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每日都会收到很多信。
一些不是机密的信,一般都是他和专人替皇上代为收信。
只有朝廷的机密信件,皇上才会亲自查阅。
今儿他收到龙泉山庄的来信,起初和皇上一样,以为是倾妃娘娘知错了,写信是想表明回到宫里。
谁知道打开一看,竟是倾妃娘娘没了,吓得他第一时间禀告皇上。
“什么!”说这话的,是沈青。
这位直接从椅子上起来,不可置信地追问李忠,“好好的,倾妃娘娘怎会烧成灰烬?”
语音刚落,沈青察觉到一抹锐利的视线。
转头一看,只见皇帝陛下正冷冷看着他。
沈青这才发觉自个失态了,忙解释道:“皇上,倾妃对臣与夫人有过医治之恩,是以,听说她烧成了灰烬,臣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这才失态了。”
说完,他重重叹了口气,再次落座。
嬴湛先是看了沈青一眼,而后回头看向李忠,“好好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李忠:“龙泉山庄来了信,那信上说,三天前的晚上,倾妃的院落就着了大火,御林军们花了好几个时辰才将火扑灭,好在公主是早早地救出来了,但倾妃娘娘的院落是最开始起火的。”
“等火扑灭后,倾妃娘娘的房间完全烧成了灰烬,除了小莲姑娘和小桂子除外,屋里还有几具被烧成黑炭的尸体,那黑炭烧得不成样子,一碰就成了灰烬。”
“据山庄上的管事说,那些烧成黑炭的尸体中,有一具是倾妃娘娘的......”
嬴湛:“那些黑炭上可有倾妃的首饰?”
李忠:“那倒是没有,信上说倾妃娘娘自打住进山庄后,不如何施妆打扮,尤其是夜里歇下后,身上不戴任何首饰的,连发簪都是取下的。”
“所以,她们才会说那几具黑炭和灰烬中有倾妃,只是不确定到底是其中哪一个,且他们找遍了整个院落,都没找到倾妃娘娘,总不可能不翼而飞了。”
“怎就不可能?光凭几具尸体就说倾妃被烧成灰烬,那才是荒唐!”嬴湛厉声下令,“传朕口谕,命三法司立刻、马上、彻查倾妃的下落!”
李忠表面上应了声“是”。
可是心里却在想,这都化成灰烬了,如何能分辨出谁是谁来?
关键倾妃身上一点首饰也没戴,不然还能根据首饰分辨点名堂出来。
明摆的,是皇上不肯接受倾妃娘娘没了这个事实。
所以才派三法司彻查此事,自欺欺人罢了。
且一般情况下,三法司只出动一方的。
只有发生大事的情况下,皇上才会动用三法司一起办案。
与此同时,倾颜被痛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个身处一个局限的空间内。
确切地说,她侧卧在一个摇摇晃晃的马车内。
倾颜动了动身子,准备坐起身,却发现自个被五花大绑起来,动弹不得。
就在她试图动身时,身后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别动了,你就是使出吃奶的劲,也动不了的。”
闻言,倾颜微微一顿。
她牵了牵唇,发现自个根本就发不了声。
年轻女子见她这般模样,便道:“别白费力气了,你已经被我点了哑穴,说不出话的,我奉劝你还是乖乖地躺着,我好给你后背上药。”
上药?难道她后背有烧伤?倾颜这般想。
还有,这个给她上药的女人是谁?又是谁绑了她?
那年轻女子就跟会读心术似得,一面给倾颜的后背上药,一面道:“你后背有两成的肌肤都烧伤了,当时要不是你的宫女替你挡着,估计你整个后背都烧伤了。”
“你也别想着是谁要绑你,届时到了我们那儿,你就什么知道了,至于我呢,你可以叫我瑶瑶,对了,我忘了你根本说不出话,也叫不出我的名字。”
“不过你放心好了,等到了我们的地盘,我就能把你的哑穴给解了。”
在女子给倾颜涂药时,倾颜只觉得后背一阵清凉。
那种清凉,是由于衣服被掀开,冷空气带来的凉意。
还有一种凉,是药涂抹在肌肤上时,有种薄荷的清凉感。
对于后背上的伤,倾颜倒是没怎么在意。
她听见年轻女子提起小莲时,就是不知小莲怎样了?
这时,自称瑶瑶地女子又适时道:“你那个宫女是个忠心的,只可惜后背全是烧伤,不止是后背,她整个身体有四成以上的肌肤都烧伤了,好在当时她的脸是朝下的,倒是没有毁容。”
“而且,好在遇到了我们,她才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还好心给她身上倒了些药水。”
“我跟你说哦,论医学发展方面,我承认你们北临国是最厉害的,但是这种针对烧伤的药,我们可是比你们厉害多了,就比如我现在给你涂抹的药膏,能保证你后背不留一点疤痕。”
瑶瑶看着倾颜背后的烧伤,不由得道:“你们北临国这宫斗够激烈的呀,一点都不亚于我们......”
说到这,女子似乎差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立马就改口道,“反正我们救你的时候,已经着大火了,你这烧伤可和我们没关系,是北临国的人害得你这样的,你可不能乱冤枉人啊。”
得知小莲没事后,倾颜现在一点都不关心这些。
她最在意的,是昕桐怎样了,还有她肚里的小生命可还在。
可她的手被五花大绑,根本无法给自个诊脉。
倾颜只得拼命动了动手腕,左手指尖想要尽量碰到自个的右手手腕,感受脉搏。
瑶瑶见倾颜这般架势,便道:“你的体质不错,肚子里的胎儿尚在,至于你女儿么,也是个有福气的,早早地就被奴才救出来了,一点伤都没有。”
“那丫头是个孝心的,当时嗷嗷大哭,可伤心了呢。”
倾颜听说肚里孕育的小生命还在,昕桐也好好的,手腕停止转动。
一想到昕桐那丫头看着大火大哭,她就鼻子一酸。
那丫头慢慢长大后,鲜少哭的。
哪怕是哭,也是躲起来偷偷地哭。