,偏偏他生得一幅君子端方的好皮囊,做起这些事,也不让人觉得染了铜钱俗气。
兔精白晴在门外打量她许久,也觉得这幅皮囊她甚是满意。
白晴便是和吴涅熟识的那只兔精,在清屏荒山,她刚生出灵智,修为低下,差点沦为一条青蛇的腹中餐,满心绝望,恰好遇上了吴涅,听到了她的呼救,驱跑了那条青蛇。
白晴感激吴涅的救命之恩,常常采摘些山里好吃的野果送给他,两只妖精便渐渐熟捻起来。
白晴本以为这世上的妖精都同她和吴涅一样,吸得日月精华后孕育出灵智,又靠日月精华继续修行,直到在山里她瞧见了一位上山砍柴的樵夫,正在和一名女子野合,她本不以意,却嗅到了那女子身上有妖精才有的妖气,心生好奇,躲在一旁草丛里,片刻后樵夫突然软软倒地,那女子面带满足,变换了模样现出原形露出耳朵尾巴,赫然是一只狐妖。
那狐妖也发现了她,伸手将她拎了出来,伸出细长的尖指,面上带着些许嘲弄“哟,小兔子,你姑奶奶吃东西就这么好看?”
白晴不解,问她明明是交合怎么就成了吃东西。
狐妖也不气她偷看了,笑的花枝乱颤,教了她如何勾引男子,吸食男子精气化为妖力增涨修为,还告诉她不能贪多,一次只能吸一部分,不然死了人便容易惹下麻烦招来道士。
白晴想变得强大,不再受旁的生物欺负,不用再担心被青蛇吞入腹部,按狐妖传授的法子,修为涨幅简直一日千里。
她最近又得了新的乐子,那便是诱惑男子为她一掷千金,为她弃妻抛子。她的修为已经能够化形自保了,前月吸食了一个书生,书生和她一夜春宵后念念不忘,赶跑了家中本有的正经婆娘,恳求她留下来娶她为妻。
唉,真是好笑,予他的一时欢愉,竟这般轻易摧垮了那书生正妻和他的多年情谊。不过看着他们翻脸无情的模样,又甚是有趣。
她路经此处,看府上处处张灯结彩似要成婚的样子,便停下来打量,隐隐想起吴涅说的那桩荒唐事里头的未婚夫,好似也姓白来着。她以为让吴涅收了控制他的精血,他会自己去退婚呢。如今看来,倒是不曾,不如,她便再送吴涅一个人情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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